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潛規則之約會

言言……對著這麼一大男人?一股正離子負離子電流從天而降從頭頂傳至腳趾甲,我渾身毛髮齊齊直立,雷得外焦里嫩魂不附體。

我乾笑兩聲:「我……我不太習慣。」

「慢慢就習慣了。」他不緊不慢的說:「先叫我一聲聽聽看。」

我抱著必被自己雷死的決心張口:「言言……呃,我還是叫你名字吧,宋子言。」

他怔了怔,眼裡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閃過,隨即勾了勾唇角:「好。」

車子在步行街的一頭停下,今天是周末,步行街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一個個小姑娘大姑娘打扮入時,花枝招展,主流非主流的一大片。

不得不說,看得我很眼紅。

不過幸好身邊的男人的確太養眼,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我心裡還是有些驕傲的。多麼美好的畫面,一個清俊儒雅的男人與一個十分具有內在美的女孩,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牢牢握著彼此的手。

握著彼此的手!抬眼看了看神情如常的宋子言,我暗暗咬牙:不就是牽手嗎?為了那一個學分,老娘拼了!

可是手心還是不停的冒汗,他低頭:「很熱嗎?」

我僵硬的笑:「人太多了。」

人的確是多,佛說,前輩子五百次回眸只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可這短短半小時的路程,我覺著我前輩子脖子都扭斷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很自然地,用手環住我的腰,把我整個人擁在他的懷裡。鼻間有淡淡的煙草還有清涼的香氣,我有些目眩,定了定神才稍稍拉開距離乾笑:「老……宋子言,其實不用的。」

他說:「我們在交往,不就應該這這樣嗎?」

我再咬牙,為了那一個學分,老娘拼了!

就這麼一路被摟到了電影院前面,他說:「去看場電影吧。」

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只要不是旅館我哪都敢去,我覺著我身上有股視死如歸的氣勢,用力點頭:「好!」

電影院演的是去年的老片畫皮,我原來下載著看過,為著周迅那無辜的大眼睛和尖尖的下巴著迷。電影院里和視頻看效果截然不同,前半段我看得津津有味。然後後半段的時候我就覺得宋子言靠我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黑暗中我看著他的臉在畫面轉動時不停的明滅,他的臉離我那麼近,近得幾乎感覺得到他的呼吸。

我大腦有點當機,眨眨眼看著他。

他也眨眨眼看著我,嘴邊慢慢勾起一抹笑,摸了摸我的頭髮說:「我出去一下。」

直到他走出去,我腦子才重啟,他他他他剛才不是想親我吧?!

難道我真的為了這一個學分就被他潛了?!太沒志氣了吧,大不了丟人點讀個大五,至於賠到這個地步嗎?雖然他長的是真帥,離得近了還能看到他乾淨的臉漆黑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呸!長得帥也不能成為你自甘墮落的理由!

我腦子裡激烈交戰,在現在偷偷溜走和留下來之間徘徊。身邊情侶座忽然一沉,把我嚇醒了。原來是宋子言已經回來了,手裡拿著可樂和爆米花。

他把可樂遞給我,在我爪子碰到爆米花之前,輕聲說:「別動,讓我喂你。」

他含笑溫柔看著我,不時的喂著爆米花,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瑟瑟發抖。心裡卻下了一個決定,這麼肉麻這麼酸的事我都幹了,一不做二不休,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旅館不偷溜。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整條街華燈初上。坐在商場七樓的川菜館,我邊看著下面的霓虹邊感慨:「雖然情節有些爛,但是那音樂真是不錯。」

他說:「比起那些中國所謂的大片還是不錯的。」

我反駁:「不過比著色戒還差點。」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是刪節版的還是未刪節版的?」

據說早上晚上的男人都是禽獸,我幹嗎還自己提這東西啊。我連忙轉移話題:「你是喜歡王夫人還是小唯啊?」

他搖頭:「都不喜歡。」

「總有一個比較喜歡的吧。」

「她們都很聰明,我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那你喜歡笨的?」

他看著我微笑:「你這這樣的。」

他的回答其實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難道我就不聰明?!可是我沒噎著也沒咬牙,看著他沉靜中微帶著笑意的眼眸,我想起了另一雙黑亮的眼睛。

當時在山上露營,大家圍著篝火坐,吃飽喝足了有人提議玩殺人遊戲。我很不幸,十分不幸,或者說蘇亞文幸運,太幸運了。只要我是警察他是殺手,那我一定被他首刀。如果我是殺手就更慘,無論他是警察還是平民,我一定第一個被票死。

玩到後來,大家已經忘記了遊戲的初衷,只是興緻勃勃的做我死亡記錄的見證人。

我哇哇大叫:「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我?!」癲狂狀可媲美咆哮教主。

蘇亞文就笑:「誰讓你那麼明顯,一眼就看得出來。當殺手就低頭裝低調,做警察就肯定第一個投票,當平民就話多。」

周圍的人都笑。

我沮喪:「我有這麼笨?」

篝火幽藍的火苗在他黑亮的眼睛裡跳動,他說:「沒事,就有人喜歡你這這樣的。」

我覺得這裡的川菜有些辣,太辣了,辣的人眼淚都快掉下來。我低頭努力吃菜,不敢抬頭。

宋子言的笑容漸漸斂去,只是無言又點了根煙。

等到出了商場,天已經全暗了,坐在車子上看著長龍一這樣的街燈向後飛馳。我們學校在郊區,與市裡有不長不短的距離,路上有些荒蕪,人煙稀少。這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說話。

到了學校門口,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解了身上的安全帶,這一次笑得很真心:「老……呃,宋子言,再見。」

「等等。」他一隻手臂撐過來,我被困在車門和他的胸膛之間。他的頭俯下來,氣息拂過我的臉,我看著他漸漸變深的眼眸,口齒不清:「干,干,幹什麼?」

他微微一笑:「送女朋友回去,總是要有個吻別的吧。」

我笑得很不自然:「老,老師,你,你別開玩笑了。」

他的手指拂過我的唇,聲音像是有種迷思:「你不是愛我嗎?你不是喜歡我喜歡得快瘋了嗎?怎麼?我吻你你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我一身的汗下意識地回答,連忙又搖頭:「不高興,不高興。」

他看著我,帶著深沉難測的目光,也不動作,只是盯著我的臉。在他的眼眸里,我看到驚惶的自己。

「哈哈哈!」他忽然笑起來,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笑得肩膀都在顫。看到我錯愕的看著他,他笑得更歡暢。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聲音還是有濃濃的笑意:「秦卿,你這招看電視學的還是自己想的?」

「嗯?」我眨眼。

「算了算了。」他擺擺手,又抽出一根煙點上,煙霧繚繞中他問:「上學期的課你逃了幾節課?不對,我應該問你上學期你上了幾節我的課。」

我略懂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對,他是從開始就知道。老友記是哪的,美帝國主義的!宋子言是誰,一隻金光閃閃的海龜。我這是典型的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他故意又酸又肉麻表現的想占我便宜,為了什麼呢,就是想看我撐到什麼時候。我跟被耍的猴子似的,難怪他剛剛笑得那麼歡暢。

他受資本主義影響太深,身上全然不見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特有的樸實與真誠!

他又問:「我的課就讓你那麼不想上?讓你除了第一節去踩了踩點,以後一次臉都不露?」

我驚異:「連這個你都知道?!」在他的目光中我慷慨表決心:「宋老師的課絕對是人間難得幾回聞,多少的同學擊破頭都想往裡面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描述的就是您這這樣的老師。想著錯過了您的課,每每讓我無語凝噎茶飯不思。」

他嘴角微勾,眼神依舊凌厲:「理由。」

滿混不過去,我低頭吶吶:「選修課都在禮拜六第一節。」

「所以呢?」

我聲如蠅蚊:「我起不來。」

周末的早上是多麼愜意的時光,頭天晚上熬夜看小說,白天睡到自然醒。要看一個人是不是幸福,最重要的指標就是他是在沒有任何壓力下的自然醒。

我深以為然。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多麼蕩氣迴腸的歌聲多麼可愛的周董,可是這這樣的歌聲在凌晨六點響起就跟殺豬沒什麼區別。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按了手機換個姿勢繼續睡。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殺豬聲再起,肖雪迷糊又恨恨的聲音傳來:「秦卿,你給我去死!」看來是真有事,我推開手機放在耳邊:「誰啊?」

「五分鐘,我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清醒的清冷的聲音傳進了腦袋,我霍然坐起身。

刷了刷牙,連臉都沒洗我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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