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不怕比老虎猛的對手,就怕比豬玀笨的同伴

早上醒來才發現自己是蜷在沙發床上睡的,沙發床沒放下來,能不累嗎?起來一看,只找到小海,劉宏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倆出去找地方先把肚子解決了,就給劉宏掛電話。他說直接到麻將館集合,辦點事馬上過去。

我和小海晃晃悠悠去了麻將館,先佔一個房間再說,等了一會劉宏也來了,他還帶了一個朋友來,我以為那人來打秋風,贏了甩幾個錢給他就完了,這樣的事經常能遇到。當時我用眼看看劉宏,意思是這個人是什麼來路,劉宏說了些廢話,聽話里的意思,那只是他一個哥們兒,來看熱鬧,和局無關,不知道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看看時間,包海快來了,我們三個人先裝模作樣玩了起來。不能等他來了再玩,那樣就有點假了。因為有外人在場,我們三個人斗得蠻激烈。

半個小時不到,包海就來了,他看我們已經玩上了,急忙參加了戰鬥。他一上來,場上局面更加激烈了起來。那天他帶了不少錢來翻本,猛詐底錢,有時候我們三個人都唬不走他。他雖然是個猛人,但是架不住我們三個人一起算計他,何況我洗牌的時候還能千他一下,當然逃脫不了輸錢的命運。三個人對付一個人,互相抬牌,太暴露。我在包海有大牌的時候多跟幾下,輸給他一些錢。小海也懂得適時放棄,還會故意輸幾個小錢給包海。演局是一個過程,一口吃不成胖子。可惜劉宏不懂這個道理:大了就猛上,不大就立刻跑掉。可能頭一天他撿的那副豹子對豹子的牌沒有派上用處,一直耿耿於懷。所以玩的時候,他總是在尋找撿牌機會。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故意把他翻過的廢牌弄亂。包海傻我們都知道,可是進進出出趕麻將局的人不少,也有人過來看眼,旁觀者清,他這種搞法,也太惹眼了。

玩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忽然覺得內急,就去廁所方便,過了好一陣才回來。我回來時,發現桌子上堆著厚厚的錢,原來包海和劉宏正斗得熱火朝天,誰也不讓誰,看樣子是大牌遇到大牌了。我感覺有點不妙,但是雙方都死死捂著牌,生怕別人看到自己的牌後暴露了讓對手跑掉。看兩人的神色,都是志在必得的樣子。劉宏面無表情,包海下多少他跟多少,沒一點猶豫。包海呢,一副生怕劉宏會買牌的模樣,300充一下300元一下的,不停往桌子中間扔錢,看樣子是豹子遇到豹子了。斗到這個時候兩人心裡都明白對方是豹子,要看兩人心理承受能力了。看雙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的表情,我就想知道:誰發出的豹子?

我看了看小海,小海沒有任何表示,木木地看著他倆互斗。不大會兒工夫,倆人都下了4萬左右。100元底錢的詐金花局,一把牌倆人分別能下到4萬,何等激烈。還說是朋友,朋友之間這樣斗,看來關係也不咋地。

小海看出斗下去不是事,就動員說:「你倆比一下就完了,這樣扔,什麼時候能扔到頭?誰大誰拿走,你們看,我和老三成看眼的了,要不你倆玩得了。」我也順著小海的話說:「趕緊買一買得了,你倆還沒完了啊?還帶不帶我們玩了?」

我倆這麼說是提醒劉宏別太過了,當時已經夠顯眼了。劉宏看來是急眼了,說:「我為什麼要買?要買也是他買。」

包海也說:「我也不買。愛誰買誰買去。」

劉宏手裡斗沒錢了,就從他朋友那裡拿錢繼續跟,看來這小子本錢沒少準備,提前研究好了。只是誰出來殺豬帶這麼多錢啊?

我總拿話提醒他,白搭,人家根本不理我。直到包海手裡沒錢了才結束,他用600元買了劉宏的底牌看,手裡還捏了一張100元的,估計就剩這一百了。買的時候,他作出瀟洒甩牌動作,把扣著的三張牌翻過來亮在桌子上,是KKK的豹子。這樣的牌拿錢是基本沒問題了,畢竟三個K遇到三個A,那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幾率了。可是包海不知道,和老千一起玩牌,哪裡有什麼幾率不幾率的啊?劉宏我都不用去看,拿腳丫去想都知道應該是三個A。一翻,果然三個A。

他很得意,把三個A丟在包海面前,說:「叫我買?簡直是笑話。我能跟死你啊,跟你一輩子我都跟。」說著話就去整理桌子上的錢。包海手裡還捏著那張唯一的100元鈔票,獃獃的,他還不能接受三個K被三個A殺了的現實。他下意識地揉著手裡單薄的鈔票,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他還不相信自己輸了。這一把他跟了5萬多,加上我上廁所前他輸出去的1萬多,差不多一共輸了7萬左右。我也有點不能接受,心想:你個倒霉的小海,人家給你橋你就切啊?你傻×啊你?我當時心就有點涼了,合計著也只能拿這麼多錢了,這個局算是廢掉了。

事後才知道我冤枉小海了,原來劉宏不知道怎麼找到了包海切牌的習慣,把橋留得恰到好處,剛好是包海習慣切牌的位置。他撿好牌,洗好,把牌放在桌子上。小海想搶著切牌,但是包海不讓,因為小海經常切牌,而且大多數小海切過的牌,包海總拿不到大牌,沒拿到幾次底錢。這個其實只是包海的錯覺,我們三個做局,無論誰切他都拿不到好牌的。包海非要切,小海也就沒犟,他覺著包海切不到那個縫隙。誰知道倒霉的劉宏研究好了,就等包海上鉤。這也難怪,其實每個人切牌都有習慣動作和切牌位置,所以有很多老千都會利用這個。想想你切牌的時候是不是也是用指肚隨便一拿就完了?很多人都這樣,當一副撲克被老千理得非常整齊的時候,只要有橋,這樣切牌就會自己中招,成功率在80%以上。劉宏就是利用了包海的習慣動作實現了自己的出千目的。

劉宏理著錢,理出來後就交給他帶來的哥們兒。我們都以為就此結束了,沒想到包海還想撈點。可是他又沒帶那麼多錢,看劉宏在整理錢,好像下了很大決心,沉思了一下,對劉宏說:「哎,劉宏啊,你倒點錢我用用。」

劉宏當時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要不要借錢,包海有點不高興,說:「怎麼?你不相信我?不是怕我不還你吧?」

劉宏打著哈哈說:「看你說的,大哥,你借錢我能不借嗎?你要拿多少?」回過頭,對那個拿錢的哥們兒說:「你點1萬給大哥用。」包海說:「1萬?1萬能幹什麼用啊?你拿5萬給我用。」劉宏一聽,有點遲疑,5萬超出了他的想像。小海遞個眼神給劉宏,示意他借5萬給包海。當時叫劉宏搞了這麼一下,雖然有點窩火,但是看樣子,還可以繼續宰包海一些。因為包海委實是太傻了,屬於巨有錢巨憨的類型。就憑一把牌把所有的錢都押上去這一點來看,他也是很貪心的。不貪的話,誰會這麼做呢?所以我也鼓勵劉宏借錢給他。那情形,是最後的戰鬥了,轉天沒法再搞了。我想抓住勝利的尾巴,能多宰一點是一點。

包海看劉宏還有點猶疑,就急了,說:「你看你,好像我借錢不還給你似的,我是那樣的人嗎?來,拿5萬給我用,你要不放心我給你打個條。」說著話就在包里找筆和紙。劉宏看我和小海都有讓他借給包海的意思,也就借驢下坡,說:「好。我借了,條就不用打了。我還能不相信你嗎?」說著話把5萬元錢放到了包海面前。但是包海好像覺得剛才沒一下借出來錢有點沒有面子,為了證實自己確實是有能力還,非要寫欠條,劉宏呢,也就收下了這張欠條。事後,就是這張欠條把劉宏送進了監獄。

包海有了錢,我們繼續玩。劉宏再沒這樣撿牌,因為周圍有很多看眼的人。最後就變成我一個人發牌出千,我拿到發牌權就發兩家差不多的不大不小的牌,然後讓他們互斗,我堅決不跟著抬。小海偶爾在劉宏大的時候抬一兩手。但是劉宏在小海大的時候抬很多手才放棄。這些都不算大事,就是感覺劉宏有點心急,想一口把包海跟前的5萬吞下去。

包海輸急眼了,手上牌稍微大點,平時早該買底,他呢,只要有人跟就猛跟到底,明顯是傻子玩法。看來他是想撈本,只是撈本不是這麼撈法,更何況還有三個老千合夥對付他。所以他這5萬也飛快地流到了小海和劉宏的口袋裡了。我也輸了2萬多,都是下的底錢。再往後,我不洗兩家牌,隨便發牌、切牌,包海都沒有大牌。看來包海倒霉到家了,喝涼水都塞牙。

這5萬元在他手裡不到3個小時就被瓜分了。包海還不認輸,他又跟看眼的人借錢,他的人緣確實不錯,大概大家都知道他家底豐厚,不怕他還不起。他從周圍三個原先一起和他打麻將的哥們兒那裡借了大概1萬多,不一會兒,都輸給我們。

賭得興起,人都不知道餓了,那會兒已經下午3點多了。包海沒錢了,我想走,大家中午都沒吃飯呢。包海攔住我,說:「別走啊,看我輸這麼多。你們怎麼也得給我個翻本的機會,好不好?我現在去取錢。」

人家都這樣說了,我們怎麼能拒絕呢?何況還是給我們送錢的,我們便在原地等。他急匆匆出去,開車去附近的銀行取錢,取了8萬。都是嘎嘎新的百元鈔票。他先把借周圍人的錢還清了,沒還劉宏錢,他說,完了一塊算,那意思好像是他預感自己拿錢來繼續賭就能翻本似的。和包海一樣心理的賭徒占絕大多數,總幻想能夠在賭桌上翻本贏錢,但是哪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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