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小艾的效率

和翎子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我也沒了主意。這幫傢伙,擺明了就是敲詐,這麼折騰,簡直是欺負人。翎子回到辦公室,說是得盯著那些學生,別叫他們偷拿走辦公室的東西。我跟著進去了,見地上到處是果皮、紙屑。有個男生無聊,疊紙飛機,疊好後跟其他小孩玩紙飛機,「喀喀哈哈」地打鬧著,吵得人腦袋疼。翎子低頭撿起地上的紙飛機,她前邊撿,後邊有人丟,白忙活。她無奈地看著這些學生,表情很複雜。

我走到四人辦公室,側耳聽小邢辦公室里的動靜。我輕輕拉了一下門把手,裡面沒插。我推門進去,小邢正和那個瀋陽人談判。小邢看是我進來,只是點點頭,繼續和那瀋陽人說道理。他們背對著門,邊上坐著一個大高個。那個大高個就是菜刀,他聽到門響,扭頭看我,手裡拿著一個一次性紙杯。

菜刀長了一張欠揍的臉,陰沉沉的,好像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似的。他看我是一張陌生面孔,很不客氣地說:「出去,我們在談事。」

我猶豫了一下,沒動。那菜刀認為我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將紙杯里的水向我臉上潑了過來,罵道:「你他媽的,你聾啊,我叫你出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情況不妙,沒顧上抹臉,關上門走出來。

沙發上一個小男生抽著煙,對我吐了個大大的煙圈,看我被潑了滿臉水,對著我做了個鬼臉,好像在嘲笑我的狼狽。我心裡憤恨至極,但是表面上沒顯露出來。就我這體格,肯定打不過人家。不行,好歹公司有我的股份,以往公司賺了錢,小邢從來沒少過我的,我得做點什麼來幫幫小邢。不是比誰狠嗎?好的,咱就比一比。

我溜出了公司大門,來到了樓梯間,給小艾掛電話。漫長的音樂之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問:「你好,這裡是桑拿寄存處,客人正在休息,手機存在我這裡,你要和機主談話還是留言?」我一聽,敢情他在睡覺啊,顧不得了,就說:「你趕緊叫他接電話,就說出大事了。」那邊說:「稍等。」好一會兒,電話里傳來小艾的聲音,聽他說話的樣子,應該是剛被人喊醒,還在迷糊呢。我可不管這些,說:「小艾啊,快,出事了,我被人欺負了。」小艾聽我被人欺負了,聲音立刻大了起來:「你沒提我嗎?」我倒是想提來著,奈何人家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刺激他說:「提你好用啊?」他沒接我的話,問我:「你在哪裡?那些人還在不在?」我趕緊告訴他地址、樓層、房間號。他說記下了,離得不遠,10分鐘就到。結束了通話,我頓時找到了狐假虎威的感覺,變得底氣十足,再回到小邢的公司,心情變得很不一樣。我進了大屋,站在那裡饒有興緻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那對小情侶。這倆小屁孩一直親吻摟抱,其他的好像看習慣了,就我看得很起勁。

那個染著黃毛的小丫頭說我:「老帥哥,你看什麼呢?你眼氣(土話,羨慕的意思)嗎?」我一聽,這詞新鮮啊。我沒理她,有免費的「三級片」,不看白不看。

看了一會兒,那邊房間門有了動靜,小邢出來,到了大屋。他看著滿地紙屑、瓜果皮核,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菜刀跟著小邢來到了大屋,他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對小邢說:「這個錢你必須拿,不拿你就等著關門吧,你這麼大一個老闆還在乎這點小錢嗎?」

小邢說:「我的錢也不是海水漲潮漲來的,該我拿我絕對拿,不該我拿的錢你們不要強人所難,你們的要求簡直是無理取鬧。」

菜刀說:「無理取鬧怎麼了?你告我去啊?」一副無賴的臉孔和口氣。正鬧得不可開交,外面有了動靜,隱約有人進來。我的心「撲通」跳了一下:是不是小艾來了?

果然是小艾。他聽到大屋有人爭辯,順著聲音就進來了。只有他一個人,他披著件夾克,脖子上還掛了條白毛巾。屋裡人見進來一條壯漢,都去看他。小艾進屋後,先挨個看人。他先走到菜刀跟前,他倆個頭差不多,小艾看人很有意思,非得湊到人眼跟前,跟對方的距離不超過一拳頭。

菜刀認得小艾,小艾看他,他正想說些什麼,誰知小艾已經別過臉去,走到小邢跟前看小邢了。小邢不認得小艾,被他看得發毛,不由後退了一大步。小艾沒理我,他好像對那些坐著的學生很感興趣,湊過頭挨個去看他們都在做什麼。其中一個小孩正寫作業呢,小艾把他的作業本一把抓起來,翻了翻,沒看出啥名堂,又丟了回去。

那些學生哪裡認得他,但是都被他給鎮住了。小艾身上有一種霸氣,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都能讓別人畏懼。原來瘋鬧的學生也都停下了,那四個打撲克的小孩轉頭看著小艾,估計心裡在合計著:這個人是誰?來幹什麼?

菜刀從小艾一進房間,臉色就變了。小艾看了他一眼,再沒答理他,菜刀有點架不住了,他不明白小艾為什麼會出現。等小艾轉過身來,他馬上掏出煙敬小艾。小艾沒說話,把煙叼嘴裡,菜刀馬上就給他點著了。我一看有點泄氣,怎麼他倆認識啊,看來出氣沒指望了。那邊的學生一看他倆認識,都以為小艾是自己一夥的,又開始瘋鬧起來。小艾沒說話,叼著煙惡狠狠地看著他們,那幫小孩又都安靜下來。

小艾轉身看小邢,我看他好像找錯人了,忙說:「小邢是我哥們兒,這公司有我的股份。」小艾這才反應過來,小邢是我一夥的。他馬上伸出手來,對小邢說:「我是小艾。」小邢趕緊伸手和小艾握了一下。菜刀訕訕地喊了聲:「艾哥。」

小艾扭頭看著我,徵詢我是不是他剛才欺負我。我點點頭。小艾終於搞清楚這裡的人物關係,轉臉去看菜刀。

菜刀被他看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小艾嘴巴里叼著煙,冷冷地看著菜刀,說:「跪下!」菜刀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想問,小艾提高聲音,惡狠狠地說:「我叫你跪下——。」

這下菜刀聽明白了,他有點猶豫,轉頭看看那些學生。我想他大概是覺得這時候下跪,自己的威望會受到損害。但是看小艾沒有和他開玩笑的意思,而且看到小艾主動和小邢打招呼,明白小艾是我喊來的,並不是他這頭的人。猶豫了一下,菜刀很聽話地跪在了那裡。那邊學生立刻鴉雀無聲。小艾見幾個學生的手指頭上夾著煙,說:「把煙都掐了。」他的話簡直比聖旨還好用,那些學生一看自己的帶頭大哥被人家兩句話馴得老老實實跪在那裡,哪裡敢不聽?一個個馬上把煙掐了,坐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

小邢精神一振,連忙往裡讓小艾,請小艾去自己辦公室坐。小艾想推辭,被我推了一把,就沒推辭,跟著去了裡面的小屋。路過翔子那屋,翎子投過一個詢問的眼神,我打了個OK的手勢給她,讓她放心。

進了裡屋,瀋陽公司的經理還大剌剌地坐在那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都不知道。我這時候底氣壯啊,對那瀋陽人說:「你出去,我們談點事。」他說:「有什麼事你們談你們的,我在這裡聽著。」

小艾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看了看他,又看看我。我說:「他和外面那人是一起的。」

小艾一聽,上去抓住他的頭髮,一把就把他從座位上拽了起來,拖到門口,另一隻手打開門,側過身,一腳把那瀋陽人給踹了出去。外屋坐著的學生見瀋陽人被踹出來,立刻亂了起來。小艾不管這些,把門一關,什麼都聽不到。

小邢也有意思,把他和瀋陽那家公司簽的協議拿了出來要給小艾看,意思是叫小艾給裁決一下,或者要給小艾講清事情的原委。小艾哪裡聽得進去,擺擺手制止了小邢繼續嘮叨,直接問我:「老三,你想怎麼辦?」

問我?我能有什麼主意?這時,翎子進來給我們倒水。翎子很機靈,一下就看出來形勢逆轉。她說:「他們也太不講理了,還欠我們一本500元的費用呢,一共35000元還沒給呢。」

小艾終於找到能問明白事情的人,就讓翔子說一下該怎麼辦。

翎子三兩句話把事情說了一下,小艾說:「那我來處理了,我處理成啥樣就是啥樣了,你們別挑我。」

坐著閑聊了一會兒,他出了小邢的辦公室,我和小邢跟著出來。來到外屋,見瀋陽人捂著臉蹲在那裡,不知道被誰暴打了一頓。後來才知道,他被小艾踢出去以後,馬上就去找菜刀。到大房間看到菜刀跪在那裡,一聲不吭,知道壞事了,就想跑。剛要出門,門口圍了一群惡煞。小艾他們走哪裡辦事都是先把門堵上,任何人不得進出。這些人不讓他走,他就非要走。他們問門口接待的小丫頭:這個人是不是你們公司的?那丫頭看出苗頭,就說:「他是來找事的。」那些人知道他不是這個公司的人,而是欺負我的那伙人里的,看到小艾進去了,找機會開溜。他們沒對瀋陽人客氣,一頓直拳給打了回來。不知誰打在他臉上,他蹲在那裡捂著臉裝可憐。大屋裡也有學生想開溜,但是看那瀋陽人被人三拳兩腳打回來,知道是出不去了,一個個老老實實沿著沙發側面的文件櫃站成整整齊齊一排,沒人敢在沙發上坐著了。

菜刀還在那裡跪著,看小艾過來了,說:「艾哥,你聽我說。」小艾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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