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出院第一次換藥都由宋子言執行。
小小的房間,流水的橘燈,俊雅的男人,還有一個深諳內在美的我。
多溫馨多美好的畫面。
可是……左看右看之下,我弱弱提醒:「這個……是不是太厚了點?」
他皺了皺眉:「……好像是哪裡不對……」
我吃力的抬了抬已經向腰圍看齊的腳:「你也裹太厚了吧?!!!」
他看著我那跟路飛充了氣大鎚頭似的腳,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回答:「這樣比較防水。」
「防水個……」P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個眼風縮回了肚子里,我立馬換上很好商量的笑,提議:「雖然裹得厚了防水防盜防漏電,可是現在沒有這麼大的鞋子配這麼大的腳,要不咱重新包一下?」
死要面子的他得了梯子,居然還是勉為其難的口氣:「好吧。」
他又低頭擺弄,過了好久,才抬起頭鄭重莊嚴的宣布:「打死結了。」
我說:「那也能解開啊。」
他看了看我那大白菜似的腳,說:「解了,可是越解越緊,結果……全綁死了。」
你這是第一次做手工,就拿我開涮呢是吧!!
我很想嘲他兩句,可是……又不敢……於是只能很好脾氣的說:「拿剪刀剪開算了。」
結果是……整個房間都找不到一把剪刀,最後宋子言更鄭重的宣布:「去醫院吧。」
=.=
為了個死結去醫院,你不覺得丟人,我都嫌丟人!
我正想拒絕,就看到宋子言一張很嚴肅的臉,就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
我真是太奴才了!!
我覺得為了這個理由去醫院一定會被人恥笑滴!我會被認為生活不能自理動手能力差小題大做滴!尤其是穿不上鞋子被人抱到病房的我更是會被人笑死滴!
尤其還是進了急診室!
可是出乎意料地,那些醫生都很友好而且很嚴肅,聽著宋子言講述我的癥狀是紗布被綁成死結的時候,居然還一副嚴陣以待,我幾乎要覺得自己是得的癌症。
最後宋子言說:「找個外科醫生幫她解開,換上藥再包好。」
幾個人連連點頭往門口走,宋子言又加了一句:「要女的。」
我坐在急診床上拉他袖子:「咱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一點,我怎麼覺著這是浪費國家醫療資源,浪費醫療人才的寶貴時間啊?」
他說:「他們都不覺得,你幹嗎想這麼多?」
想想也對,於是我也心安理得了。
女醫生很快就過來了,還有一個人拿過來小盤子上面放著醫用的剪子,刀子,紗布,一個人還問宋子言:「要不要麻醉?」
我大驚,我不是得了什麼絕症被他們瞞在鼓裡,順著給我包紗布的時機趁機幫我做手術吧?!可是想想這水基本上可以說是我自己往上澆的,也就釋懷了很多。正想拒絕呢,就聽到一個抽風的京腔聲音從門外越來越近:「小蓮哪,我那嬌滴滴脆生生的小蓮哪,你的命好苦啊~~啊~~啊~~啊~~」
我的臉黑了,宋子言的臉也黑了。
老爺子一路嚎過來,直奔病床前,先看到的就是我異於常人的腳丫子。他止住了嚎聲,驚訝的看了半晌,問:「這誰給包的?」
我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宋子言,他平時除了對我比較兇殘,對於常人還算得上溫和,但是這麼長時間的了解,我知道他是一個骨子裡特別傲的人。這種驕傲最典型的表現,就是死不認錯死不悔改死不承認的要面子。不過我覺著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說:「是我自己包的。」
老爺子眉一豎:「你怎麼笨得跟豬似的,包成這樣能透氣嗎?!」
我表面很羞愧,可是偷眼看到臉色猛然一沉的宋子言,偷偷暗爽。
老爺子朝一邊站著的女醫生說:「這是我……」看了宋子言一眼,說:「自家人,你仔細著點。」
那女醫生很恭敬的說:「知道了,院長。」
我又是一驚,老爺子居然是院長!!
難怪這麼大年紀還能天天在醫院「奉獻光和熱」,難怪我們一來,他們個個都特熱情連我這匪夷所思挂號的理由都鄭重處理,估計我們來這裡也是有人打電話打了小報告,他才哭喪似的一路從外面奔進來……
敢情是上次宋子言住院他們都認得了,藉此來巴結老爺子呢。
我斜眼從他們身上瞄過去,不無鄙夷,為了份工作,至於這麼狗腿嗎?!(你這是紅果果的一百步笑五十步口牙!!)
專業人士在場,紗布很快就拆開了,一層層的剝開,露出我紅腫的腳面。
老爺子問:「這是怎麼了?」
我癟著嘴:「被開水燙的。」
他一轉身對著宋子言高聲責備:「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笨得跟豬似的!」
宋子言抿了抿嘴,卻沒反駁。
我暗自嘆息,果然一報還一報。
他包的,我替他挨罵。我自己燙的,老爺子卻犯糊塗罵他。
於是我對老爺子的好感指數蹭蹭蹭的上升,看他吼人的中氣這麼足,看來還是很疼我的。果然,他罵完宋子言回頭看著我腫腫的腳唏噓:「多可憐的小蓮哪。」
我飽含深受長輩關愛的熱淚:「其實還好,都不大痛了。」
他壓根沒心思聽我的話,還是自顧自搖頭感嘆:「你看,這原本好好的鴨掌都活生生腫成豬蹄了都……」
……
寬麵條淚,就讓剛剛那些感動熱淚都留在風中吧……
俗話說,上帝如果給了你開了一扇門,那麼絕對會為你關上一扇窗。
通過這件事,我也看到了宋子言極其不擅長的一方面,那就是手工。
雖然當時那個女醫師包裹的時候他也看得很仔細,雖然這樣簡易的包紮是很簡單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可是他就有是有辦法把紗布搞得一團糟。每次都要折騰一個多小時,折騰得我整條腿都是酸的,每三天換藥都是我成了我最痛苦的時刻。有一次,我實在嫌他太麻煩,趁著他不在家,自己偷偷換好了,結果晚上他下班,非臭著臉又換了一次。
莫非他是傳說中的包紮控?!
驚恐!!
這一天,他還在練習手工,我久而久之習慣了,已經開始能他邊作業我邊瞌睡了。
忽然聽到他說:「明天我要出差。」
我「嗯」了一聲,繼續昏昏欲睡。
忽然腦子一道閃電划過,我刷的做了起來,急急問:「黃……展經理會不會去?」
腳上忽然一痛,原來是他無意間用上了力氣,他眯著眼睛問:「你不想讓他去?」
當然不想啦,我誠實點頭。
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渾身都迸發著怒氣。
我驚恐,我傷感,我淚水漣漣:「那個……你要是帶他去的話,那就去好啦。」
雖然他們的姦情疑似受到我這個外力的阻撓,宋子言也沒有拂袖而去咆哮大罵,只是冷冷一瞥我賠上嘴角緊抿,還是繼續給我包紮好,晚上還做了飯。
我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了了。
可是晚上數錢的時候,你至於這麼賣力嗎?!雖然你平時也不是特溫柔那一牌的,可你也不能轉變成野獸派啊?!
你說是不看言情小說,可怎麼像那裡面吃醋用身體做懲罰的男豬似的不知節制啊!!
再說了,就算吃醋也該我吃醋吧!!!
我實在是累癱了,第二天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醒來時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心裡很是凄惶。
我同居人跟他姦夫去大洋彼岸風流快活去了!!
可是眼前浮現出宋子言和好久不見的黃毛在一起的畫面,自己也覺得很美很萌。
算了,被一個男的搶走,總比便宜了其他女的強。
這麼一想,我頓時就釋懷了許多!!
起床好好安頓了一下,腳已經好了很多,可是宋子言依舊不讓我去上班,害得我現在很是無聊,正想給肖雪打電話,她的號碼就已經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默契十足。
她問:「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
我唏噓:「我現在窮得就剩下時間了。」
她交代:「晚上班裡聚會,估計是畢業前最後一次了,能來就來吧。」
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馬上就是畢業的日子了,於是說:「好的,我下午先回宿舍等你,晚上咱們一起去。」
晚上原本定的是六點在學校門口集合,可是差了一個人遲遲沒來,半小時前打電話說的是在離學校十分鐘距離的路上,可是等到了六點半也沒來。大家不禁有些怨言,班長說:「畢竟是最後一次了,估計是有什麼事,大家都先等等吧。」
八零後估計最討厭的就是等待,尤其是等人,可是班長的一席話讓我們心有戚戚,都耐著性子等。到了差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