第209章 要戰,便戰!

賈詡這是有話要說,這老狐狸,又在賣關子。

「文和,到了這個時候,你有什麼計策也別藏著腋著,趕緊說吧。」顏良擺手道。

賈詡又乾咳了幾聲,方是捋須道:「主公,老朽以為,局勢發展到這個份上,也是該用到那個人的時候了。」

那個人?

左右眾人皆是一怔,摸不清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顏良也一時狐疑,劍眉微凝,眼珠子轉了幾轉。

忽然間,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文和,你口中的那個人,莫非指的是曹孟德不成?」顏良反問道。

賈詡笑著點了點頭。

其餘人聽得曹操之名,皆還是一臉茫然,徐庶卻最先反應過來,臉上跟著湧現恍悟之色。

未等賈詡再言,徐庶便拱手道:「主公,文和所言不錯,眼下這個時候,咱們正當向曹操求助,只要他肯出兵東攻洛陽,哪怕只是佯攻,袁譚也不得不防,就算袁譚只抽兵回援,咱們這邊所受的壓力也將大減。」

賈詡微微點頭,以示徐庶這一席話正說中了他的心意。

其餘諸人,這才恍然大悟,各自權衡之下,紛紛附合賈詡之計。

顏良手尖捋著下巴,眼波流轉,也在思考著賈詡這條計策,但他卻並未似其他人那樣樂觀。

沉吟半晌,顏良方道:「袁譚是曹操的敵人不錯。不過諸位不要忘記,本將可也是曹操的眼中釘,肉中刺,爾等都忘了上一次曹操是怎麼設計,驅使西涼軍來攻打我們的嗎。」

顏良一番話提醒了眾人,那一張張興奮的臉龐,轉眼又沉寂下來。

賈詡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情。隱約也褪色了幾分,顯然顏良的這番話,令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計策。

沉寂一刻。賈詡道:「主公所言甚是,在曹孟德眼中,恐怕主公是比袁譚更難對付的一個敵手。就算他會發兵相援,多半也會等到我們和袁譚兩敗俱傷之後,他再來坐收漁利,倒是老朽忽視了這一點。」

賈詡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計策。

眾人的情緒也隨之漸漸的又低落下去。

不過這時,賈詡卻又道:「不過這計策嘛,詡以為依舊可行,不過卻要改頭換面一下。」

顏良的嘴角掠起一絲笑意,他就知道,這個老狐狸沒那麼簡單,他便詢問賈詡如何個改頭換面之法。

賈詡的計策其實也不複雜。曹操這顆棋子依然是利用的,只不過方式卻要變一變。

他的意思就是,一面派人大張旗鼓的入關中向曹操求援,一面令潛伏在許洛一帶的細作,大肆散布曹操將傾兵東征。大舉進攻中原的謠言。

那個時候,無論曹操是否會出兵相助,這四方而起的謠傳,也足以讓袁譚不敢不顧忌。

只要袁譚能抽南陽之兵回援,宛城方面的壓力就能夠得到緩減,如此。就能為顏良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為絕地反地做準備。

這計策稍稍一變,就變被動為主動,讓顏良不必理會曹操是否會發兵。

顏良聽罷不禁連連點頭,賈詡的這條「改良型」計策,確實符合他的口味。

似他前番屢屢挫敗曹操的陰謀,最後逼得曹操不得不主動低頭,以向他示好,以致於實力較弱的他,面對著實力強上一籌的曹操,外交上卻一直佔據的主動。

倘若現在低下頭來,真的向曹操求援,就等於拱手將外交上的主動權,讓給了曹操。

屈服,低頭的滋味,顏良前世已經受夠,他豈能再重溫那種讓他反胃的感覺。

啪!

顏良再一拍案,欣然道:「文和這條計策倒是很對本將的口味,很好,就這麼決定了,速傳令給子遠,讓他的細作們都活動起來,好好的在咱們的袁大公子的屁股後面煽一把風,點火一把火。」

當天的這場軍事會議,顏良採納了賈詡之計,他的軍令很快發往了身在襄陽的許攸。

幾天之後,散布謠言的命令從許攸掌管的司聞曹發往了中原,許攸安插在許洛一帶的情報機器開始全面的開動起來,數以百計的細作們,大肆的散播著曹操將舉兵東進的消息。

這謠言一傳十,十傳百,不數日間就遍傳各地,攪得各地是人心惶惶,甚至那些擁曹的士民們,已經在蠢蠢欲動,準備迎接著曹操反攻。

而南陽方面,顏良也放出風聲,令伊籍大張旗鼓,帶著給漢帝的進獻方物,從武關北往長安,以向袁譚展示自己跟曹操的聯盟關係。

在這般強大的輿論攻勢下,身在宛城前線的袁譚,終於開始坐不住了。

儘管他的細作暫時未發回曹操出兵的消息,但身後許洛各地沸沸揚揚的傳言,卻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不得已之下,袁譚只能從前線抽調了七千兵馬,以加強洛陽一線的防禦。

袁譚這麼一抽兵,南陽的兵馬數量就削弱到三萬左右,三萬對一萬,袁譚兵力上的優勢進一步減弱。

兵力上的削弱,使得袁譚不得不收縮戰線,放棄了分兵屠戮鄉野,襲擾顏良糧道的頻率也減弱不少。

一時間,宛城方面的攻勢大大的得到了緩解。

得到了喘息機會的顏良,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機會,採取了種種策略,讓袁譚不得安生。

顏良依徐庶的計策,每每入夜之時,便派小股兵馬,帶著鼓樂出城,潛至袁營附近敲鑼打鼓。

聞聲而起的袁軍,以為是顏良劫營。剛剛入睡的士卒不得不驚醒備戰,顏軍的小股部隊卻又偃旗息鼓,不作動靜。

待到袁軍虛驚一場,警報解除之後,方自躺下之時,敲鑼打鼓聲就驟然再起,如此反覆。讓袁譚和他的士卒徹夜難安,精神愈加的疲憊。

在這般高強度,無休止的心理戰打擊下。袁軍本就不太高漲的士氣,自然是日漸消沉。

無奈之下的袁譚是又氣又急,便派了一些老弱病殘的士卒。白天里在城外大肆的叫罵,各種污言穢語,企圖誘使顏良出戰。

顏良這邊是既不出戰,但也不讓你佔了嘴炮上的優勢,他特意的挑選了幾百罵手,換著班的站在城上跟袁軍對罵。

顏良的這班罵手個個虎背熊腰,嗓門粗大,幾百號人還都經過綵排演練。

這班罵手一開罵起來異口同聲,如出一人,聲音宏量如雷。方圓十餘里都聽得清清楚楚,瞬間就將袁軍那班老弱罵手零零散散的罵聲淹沒。

而且,顏良的罵詞還專往袁譚的痛處上戳,罵稱袁譚其實是袁紹老婆背夫所生的野種,所以袁紹才寵愛他的弟弟袁尚。不想讓他繼承袁家基業。

袁譚是罵又罵不過對方,攻又攻不下城,夜裡又睡不安生,身理上和心理上都被顏良折磨得死去活來,那個恨啊。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袁譚用盡了各種方法。卻拿顏良一點辦法也沒有。

而許都方面,不利於袁譚的消息卻不斷的傳來。

因是袁譚為了給自己的軍隊籌積糧草,不惜向民間強征過冬糧草,那些官吏們為謀私利,上邊原本要收一斗,到他們這裡就加了一倍。

許都等中原諸州本就新降,人心未附,袁譚的橫徵暴斂更是激起民憤,未多時間,就傳來有數縣百姓不滿官府的強征,殺了地方官吏據兵造反,轉而遙奉身在長安的曹操。

許都的種種亂局,顏良這邊很快也收到了消息。

宛城的軍府中,顏良和眾部下們聽著關於許都的各種消息,臉上都流露著一種「幸災樂禍」的笑容。

「袁譚這小子在我南陽肆意殺戮,現在他老巢起火,總算是遭到報應了。」

文聘興奮的大叫,臉上一副解氣之狀。

其餘眾人也皆附合,無不感到痛快。

徐庶也笑道:「主公,袁譚目下已是焦頭爛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撤兵,這一回宛城之危,總算是安然的渡過去了。」

許洛一縣的百姓造反,這確實出乎顏良意外,他原還想憑著一己之力,擊潰袁譚,卻沒想袁譚先敗在了自己手裡,反倒給自己省了事。

不過,顏良卻不打算善罷甘休。

他冷哼一聲,「袁譚燒了我多少城池,殺了我多少子民,本將豈容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顏良的言語神情中,殺氣畢露。

「主公,袁軍畢竟勢大,咱們能成功的扛到他們退兵已屬不易,庶以為就不必逞一時意氣之爭了。」

徐庶以為顏良打算出戰,生恐最後時刻出節外生枝,便忙是勸道。

其餘文武,除了個別武將之外,縱使是對袁譚深為恨之的文聘,也附合徐庶的意見。

眾人都認為,以他們眼下的實力,並沒有野戰擊敗袁譚那盾陣的能力。

倘若野戰不能擊敗袁譚,若再想像上次那樣,憑著一條火溝安然撤歸宛城,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便在這時,周倉興沖沖的從外而至,拱手道:「稟主公,夫人到了。」

眾人一聽黃月英到了,均是面露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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