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盛雲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手無縛雞之力

雁塔武院的弟子們從戰馬上下來分隊進入義聚村,李濟帶著一個十人隊進來的時候就楞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滿地的死屍,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給了他們足夠的震撼,但最震撼的是不是屍體,而是活著的人。

至少有兩三百人跪在地上,兵器被他們自己扔到了距離大概十幾丈外的地方堆了一堆,他們就戰戰兢兢的跪在那不敢跑不敢動,只敢顫抖,因為顫抖他們控制不住。

只是因為孟長安揪著高友林的頭髮邁出土牆之前讓他們跪在這,誰也不許動,他們就真的不敢動。

孟長安都已經出了村子,他們依然瑟瑟發抖卻儘力跪的端正。

可怕的不是孟長安一個人能殺死所有反叛者,而是孟長安一個人能嚇破了他們的膽子。

李濟帶著人數了數,從孟長安進了村子到出來這短短的時間,他一共殺了九十六個人,都是一擊斃命,而且幾乎找不到一具看起來還算完好的屍體。

這九十六個人的死讓剩下的人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們的里正高友林過高的估計了他們的勇氣,也過高的估計了他們的實力。

對方一共有大概四百餘人,四百個人看起來應該還是有一些氣勢的,尤其是他們的對手只有一個人,就算是讓潑皮無賴湊起來四百個人,他們也能覺得自己的隊伍是千軍萬馬。

可是一個人砍死了近一百人後,剩下的三百多人除了跪下別無選擇,他們的勇氣不讓他們做出別的選擇。

孟長安拖著高友林出來,隨手一扔,那人被他扔出去兩三丈遠,後背在地上摩擦出來一條長長的痕迹。

高友林掙扎著坐起來,滿臉是血,披頭散髮。

「你贏了。」

他看著孟長安,眼睛裡都是恐懼,也還殘存著最後一絲陰狠,而這陰狠最多也只能支撐著他說幾句比較兇狠的話而已,可是再兇狠的話對孟長安有什麼意義嗎?

「孟長安。」

高友林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咧開嘴笑,樣子猙獰。

「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死在你手裡的渤海人變成鬼也會讓你償命,你殺的人太多了,地獄也會找你索命,一支百萬人的鬼魂大軍會把你撕咬成碎片!」

孟長安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著他。

他不說話,可是他的眼神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屠了百萬人的孟長安,真的會懼怕什麼鬼魂。

「你會遭報應,不得好死。」

高友林裂開血糊糊的嘴笑著,這些話都是像是在詛咒。

「你死了之後可以問問那些被我殺了的人,他們敢不敢來,如果他們都不敢來,你記得自己回來找我,我還能等你至少六七十年,我這樣的人,活一百歲不成問題,如果能活的更久,可能是因為殺人太多所以給我加壽了。」

砰!

一腳側踢。

孟長安的腳踢在高友林的臉上,高友林的腦袋立刻往一側歪了出去,身子側翻倒在地上,腦袋撞了地之後又翻過去,摔在地上之後人就已經軟了,張著嘴一口一口的喘息,每一次喘息嘴裡都會有血溢出來。

孟長安再次走到高友林身邊,低頭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人。

「我在渤海殺了很多人,多到其實根本沒有一個準確的人數,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鬼魂會回來報仇,確實最少應該都會有一支百萬大軍,可是你信不信,百萬鬼魂在我面前,我讓你們跪下,你們不敢不跪。」

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渤海人讓我提不起一點憐憫之心,黑武人一次一次的屠殺你們,你們怕到了骨子裡,所以心甘情願變成了黑武人的狗,大寧給你們渤海人發糧食分田地,你們卻還是黑武人的狗,既然對付你們只有屠殺這一個辦法管用,我應該比黑武人的殺心更重一些。」

「離開渤海之前,我讓人在渤海國皇宮的大門口懸掛了一把黑線刀,所有渤海人只要看到了就必須叩拜,可是刀掛上去之後卻沒有一個人叩拜,你知道為什麼嗎?」

高友林嘴裡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血,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孟長安看了高友林一眼:「因為他們不敢從那兒經過,都離得遠遠的,五年,十年……之後再長大的渤海人會變成大寧的狗,雖然這樣的狗我也不喜歡,如果他們聰明的話就會明白,學寧人的文化禮儀會讓他們變回人,而不是一直都是黑武人的狗,我還是喜歡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孟長安轉身離開。

高友林的四肢逐漸不再抽搐,躺在那慢慢變得冰冷。

「大將軍,被抓的人全都押送回長安嗎?」

秦兵校尉薛無咎俯身問了一句。

孟長安擺手:「剛剛所有持械者都殺了吧,給廷尉府省點力氣,不然幾百人還得問來問去的,麻煩。」

「大將軍,那些孩子和女人怎麼辦?」

「押送回長安。」

孟長安上了戰馬,回頭看了一眼:「李濟,你過來。」

武院弟子李濟連忙跑過來俯身一拜:「大將軍請吩咐。」

「現在你來領隊,帶著所有武院弟子把人都押送回長安,兩件事,第一,有人反抗或者試圖逃走,不管男女老少,殺……第二,你們的人有人欺辱婦孺者,不管是誰,殺。」

孟長安撥馬:「我讓活著的就是人。」

薛無咎舉臂:「親兵隊!」

呼!

幾十名親兵立刻縱馬過來,在孟長安身邊聚集,孟長安往南邊看了看:「跟我去南山縣,我想知道沈冷到底去那邊玩什麼了。」

南山縣。

縣衙,方拾遺睜開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剛剛蘇醒過來眼睛還適應不了光線,他張開嘴微弱的說了句什麼,坐在一邊的陳冉立刻過來扶著他坐起來一些,然後往他嘴裡喂水。

「咳咳……撒尿……」

方拾遺看著陳冉,陳冉看著他。

「不是,剛剛蘇醒過來的人不都是伸著手,很艱難的說……水,我要,我要喝水……」

陳冉比划了一下:「你這個沒按照劇情來。」

方拾遺:「劇情需要我撒尿。」

陳冉:「看來你沒什麼大事了。」

他扶著方拾遺起來,兩個人出了屋子之後方拾遺深深吸了口氣,胸口上的疼痛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全身,可是屋子外邊的空氣卻似乎讓他有些迷戀,所以忍著疼還是多呼吸了幾口,也許他迷戀的也不是這空氣,而是還活著。

「真好。」

方拾遺笑了笑。

陳冉:「笑個屁。」

方拾遺指了指不遠處:「不笑就不笑,那邊就是茅廁。」

陳冉扶著他慢慢走進茅廁,接下來就比較尷尬了,方拾遺的一條胳膊還纏著繃帶,另一條胳膊架在陳冉的肩膀上,解褲子這種事就變得需要幫忙才行。

他低頭看了看,然後朝著陳冉示意了一下。

陳冉嘆道:「古人形容一個人弱雞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真是貼切的不得了,我現在對古人的智慧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你,你現在是手無扶雞之力啊。」

方拾遺道:「那就借你個手唄。」

陳冉嘆道:「這件事如果你說出去的話,我就會殺了你滅口。」

方拾遺:「你快點吧……」

陳冉唉聲嘆氣的幫方拾遺把褲子解開,比划了好幾下,然後特別為難的說道:「你說,這玩意我也不是很陌生,自己那東西怎麼玩都沒有問題,可是給你扶著撒尿怎麼就下不去手呢?」

方拾遺一臉可憐的說道:「算我求你。」

陳冉咬著牙硬著頭皮幫方拾遺撒了尿,回去之後就打水洗手,方拾遺躺在那看著他,發現陳冉主要洗了洗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尿上了?真是……對不起哈。」

陳冉道:「沒有,那怎麼可能。」

方拾遺道:「你少來,一個男人去了茅廁之後回來洗手,如果是認認真真的很全面的洗了手那就沒事,但主要洗兩三根手指頭那就肯定是尿上了。」

陳冉道:「你能閉嘴嗎?」

方拾遺:「這不是傷的有點重嗎,不管怎麼說,你扶著我去廁所,撒尿,這是滴水之恩啊。」

陳冉:「那你就特么的湧泉相報?」

方拾遺噗嗤一聲:「大哥你別逗我笑,我傷口疼。」

陳冉:「你傷口在你奶附近,你奶疼不疼?」

方拾遺:「疼,兩隻都疼。」

陳冉:「滾……」

他往外走:「我去熬藥。」

方拾遺:「肚子餓啊……葯什麼的不急,先搞點吃的吧。」

陳冉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個鐵人嗎。」

方拾遺:「人是鐵,飯是鋼啊。」

陳冉道:「等著。」

說完之後邁步出門,正在這時候沈冷拎著一個食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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