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盛雲帆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祥寧觀作戰小分隊

林落雨看向顏笑笑,顏笑笑自然也想不到這答案是什麼,好像是一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了,以為可以看到屋子裡的東西,可是捅破了之後卻發現,屋子裡邊都是霧氣,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林落雨的推測沒錯的話,如果按照這樣已知的線索繼續不停的查下去,最終查到的一定是薛城最不願意讓人查到的私兵,那可能就是皇后給前太子李長澤留的最後一張底牌。

可為什麼?

這是沒道理的事。

林落雨道:「他是個高手,牽著我們的鼻子在走,然後我們還會覺得自己努力了很久才發現了一些真相,事實上,他在路前邊走,每隔一段距離就在那擺上一件東西,我們跟在後追,走上一段距離就發現了這件東西,以為是我們自己找到的,他一路走一路放我們一路走一路看到。」

顏笑笑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她本來就是一個懶得去動腦子的人,畢竟在林落雨身邊的人時間長了,可能都會懶得動腦子了。

什麼事她都能想到,都能安排好。

林落雨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筷子已經拿起來了,可是手又停在半空。

「把一切都拋開,不管是不是他想讓我們看到的這些,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們會追查到私兵。」

林落雨道:「追查私兵這麼大的案子,會死很多人。」

顏笑笑還是懵的。

林落雨眼神飄忽了一下:「他希望死很多人?」

顏笑笑更懵了。

一天後,西園縣。

沈冷帶著人在路邊停下來,路邊有個茶攤,他們下馬之後要了幾碗茶坐下來看向不遠處,大概十幾丈外就是西園縣的碼頭,舟船卻並不多。

西園縣這個地方有些悲催,明明都是挨著南平江靠水吃水,可一整個縣的財收也比不過魚鱗鎮這一個鎮子,比不過鼎縣,魚鱗鎮碼頭舟車密集人來人往,而幾十里外的這個西園縣碼頭就顯得冷清的多。

更讓人不解的是,同樣都是做桑蠶生意,西園縣這邊的人就是做不過隔壁縣,怎麼做都不行,一點道理都沒有,西園縣的人已經想了好多年都沒有想明白。

一般來說,只有魚鱗鎮那邊的碼頭實在船太多了排不進去的時候,西園縣這邊的碼頭船才會稍稍多一些,但也是在碼頭停靠等著魚鱗鎮那邊的人來送貨。

沈冷小時候來過這,所以忍不住有些感慨,因為西園縣的碼頭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小時候什麼印象現在還是那樣,不一樣的就是多了這個茶攤。

「選擇在這接貨太方便了。」

二本道人壓低聲音道:「一共也沒有幾艘船,拖船到了之後把人打發走……」

他指了指碼頭旁邊的水路:「那邊的水路直接進蘆葦盪,在蘆葦盪里卸船運走糧食和銀子。」

沈冷嗯了一聲:「帶你的弟子們去那邊。」

沈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蘆葦盪:「不出意外的話等著接貨的船應該在蘆葦盪里,但碼頭一定有他們的人看著。」

二本道人點了點頭:「那你一個人小心些。」

他使了個眼色,弟子們隨即跟著他起身,沈冷一個人坐在茶攤這繼續盯著碼頭那邊。

棧橋上擺著一張桌子,有幾個碼頭的人坐在那玩葉子牌,一共沒幾艘船也不用他們調度指揮,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也看不到其他人在明面上。

沈冷注意到,那幾個人中有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時不時就往江面上看一眼。

「老闆。」

沈冷笑著問茶攤的老闆:「你這生意怎麼樣?」

老闆苦笑:「你看看碼頭就知道了,我這生意能怎麼樣?」

老闆是個四十幾歲模樣的男人,常年都在江邊曬的臉色黝黑,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這個年紀,風餐露宿人就顯得比真實年紀更老一些。

沈冷指了指杯子:「添茶吧,有沒有什麼吃的?」

老闆說道:「我這隻有包子,還熱著。」

沈冷看了看老闆:「你在這年頭不少了吧。」

老闆笑著說道:「沒本事,只能靠這個賺點小錢養家糊口,我在這西園縣的碼頭上已經有快三十年了,原來我爹在這賣茶飯,現在是我。」

他端著一籠包子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沈冷掀開蓋子,熱氣噴出來,聞著味道還不錯。

「三十年。」

沈冷嘆了口氣:「三十年,轉眼就過去了。」

老闆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轉身又到一邊發獃去了,他似乎真的已經習慣了這種平靜的日子,發獃是一種習慣。

沈冷拿起來一個包子放在鼻子前邊聞了聞:「還真香。」

老闆側頭看了看他,眼神恍惚了一下:「我也就會這個了……」

沈冷問:「別人做生意都會誇自己的東西好,你倒是好,一個字都不誇,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要不然我幫你誇誇如何?」

他掰開包子:「吃了你的包子,能直達禪宗那些人所說的極樂世界吧。」

老闆的表情一變,突然之間從桌子底下抽出來一把長刀,朝著沈冷的脖子就掃了下來。

沈冷在那把刀掃過來的時候身子往後仰手伸出去一把抓住刀身,那把刀就好像鑲進了石頭裡一樣,老闆眼神里閃過一抹驚懼,奮力抽了兩下,刀紋絲不動。

沈冷猛的一發力,刀被他拽了過來,他順手把刀甩了出去,那把刀急速的旋轉著飛向棧橋那邊,正在棧橋上玩葉子牌的幾個人同時動了,那個絡腮鬍從桌子下邊抽刀出來,將沈冷甩過去的刀劈開。

「你是誰?」

茶攤的老闆看著沈冷:「別亂攪和,這地方不是你隨便鬧事的地方。」

沈冷撇了撇嘴,從袖口裡取出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結賬吧。」

銀子底面朝上,大寧戶部官銀的印記顯得那麼清晰。

茶攤老闆的眼睛猛的睜大,然後轉身就走,他肯定自己打不過面前這個來路不明的漢子,轉身就走才是正確選擇。

人跑出去幾步,沈冷才起身,人跑出去五六丈遠,沈冷把凳子拎了起來。

那凳子旋轉著飛出去,居然還很精準的找好了提前量,落下來的時候正中那個人的腦袋,嘣的一聲,那人撲倒在地。

沈冷想了想,這大概也能做證明自己是祥寧觀的人了,扔的真准。

棧橋上那幾個人看了看,像是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選擇朝著沈冷這邊撲過來,而是幾個人同時朝著他們的船跑了過去。

沈冷看了看被他砸倒下那個,一時半會兒應該是起不來了,他拎著個凳子朝著棧橋過去,那幾個人迅速的跳上棧橋邊上的小船,解開纜繩划動船槳,小船很快就離開了岸邊。

沈冷拎著凳子上了棧橋,小船已經划出去挺遠了,那個絡腮鬍子朝著沈冷喊:「來啊,拿凳子砸我啊。」

沈冷把凳子甩了出去,凳子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但是畢竟自重有限,飛不了那麼遠撲通一聲掉到水裡。

「哈哈哈哈!」

絡腮鬍大笑道:「你還有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聲驚雷般的呼喊。

「祥寧觀絕技,二段扔!」

沈冷聽到這喊聲也嚇了一跳,嗓門確實太大了,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畢生難忘的一幕。

小姑娘雙手舉著純直道人大步飛奔,純直舉著純圓。

在那一瞬間,小姑娘純柔雙臂爆發出驚天之力,嗖的一聲把純直扔出去了,純直舉著純圓飛到了河道上,落腳處正是沈冷剛剛扔過去的那凳子。

純直在觸碰到凳子之前,雙臂發力一聲暴喝:「絕技,三段扔!」

嗖。

純圓飛過去了。

二本道人走到沈冷身邊,一臉得意:「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你現在看到了嗎?」

沈冷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飛過去的純圓落在小船上,打鬥倒也算不上有多精彩激烈,那幾個人的武藝不是很強,純圓作為祥寧觀年青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餘,只用了短短片刻就把那絡腮鬍等人全都放翻在船上。

二本越發得意,朝著沈冷挑了挑下巴:「師兄,對咱們祥寧觀的絕技可有改觀?」

沈冷指了指船:「純圓怎麼回來?」

然後指了指在凳子上的純直:「純直怎麼回來?」

不得不說,純直的輕功身法真不錯,那凳子飄飄忽忽的,他能穩穩地站在凳子上隨波而動,可見其本領。

二本道人抬起手撓了撓頭髮:「其實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這個絕技算是陸地絕技,是陸地術,關於水上的用法還沒有完全開發出來……怎麼扔出去我們擅長,怎麼回來,不歷來都是我們的短板嗎?」

沈冷看了看棧橋上有繩索,一圈一圈的盤在那應該很長,他回身朝著小姑娘純柔招手:「快過來。」

小姑娘點了點頭,輕巧的蹬蹬蹬的過來了,棧橋都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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