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山見到正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
「讓廖總久等了。」
「見到真人，才感受到顧總的年輕，真是讓人難以想像。」廖青山笑著拿這句話來寒暄。
顧松無奈道：「每次新認識的朋友，開頭幾句總要說起這個。」
「這可怨不得我們，實在是太少見。」
簡玉書陪著廖青山哈哈笑，問道：「上午看得怎麼樣？你說要過來考察，不止是要關心我們公司的實力吧？」
廖青山點頭：「當然，其實最想聽到的，是顧總談談未來的發展戰略，在晶元這一塊的計畫。」
「這個話題有點大了。我說遠了你覺得我吹牛逼，說近一點也談不上戰略什麼的。」顧松笑道，「近期的計畫嘛，挺簡單的，把音頻晶元和視頻晶元做好。」
「視頻晶元？」廖青山有多了個新的信息，「除了音頻，還有視頻？」
顧松點點頭：「是啊，音視頻這一塊，我們還專門開發了新的編解碼演算法，現在正在推動它成為國際電聯的新標準。廖總，你們也要幫幫我們啊，畢竟都是一家人。」
廖青山聽他這話，笑著說：「我回去提議一下，有沒有用，我搞技術的就做不得主了。」
顧松本也就是隨口一提，接下來就問道：「灣積電就沒有到這邊來建廠的想法嗎？」
廖青山一愣，有點惆悵地說：「我倒是提過這樣的想法，但顧總懂的，壓力很大。」
顧松笑了笑：「要不帶廖總參觀一下實驗室？」
廖青山早就想去參觀一下了，但顧松沒來，誰也不能做這個主。聽到顧松主動提起，當然忙不迭的點頭。
三個人並排著往後面走去。
正面通往燧石研究院要經過一個小通道。
廖青山見那裡坐著的兩個安保人員，一個負責安檢門，一個盯著一套視頻監控屏幕。身份識別卡刷完，明顯還有一套指紋識別系統。
「顧總這邊安全工作也很用心啊。」廖青山笑著說了一句。
顧松自信地笑道：「廖總是懂技術，應該知道這裡面正在源源不斷產生世界級的成果。雖然現在燧石研究院還不起眼，但還是防一下有心人。」
三個人進了研究院，廖青山才算見到了一副完全不同於前面的天地。
除了開放式的實驗區，也有很多隔起來的小房間。尤其惹眼的是，在右前方有一大片明顯規格更高的實驗區。
廖青山眼睛一掃，果然，上面掛著「半導體和工藝實驗室」的銘牌。
進到裡面去，還要經過專門的清潔程序。
顧松領著他邊走邊介紹：「團隊已經不小了，科研團隊的總人數超過了200人。現在，我在燧石研究院投進去的研發經費已經有2億。廖總問到後面的計畫和戰略，其實只要看看我這邊的研發投入，就知道我後面對晶元加工這一塊的需求很大的。燧石科技走的是專利授權的盈利模式，負責把燧石研究院的各項專利技術推廣出去。所以未來，當然不止漫遊者一家企業用燧石科技的晶元技術。」
廖青山獃獃地問道：「2億？」
燧石科技不是成立才不到1年嗎？
顧松聳聳肩：「你是懂技術的，隨便掃一眼看看設備就知道。」
其實擱在廖青山眼中，2億的研發經費並不是讓他震驚的原因，國際上，晶元研發的經費投入本來就是以億為單位的，2億也就是及格吧。
但關鍵是時間，還有課題。
現在不到1年的時間，已經投入了2億，之前出的東西還只是U盤控制晶元和DAC這樣的東西，至於這麼大陣仗、這麼多錢嗎？
這裡面毫無疑問藏著更大的計畫。
廖青山隨便看了幾眼實驗室里的設備配置，就知道燧石科技的至少兩個用意。
鍛煉團隊，進入有產出有收益的良性循環。
聯想到之前查資料時候了解到的漫遊者情況，廖青山看了看顧松，一陣無語：這進入核心技術領域的節奏真夠快的。
是錢給了他勇氣嗎？
但憑漫遊者的營收，哪裡撐得起這樣的研發投入？
貸款搞研發？還是有官方支持？
廖青山一時心緒難寧。
實驗室里，老人看到顧松，都喊老闆打招呼，沒見過顧松的新人就跟著打招呼行注目禮。
顧松笑著和他們點頭。
三個人一直往裡走，不一會到了劉漢豪的小組那邊。
廖青山眼睛毒得很，看到電腦上的電路圖瞳孔一縮。
那不像是視頻編解碼晶元。廖青山忍不住稍微往前湊了湊，就看見在名字標註那邊有ISP三個字母。
他轉頭問顧松：「圖像信號處理器？」
顧松一愣，朝他翹了個大拇指：「才剛開始，漫遊者還想做做數碼相機。」
廖青山無語，看這電路圖，像是剛開始的嗎？在驗證了吧？
還有，怎麼你想做什麼就專門去研發核心的晶元？
劉漢豪看他過來，瞄了廖青山一眼問道：「今天陪客人過來？」
顧松點點頭：「灣積電的廖總。」
劉漢豪驚了，原來是給他們流片和加工的。他點點頭問好，顧松介紹道：「集成電路設計和系統實驗室的劉漢豪教授，晶元設計這一塊他負責，之前的兩枚晶元都是劉教授帶領團隊研發出來的。」
廖青山肅然起敬，連忙和他握手。
雖然不是什麼大晶元，但這麼短的時間在一個小領域做出這樣高度的成果，值得尊敬。
劉漢豪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做了點改進工作，巨人的肩膀，巨人的。」
顧松笑著接受了劉漢豪的感謝，自己確實比較巨大。
廖青山和劉漢豪在那裡聊了起來，經過了這近一年來草料管夠的餵養，劉漢豪不管是在理論還是時間上都突飛猛進，一陣侃侃而談讓廖青山更加感到佩服。
但總不能讓他們一直這麼聊著，聽劉漢豪已經開始吹牛逼了，顧松笑著說：「實驗室就看到這裡吧，我們出去繼續聊。」
轉頭剛往門口那邊走沒幾步，倪光北就過來拉住了他。
「正好你過來了，你來看看。」
顧松見他是真急切，對廖青山說：「讓玉書先陪你，我一會過去。」
說完，他就跟著倪光北一起進半導體實驗室。
廖青山看著他的背影，好奇不已。他知道這位倪院士多半是拉著顧松去聊那個什麼3D存儲單元的事。
可惜，簡玉書徑直拉著他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