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麒麟原有種,鱗介難化龍 第八一章 千花島,水冰月

「這破珠子,真不可愛!」

演天珠從容的送出一道涼意,回了一個:呸!

王崇悻悻的放棄了,對演天珠的「騷擾」,他隨手拍了一拍,腰間的黃皮葫蘆,眼睛頓時就睜大了,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他這口黃皮葫蘆內,隱然也開了數里的空間,原本惡梟的七八間房舍,孤零零的在一旁,頗為可憐,中央是一座高有十九丈,分有七重,每一層都有數百步見方,能容納數千人,斗檐勾瓦的大閣!

閣樓前被法力禁制了數百人,都躺在地上,擺了三四排,一個面紅耳赤,不斷的抖動身軀,但就是沒法掙脫禁制。

王崇瞧了一眼,最前頭擺的幾個男人,為首的兩個居然是金丹境界。

面目如赤火炭的徐盛,一張大臉幾乎都黑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駕馭了丹流飛閣,按照天鏡指示,漫天巡遊,搜找王崇的下落,卻忽然一道光芒飛來,就神智昏然,再醒過來,就被禁制在這裡了。

他恨的牙齦都咬的嘣嘣作響,拚命想要催動真氣,卻半點也催動不得。

盧照霖也是如此,他一臉的絕望,不住的嘗試聚起真氣,但卻一絲的真氣也聚不起來。

孫綠意更是被禁制的四仰八叉,連連吼叫,其餘逍遙府的門人,都不敢發出響動,生怕自己引得徐盛和盧照霖注意。

兩位掌旗使被人禁制的醜態,絕不會想被人看到,他們若是亂出動靜,萬一大家還能脫困,只怕就要給徐盛和盧照霖「百般照顧」,下場一定很慘。

王崇倒也知道,逍遙府派了兩位掌旗使,來追捕自己,卻沒想到這兩位掌旗使,才找到自己,就被西風山雨圖的仙靈給順手拿下。

他還不知道,其實若不是十四島的人阻攔,又有極光夫人出手,逍遙府的人會是第一個追上來。

王崇雖然發過誓,再也不輕易用人妖相化之術,祭煉人族修士,但是活生生的擺著兩個金丹宗師,他還能怎樣?

難道還能放生了不成?

反正也要弄死,如何也不好「暴殄天物」。

至於其餘的人……

王崇忽發奇想,暗暗忖道:「除了西風山雨圖的仙靈,我那位便宜老師,就連邀月夫人也都不知,逍遙府的人居然被一次成擒!我若是變作其中一人的模樣,再把其他人放了,豈不是能混入逍遙府?」

王崇深深覺得,此計策大妙,心頭盤算,如何才能施展的天衣無縫,就聽得邀月夫人輕聲呼喚道:「小夫君!」

王崇騰的一下子,臉就紅透了,卻見邀月似笑非笑,破有些戲謔的望著他,更加不好意思。

邀月見他如此害羞,也不過繼續調戲,微微一笑,說道:「我有個手帕交,乃是千花島島主,水冰月!我們可去她的地頭做客,順帶讓姐姐閉關數月,煉成玄玄煉遁術。」

王崇大聲叫好,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生潛牙伏爪,熬過被各派追殺的時日。

邀月如此提議,甚合他的心思。

邀月見他歡呼雀躍的模樣,天真爛漫,但卻忽然又想起,在西風山雨圖內,被迫喚他「夫婿」的可羞可惱,一時間,芳心都有些不可自持。

「雖然也不怪他,但總是瞧他,有些怪怪,似乎總想要揍他一頓,咬他一口,方才心頭暢快。」

王崇捏了法訣,仍舊把十二枚太元珠飛出,結成金光把邀月夫人也籠罩在內,邀月夫人對這般連遁光,比翼齊飛的親昵,已經有些習慣,也不說什麼,自己捧了那口黃皮葫蘆,催動的玄玄煉遁術,開始修鍊法術。

王崇的浮游天海妖術,速度極快,千花島也不算太遙遠,不過三五個時辰,飛了七八千里,已經看到無數零碎的島嶼,遍布在海面上,宛如一朵異樣美艷的花朵。

他這才知道,千花島原來是因此得名,非是盛產鮮花。

千花島共有一千零七座島嶼,在海面上組成一朵奇花,千花島的門人弟子,各自擇了一座島嶼潛修,故而除了幾座最小的島嶼,倒是處處都有人煙,看起來頗為繁華,不類海外荒僻之地。

兩人遁光距離千花島還有百里,就有數道遁光應了上來,叫道:「何方來客?經過我千花島作甚?」

邀月提氣喝道:「我乃吞海玄宗邀月,來拜訪你們島主!」

遁光之中,頓時就有人驚喜交加地叫道:「原來是邀月姑姑,你這遁光,怎麼跟原來不一樣,我們都沒有認出來。」

邀月分開了王崇的遁光,蓮步款款,凌空蹈虛,走出了太元珠的金光,笑道:「我只是去看望,別處修行的弟弟,順帶就讓他用遁光載我一程!」

男女修士,同乘遁光,乃是極親昵的事兒,邀月也不好意思,畢竟千花島這麼多人看著,就撒了個小謊,還暗暗以先天之術顛倒了陰陽,好讓人算不出來。

王崇換回了本來面目,這才撤了金光,笑呵呵的,做出了一副「我果然是個弟弟」的模樣。

雖然他真身不過才天罡境,但有太元珠在手,勉強也能支持浮空。

邀月夫人見他恢複了原身,隨手一揮,送出了一道法力,讓王崇頓時支持的輕鬆了些。

千花島的弟子,都跟邀月相熟,簇擁著這位女修,直落在島主水冰月所居的月季花島上。

千花島主水冰月,已經迎了出來,臉上笑道:「邀月美人兒,怎麼有空來瞧看姐姐?」

邀月有些嫌棄地叫道:「你這浪蹄子,莫要呼我美人兒!」她伸手一招,讓王崇過來,說道:「這我是弟弟,別派學道,這位是你水姐姐,千花島主,修為還在我之上!」

王崇乖乖的叫了一聲水姐姐,水冰月瞧了一眼,嘖嘖稱奇道:「結識數百年,也沒聽說你還有個弟弟!這位小弟,一身道力純正,出身哪家名門正派?」

邀月夫人嘆息道:「我這個弟弟,早年夭折,後來轉世,才拜師學藝沒得幾年,身世頗為凄苦。」

王崇本來聽得結識數百年,暗道一聲:「可要糟糕,我才十幾歲,如何能夠有這般大的姐姐?」卻沒想到邀月一句轉劫重修,就遮掩了過去。

水冰月也是一個極出色的美人兒,比邀月還要高上幾寸,一身素紈冰絲,輕盈若無,赤了雙足,露了半邊玉臂,體態風流。

這般打扮,人間的婦人,絕不敢做,就算在私室里,也除了自家夫君,再不敢給第二人看。

水冰月卻滿不在乎,就這般待客,根本不拘俗禮。

王崇謹記自家身份,也不左右看顧,一派老實頭的模樣,聽得邀月夫人和水冰月島主,要去敘舊,正思忖是該跟上去,還是找個地方呆著,就聽得水島主喝道:「虹兒,帶了你小師叔,去別處玩耍,幫他安頓居住,我要和你邀月姑姑,多多親近,一時半會不得空閑。」

一個十七八歲,背後插著一雙短劍的少女,欸了一聲,捂著小嘴,似有笑意,走過來輕輕一拉王崇,說道:「小師叔,快跟我來。」

王崇見這少女背後,有一雙短劍,雖然未有出鞘,但劍氣盈盈,顯然非是凡物,就猜到這位「虹兒」,只怕身份頗不凡。

能夠有飛劍在手,還是成對的一套,不是水冰月島主最寵愛的徒兒,也必然有些來歷。

要知道,就算峨眉三代弟子,也不是人手一口飛劍,海外的這些修士,就算金丹之境,都未必有飛劍在手,鬥法的時候,還要以各種法術來拚命。

王崇訕笑一聲,答道:「我修道才沒幾年,如何敢做人長輩,你還是叫我弟弟吧!」

虹兒吃吃一笑,說道:「如何敢錯亂了輩分。」

王崇見她也不是很拒絕,也就笑道:「修道的人,都是各交各的,除非師門有交情,才按班輩序列!若非如此,那些苦修千年的前輩和數百年苦修的前輩,豈不是要差了十多輩,早就錯亂了不知多少輩分,也不差我們這一對。我就叫你虹兒姐姐吧,你可以叫我明弟弟!」

王崇說的,乃是天下修士的慣例。

比如陰定休開了峨眉一派,才一千三百年就飛升而去,修道之途,不乏曾指點過他的前輩,待得這位峨眉老祖,修為遠遠超越,就不好意思以前輩自居,改為了平輩相交。

他的長徒玄機,本來還跟陰定休為好友,後來見陰定休道法玄機,就帶了門徒,拜入了峨眉,成為了陰定休的大弟子。

故而王崇才說,道家的輩分,除非是同門,早就亂了,就算是同門,也未必沒有亂的。

虹兒咬著嘴唇,她其實也不大想叫「王崇」小師叔,畢竟王崇看起來,比她還要年紀小著幾歲。

她猶豫了還沒一會兒,王崇已經乖順的叫了幾句虹姐姐,順帶問起了千花島的風景。

虹兒猶豫了一會兒,就笑孜孜的叫了一聲弟弟,給他介紹起來千花島各島,兩人藉此一小節,頓時關係近了七八分。

王崇出身天心觀,看著忠厚老實,真底子乃是一個慣會拍馬屁的貨色,畢竟在魔門,若無這等伎倆,師長略作厭惡,同門再讒言幾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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