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又開始了，隱約有爆炸聲傳了過來。
羅南問道：「羅伯特，洛杉磯有沒有提供職業觀眾的公司？」
羅伯特滿臉疑惑：「職業觀眾？」
「大概是用於直播的綜藝或者歌舞類節目，需要那種鏡頭感強又善於表現情緒的觀眾。」羅南根據記憶大致說道：「這種觀眾該哭的時候哭，該笑的時候笑，能加大節目的感染力。」
「還可以這麼搞？」瑪麗有點驚訝。
羅伯特仔細想了一會，最終搖頭：「應該沒有專業做類似業務的公司。」
羅南輕輕點頭，這種觀眾是隨著選秀類綜藝節目起來的，估計要過幾年才能出現。
「你想做這種業務？」瑪麗提醒道：「電影從業者不能碰代理業務。」
羅南笑了笑：「我知道。」這邊法律法規完善，打擦邊球是一回事，公然違反是另一回事。他又對羅伯特說道：「等影片進入後期製作，你去找些生面孔，最好是有點表演經驗的影迷，人數不用多，十幾個足夠。分別找，每組別超過兩個，到時我會給你一份計畫，叫人對他們培訓幾天，後面我會用到。」
「這個好找。」羅伯特眼中這不是難事：「很多社區劇院都有類似的業餘表演愛好者。」
羅南點頭：「要機靈點，嘴巴嚴，又缺錢的。」
羅伯特說道：「我明白。」
現在拍攝已經進入到了中後期，影片又沒有特別複雜的處理環節，羅南也叮囑過詹姆斯·黃，能在拍攝中實現的，別推到後期製作。
必須要為影片發行做好準備。
這部電影，說什麼都要進入院線，然後在此基礎上爭取獲得更多利益。
否則在阿布扎比投資局那邊不好交待。
有些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的好，阿拉伯人手裡真的有錢，而他很缺錢。
相比於其他，電影發行是相當不確定的一環，因為發行公司未必能看中這部影片。
說實話，這樣一部小製作，發行的主動權根本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甚至，能有發行公司大規模發行這部影片，都可以算很難得。
沙海娛樂沒有發行能力，建立發行渠道也不是立即就能達成的，這需要時間和資金的投入。
想要做大沙海娛樂，獨立發行是必備的條件，最起碼要有北美的獨立發行能力。
但這是未來要做的，而不是現在。
羅南最為理想的計畫，是讓影片在拍攝製作完成之後，就能找到合適的發行方，起碼能達成發行意向。
如果不順利的話，只能帶著影片參加獨立電影節。
那樣一來，恐怕要賣斷發行權了。
這個年代，發行其實大多掌控在六大公司及其附屬公司手裡。
一些中型發行公司看上去是獨立的，實際上都是六大的子公司。
跟六大對話很不容易，雙方完全不處於一個階層，相差太大的話，發行條件是個問題。
可惜，互聯網和計算機產業還是不夠發達與普及。
新媒體的出現能有效衝擊固有勢力的壟斷。
羅伯特又跟羅南討論了會新計畫的事，率先離開了保姆車。
羅南關小空調，問瑪麗：「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問的怎麼樣了？」
「什麼事？」瑪麗愣了愣。
羅南提醒道：「聖費爾南多谷。」
瑪麗恍然大悟，說道：「沒找到。我周圍的朋友沒人認識那個行業的人。」她聳了聳肩：「我搞不定，你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好吧。」羅南知道這種事不能勉強。
瑪麗拉開車門：「我走了。」
羅南擺了擺手，在瑪麗下車之後，也下了保姆車，劇組還在拍攝槍戰戲，乒乒乓乓打的相當熱鬧。
他站在車邊四處看了看，這裡都是典型的美式獨立房屋，也可以說是小別墅，在《人類清除計畫》劇組過來之前，也經常有劇組過來拍攝，不過都是正宗的愛情片專業劇組。
臨近中午，劇組暫時停工吃飯休息，奧尼爾街區終於安靜下來。
吃飯的時候，詹姆斯·黃和羅南湊在了一桌。
「隨著拍攝深入，我覺得關於殺戮日應該有更多展現。」詹姆斯·黃是個負責任的導演，很認真地說道：「如果沒有殺戮日的展示，或者在影片中一閃而過，這樣一個全美性的瘋狂時刻，缺乏足夠的說服力。」
羅南喝了口水，問道：「你的意見呢？」
這是正常的製作人和導演工作交流，沒那麼多廢話。
詹姆斯·黃使用的疑問句：「增加更多動作殺戮場景？」
羅南沒有立即回答，這是正常處理方式，但動作場景耗資極高，這會衝擊本就有限的預算，並且增加影片的片長。
這種類型的片子，除去序幕之外，內容最好別超過90分鐘。
詹姆斯·黃張了張嘴，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這劇組大致什麼情況，作為導演能察覺到，增加戲份也就意味著增加投資，貌似劇組預算不是很高……
導演當然可以吵著鬧著要求追加投資，但他跟沙海娛樂不只合作這一次，後面還更加重要的《死神來了》，關係鬧得太僵沒好處。
羅南皺眉思考了一會，又回憶了曾經看過的電影，緩緩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主角一家有電視，房子外面有監控，我們通過電視機畫面播出殺戮日當天全美的狀況，再用監控畫面播放街區的混亂……」
聽到這話，詹姆斯·黃用力往上推了下眼鏡：「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是個好主意。」
有些話他沒有說，心中卻非常清楚，這個看似年輕的製片人，竟然想出了一個既節省資金，又能表現全國背景的好辦法。
電視播放的清晰度不需要太清晰，拍攝差不多的遠景鏡頭就是了，根本花費不了多少錢。
而且以電視新聞播放的形式放在影片中，更加具有說服力。
怪不得能讓阿拉伯的石油土豪們掏錢投資，果然是個有能力的人。
「還有，詹姆斯，我之前有個問題可能忽略了。」羅南又說道：「適當加重主角一家營救的黑人的戲份。」
詹姆斯·黃不笨，立即明白：「為了商業？」
羅南輕輕點頭：「是的。」
吃過午飯，羅南又看了會拍攝，準備返回洛杉磯，還沒上汽車，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看了一眼，來自國外的號碼。
國外？難道是卡門·凱絲？
兩個人都工作繁忙，聯繫算不上緊密，只是每周發幾條簡訊，很少打電話。
羅南接通電話，響起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
「是你嗎，羅南？」聲音的主人年齡好像不小了：「我是海倫。」
羅南先是說道：「我是羅南。」接著他想到對方是誰，笑著說道：「你好，海倫阿姨。」
「我聽說你最近在洛杉磯遇到了很多麻煩？要不要來德國幫我？我準備在柏林開一家肉食店……」
羅南接話道：「麻煩我已經解決了。」他將現在的情況有選擇性的說了下：「要是我在洛杉磯混不下去了，一定會去德國投靠你。」
兩人又聊了會過世的老安德森夫婦，這才掛斷電話。
羅南專門將這個電話存了起來，德國啊……
這位海倫阿姨是老安德森夫人的親戚，用太平洋對岸的話來說，還沒有出五服，但國籍是德國。
類似的情況在老美這個移民國度很常見。
之前忽悠薩利赫的那個德國計畫，所謂的安德森家族在德國的關係，其實就是指這位海倫·科赫。
不過，她跟電影行業無關，做的是肉食品生意。
說白了，就是個肉食店老闆。
羅南回到洛杉磯，先耗費幾天時間，設計好計畫，然後交給羅伯特，以便讓羅伯特去招人，並且有充足的時間進行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