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教授不止給韓經緯的秘書打電話了，等到上午的演講結束，他也第一時間走到了顧松的面前。
好不容易從一圈人中擠了進去，他直接對顧松說道：「顧總裁，我和韓經緯部長的秘書通過電話，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提醒你。」
顧松愣了一愣，然後笑著對這些急於知道進一步信息的人說道：「各位，梨湖大會再見。」
說完，他作勢往外走。圍著他的人多少也算是社會名流體面人物，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先讓開一條路。
劉教授和趙鴻濤、廖青山一起跟著他往外走。
「午宴還要一會，去我房間說？」顧松問劉教授。他認得這位華清大學的劉明教授，在華國光刻機項目中也參與了一部分子課題。
劉明很乾脆地說：「好。」
進了電梯，見沒有別人，他低聲說：「等下進房間，最好檢查一下有沒有竊聽或者隱蔽拍攝這些裝置。」
顧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對趙鴻濤：「等會再檢查一下我的房間。」
趙鴻濤微微點了點頭。
進了房間，趙鴻濤里里外外地再檢查了一遍，然後對顧松說：「沒有變化。」
劉明疑惑地看著顧松，顧松笑道：「趙哥是我的安全顧問，昨天過來時候就仔細檢查過。劉教授，什麼事情這麼神秘？」
劉明又遲疑地看了看廖青山和趙鴻濤。
顧松對他的謹慎也是無語：「劉教授，都是自己人，說吧。」
劉明想了想，這才認真地開口說道：「顧總裁，你今天上午的演講，會引發很大的風浪。我向韓部長提醒了，這不僅是學術界和產業界的事，顧總是怎麼考慮自己的立場的？」
顧松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搞工程技術研究的人，在大局上居然這麼敏感，很難得了。
他笑了笑才說：「我的立場，當然是要幫助華國完成復興。未來人類需要面對那麼複雜的局面，世界還是換個經驗和底蘊足夠豐富的國家來領導的好。」
劉明怔怔地看著他，這話說的，好像比自己想的透徹多了。
我還只是擔心歐美在科技和產業層面擔心，動用國家力量拉攏或打壓你。你倒好，直接說就是要幫華國把美國拉下馬？
所以敢情今天你懟這些產業巨頭還不過癮，其實你很清楚自己還準備懟歐美？
啥叫應對複雜的局面，世界需要換個經驗和底蘊足夠豐富的國家來領導？
華國這麼牛逼嗎？我怎麼不知道？
他一時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繼續問才好。
顧松看他的表情，笑著說：「年輕就是好啊，我不懂事嘛，可以張牙舞爪地露出獠牙。讓那些傢伙把技術以外的手段都拿出來，勾引我，或者打壓我。我人年輕嘛，說不定可以被拉攏的。頂尖的學位、上層的圈子、海量的資金、全球開放的市場，說不定我比較之下，覺得西方真是個好地方呢？」
劉明帶著複雜地表情問：「顧總裁，你是開玩笑……對吧？」
顧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多謝劉教授提醒我，我會放在心上的。午宴快開始了，我們去那邊吧。吃完東西，休息一下還要趕飛機回去。」
劉明跟著他站起來問道：「接下來的議程顧總裁不參加了？」
「沒必要了，廖總在這邊關注一下行業動態就好。我回華國，還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劉明無言以對，明明說的只是很忙的樣子，為什麼他聽出了一股沒興趣甚至不屑的味道？
他的內心實實在在地想不通：
這可是ISSCC啊，晶元界的奧林匹克，半導體和集成電路領域最新、最強學術成果的舞台，指明行業下一階段發展方向的地方，不值得多留心一下各種新技術嗎？
可憐我劉明，往年都是交費註冊來參加會議，自己掏錢住在旁邊的小旅館，就為了知道最前沿的邊界到哪裡了啊。
今年借光刻機項目中的浸潤系統解決方案，好不容易代表華清大學，入選了華國繼3D快閃記憶體、4G通信技術之後的第三篇ISSCC論文，才堂堂正正地來了這裡啊。
就連我，都收到了不少大公司和研究所的邀請。你可是Plenary Speech的嘉賓，你想了解什麼東西，人家會認真交流的啊！
我得借著入選論文作者的身份，才可以和其他學者嘗試交流一些前沿問題！
劉明看著前面不停步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才氣，輕飄飄地就搞出了可以掀桌子的技術，大概也會像他一樣走路帶風吧？
顧松並沒有像劉明想的那樣，是真的不屑。
能夠入選ISSCC的論文，確實如劉明所想，都是行業領域最新、最強的成果。人家的努力和才華，都是值得肯定的。
顧松也不是針對誰，只不過相比較起自己腦子中的黑科技來說，在場的所有成果確實都是垃圾啊。
更何況，他把仇恨拉得這麼滿，又放了話梨湖大會發布DDR4和指令集、微架構和操作系統，工作量還不小啊。
只怕雷布斯知道他要基於新的指令集架構做晶元和操作系統，會崩潰的吧？
……
雷布斯確實是崩潰了。
他入了消費電子設備這個坑兩年多了，當然需要關心硬體領域的最新動態。
還有什麼比關注ISSCC更實在的呢？
如果不是手機的時間點太緊，他都想跟顧松一起去，而不是只在這邊，熬夜看網路上的最新消息。
結果他看到了什麼？
漫遊者會基於一套全新的指令集架構設計晶元和操作系統？
雷布斯傻眼了，我不是CEO嗎？我怎麼不知道？
ARM的指令集和晶元呢？
已經完成大框架的操作系統，不是基於ARM指令集設計的嗎？
他顧不得別的，立刻拿出手機就給顧松打電話。
等了有一小陣，電話才撥通。他連忙問：「什麼新指令集和晶元？你是放煙霧彈嗎？」
顧松擦著嘴角走到餐廳里的窗戶旁：「你怎麼還沒休息？」
「聊什麼客套話？趕緊說啊！急死我了。」
「你不急不急，繼續盯交互設計和前端頁面效果的細節就好。指令集、晶元和操作系統的底層架構我來搞定。」
雷布斯無語：「老弟，不知道底層的東西，你讓我怎麼盯交互和前端細節？」
「你發揮你的完美主義精神就行，怎麼炫酷怎麼屌就怎麼來。比之前的ARM強不止一星半點，你心裡有數就行。我剛坐下來才吃一口，別急，晚上我就啟程直接到燕京。你把章小龍、屈晨、劉漢豪、林東都召集起來，明天到公司碰頭。」
掛了電話，雷布斯懵逼了。
可以怎麼炫酷怎麼屌就怎麼來？
比ARM強不止一星半點？
他有點想摔手機：既然完成了這樣的秘密計畫，早點說啊，讓我糾結這麼多天！
CEO真不是人乾的事！董事長有啥秘密一樣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