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麒麟原有種,鱗介難化龍 第七九章 珠簾暮卷西山雨

王崇哪裡敢去見什麼「峨眉的掌教夫人」!

黑魂鴉傳來的消息,晉成仙子可不是一個人,還帶了四個小的,身邊還有齊冰雲,莫銀鈴,尚紅雲,燕金鈴四個峨眉最出色的弟子。

峨眉長老指派齊冰雲和莫銀鈴出來抓捕王崇,也並不是不曉得,這兩位女弟子,未必是這小賊魔的對手。

晉成仙子的娘家就在海外,身為峨眉掌教夫人,她才是抓捕王崇的「主力」。

晉成仙子的娘家,是海外七島之一,實力猶在金沙島之上,當然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王崇,連斬十四島四十二位大衍劍仙,三位金丹宗師,遁逃的無影無蹤。

因是之故,晉成仙子跟父親借了一件寶物,親自出馬,帶了四個弟子,想要會一會王崇。

這位掌教夫人性子極傲,膽子亦是極大,她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單身孤劍行走天下,也見識過甚多大陣仗,並不覺得王崇這位魔門弟子,能有什麼了不起。

黃老公對晉成仙子,比對邀月夫人和王崇,要恭敬太多。

他並不認得邀月和王崇,但卻知道這位晉成仙子的脾性,也知道她背後的勢力,自己得罪不起。

黃老公一面賠笑,一面低聲答道:「最近並無見到什麼惹眼的人物,只是昨日有對姐弟前來投訴,乃是雲台山的弟子,應該也不是那小賊魔。」

王崇的名聲,在跟十四島的修士一戰之後,已經傳遍了東海,黃老公也隱約聽得此事,知道有這麼一個魔門的「小魔頭」到了東海,惹出諾大動靜。

只是他也不信,就能這麼巧,自己就能遇到此人罷了。

晉成仙子微微一笑,說道:「雲台山的道友,那倒是要見一見!」

她也不理會黃老公,徑直往莊園里走去,就宛如逛自家的園子,混不當這老頭是這裡的主人。

黃老公除了肚內苦笑,也不會真箇阻攔,只是跟著晉成仙子一行,也不敢多言語。

邀月不在乎,見一見晉成仙子,王崇卻如熱鍋上的螞蟻,連連催問演天珠:「這該如何是好?」

演天珠這次,倒沒有充耳不聞,送了一道涼意:快用白梟肉身,以末那識催返青春!

王崇微微一愣,混沒想到,演天珠居然給了這麼一個答案。

他匆忙間,也不及跟邀月夫人解釋,說道:「姐姐,你先出去,我去解個手就來。」

邀月夫人無奈一笑,起身迎了出去。

邀月一走,王崇就施展人妖相化之術,身子滴溜溜一轉,把白梟妖身換了過來,同時催運末那識逆反青春,把這具妖身一直恢複到六七歲模樣,然後再發身長大,長到十六七歲模樣。

王崇也非是蠢人,演天珠讓他使用了白梟的肉身,他換了這位峨眉南宗長老的肉身,就想出來應對之方。

他翻了一下太浩環,找出來兩口能用的飛劍,一口是東方鳴白的靈劍簪,他嫌棄這口飛劍實在太娘,就去了另外一口,在碧波洞,得自黎西壁之手的一口土黃色飛劍。

王崇施展六微術,稍稍祭煉了一下,就強行催動了雷霆霹靂劍訣,御劍破空直上。

雷霆霹靂劍訣威勢最盛,劍光展開,就有雷鳴之音,綿延不絕,也最為霸道。

晉成仙子和邀月夫人,忽然見到這一道劍光破空,都微微愣了一下。

晉成仙子婚後久居峨眉,並不認得邀月夫人,她見得這位女修,樣貌秀麗,風采婀娜,本來還想問一聲,對方什麼來歷,但這道劍光一起,她就冷笑一聲,叫道:「原來是峨眉南宗的人物!」

玄葉真人雖然叛出峨眉,帶了五個師弟,脫離了本宗,另創了峨眉南宗,但終究也還算是峨眉的人。

晉成仙子雖然有所成見,卻也不會故意敵視,更不會沒什麼理由,就跟人動手。

她素袖一揮,帶了四個弟子破空直上,理也不理邀月夫人。

邀月夫人也是不痛快,她出身吞海玄宗,乃是天下有數的大派,師尊金母元君亦是陰定休一輩的人物,自己也是金丹巔峰,並不輸給晉成仙子分毫。

哪裡料到晉成仙子這般輕視?

她雖然也奇怪,王崇為何忽然展露雷霆霹靂劍訣,但卻沒有多想,只以為這個「弟弟」,又頑皮了。

只有黃老公一臉的尷尬,他剛才還說,這對姐弟是雲台山的人,沒想到轉眼這兩個「雲台山的弟子」就露出破綻。

峨眉和峨眉南宗頗有尷尬,他也曉得,哪裡就料到,自己居然夾雜在這等不上不下的局面?

黃老公心頭氣惱,也不招呼邀月夫人,只做什麼也沒見著,招呼兒孫,扶著他回去休息了。

王崇在天空兜了半圈,卻見一道長虹,轉瞬就走的沒了影子,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急忙換回了本來面目,過不得多時,就見到邀月夫人的遁光。

邀月氣呼呼地叫道:「你這又是搞什麼鬼?」

王崇眼巴巴地說道:「峨眉派來了人,莫不是要給白梟報仇?他好像也是峨眉的人。」

邀月夫人不疑有他,伸手擰了王崇一把,笑罵道:「你膽子有時候太大,有時候卻太小!來的是晉成仙子,峨眉掌教玄德的夫人,你啥的白梟是峨眉南宗的人,早年跟隨玄葉一起,叛出了峨眉,雙方的仇怨大著呢!峨眉派的人,絕不會替峨眉南宗出頭,找你報什麼仇。」

王崇一臉沒有底氣地問道:「那這位掌教夫人,來這裡作甚?」

邀月夫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回頭稍稍打聽,便能曉得。我們也休息的夠了,還是繼續尋找古仙人銅鼓仙的洞府吧!」

王崇和邀月也不去跟黃老公道別,仍舊是王崇駕馭了太元珠,用遁光帶了邀月,兩人聯袂飛空。

邀月夫人仍舊用那枚令牌,不住的尋找古仙人的洞府,兩人在海上轉了三四日,仍舊沒有蛛絲馬跡。

邀月倒也不著急,反而趁著尋找銅鼓仙洞府的閑暇,把黃皮葫蘆初步祭煉了一番。

邀月夫人出身名門正宗,一身法力渾厚無比,開靈府書又不是什麼艱深法術,凌虛葫蘆又是難得的天材地寶,雖然只是區區數日,已經煉開了一間房子大小。

邀月夫人也不著急,繼續把凌虛葫蘆內的虛空繼續煉開更大,反而先以這口葫蘆內的「小洞府」為基礎,著手修鍊玄玄煉遁術。

吞海玄宗也只有掌教演慶真君和另外一位長老,才有機緣各以一座洞府為根基,煉就此法,再就是玄葉真人,也煉成了此法。

總共也不過區區三人。

邀月也曾十分羨慕,師門兩位煉成此法的長輩,奈何玄玄煉遁術她能學得,卻找不到一座洞府。

此時有了這口凌虛葫蘆,邀月也多了幾分頑皮之心,非要先把這門遁術先煉成不可。

王崇此時,心頭七上八下,頗為忐忑。

他知道峨眉派人來追殺,但卻沒想到,追殺自己的人里,好多相熟。

「若能早一步找到銅鼓仙的洞府,我往裡頭一躲,這場禍事自然消弭。如是被峨眉的人找到……邀月應該也會翻臉罷!」

自古正魔不兩立,尤其是他這種混入正道,竊取道法的魔門弟子,更是正道各派誓必殺之而後快的人物。

正魔兩道對立數以千年,不知道多少魔門修士,被正道誅殺,也不知道有多少正道修士,被魔門所害,雙方的仇怨,幾乎不可開解。

邀月縱然跟王崇有姐弟之誼,可一旦得知,他是魔門中人,那結果……

吞海玄宗建派至今,死在魔門手下的歷代先輩,怎麼也有百餘人了,絕非是區區姐弟情誼,就可以開解這份仇恨。

王崇心緒紛亂,甚至幾次都想,乾脆拋下邀月夫人,自己孤身逃亡。

就在他腦子裡胡思亂想的當,演天珠忽然送出來一道涼意,化為一幅畫卷。

畫卷里是一座洞府,在萬頃碧波之下,順著海流,飄走不定。

王崇大吃一驚,隨即就埋怨道:「你知道銅鼓仙的洞府,怎麼不早些提點?」

演天珠又復送出一道涼意:銅鼓仙轉劫之前,為了讓自己的轉劫之身,能夠重新收回前生的法寶,做了甚多防備。

王崇心頭驚訝,問道:「都有什麼防備?」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他留在人間的六塊令牌,有真有假,邀月手裡這塊,只能用來開啟洞府,不能用來錨定西風山雨圖!

王崇這才明白,為何邀月夫人手持令牌,卻找不到銅鼓仙的洞府,原來這枚令牌,沒有錨定洞府的功能,卻是開啟洞門的鑰匙。

他同時還有一個疑問,便悄悄問道:「西風山雨圖是什麼東西?」

演天珠沉默片刻,就在王崇以為,這枚破珠子又要沉默了,卻有一道涼意送出:乃流落此界的十大仙府奇珍之一,可與峨眉的回仙鏡並列。

「這般厲害?」

王崇大吃了一驚,再問時,演天珠卻再也不肯回答,沒了動靜。

王崇早就司空見慣,也不理會這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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