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聲名鵲起,海北之巔 第三百一十三章 意中人(上)

燕京,未名湖畔。

未名湖,乃燕京繁華商業區,兩岸有水而能觀山,垂柳拂岸的閑散之地,岸上的民居與居民,周邊的王府和名人故居為未名湖鋪陳著京味和歷史的無窮韻味。

作為燕京久負盛名的消暑和遊玩場所,每天都會有不少全國各地的人前來未名湖逛樂,為了聽到清脆的蟲鳴,看見四合院建築群的縮影,咀嚼那早已遠去的皇家遺韻。

此刻,未名湖的兩岸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有兩位女子正結伴行走於未名湖岸,頷首掃望四周風光。

其中一位穿著雪白長裙的女子,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一頭黑髮如絲緞般的及腰,在燈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芒。

她是那麼的美麗,美的不可一世,與她對比,周圍的一切色彩都黯淡了下來。

「小蘭,我等會還要回去修鍊,所以就不陪你看電影了。」

「小夢,我說你整天待在家裡修鍊就不會膩么?」方蘭翻了翻白眼,甚是無語。

「雖說你們夢家以武為道,但也不能天天修鍊啊,偶爾放鬆一下,反而有利於修行好嘛。」

長裙女子聽得這話,張了張嘴,卻也無法反駁什麼。

「快看,那裡有人跳街舞。」方蘭掃望了一下前方,眼前一亮。

長裙女子抬頭一看,確實看見了前方有一群人在跳舞,引得不少人關注。

但她對於這些東西著實不怎麼喜歡,身為古武者,那些在普通人中高難度的跳舞動作,在她眼中簡直就和嬰兒蹣跚學步一樣。

「小夢,走走走,過去瞄一瞄。」方蘭眼中大放精光,拉著長裙女子就往街舞團所在地走去。

長裙女子無奈一笑,只得跟隨而去。

驀然,當路過某個人的時候,她的身影卻是陡然一滯。

她腳步一停,轉目看向後方,發現一個角落處,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

他整個人盤膝而起,竟不是坐在地上,而是懸浮於半空。

這奇特的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到來,大家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是障眼法。

而身為古武者的長裙女子,卻完全能看出,在面具男子身邊,環繞著一股頗為強大的氣勢。

這個面具男子,是一個武者,而且實力十分不凡。

這時,面具男子忽然抬頭看向了她。

兩眼對視,猶若一眼萬年,讓長裙女子身影一滯。

好熟悉的眼神!

這個面具男子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小夢,你杵在這裡幹什麼?」方蘭拉了拉夢尋月,噘嘴道:「走啦,去看人跳街舞啦!」

長裙女子沒有動身,反而朝面具男子邁步而去。

「誒,你怎麼了?」方蘭眉頭一皺,想要叫住長裙女子。

可對方壓根不聽自己的,無奈之下,縱然不樂意,她也只能隨著而去。

上下打望了面具男子一眼,發現這個傢伙身著普通,除了能懸浮在半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個人好怪,是做什麼的啊?」

長裙女子盯著面具男子,越看越像一個人。

沉吟片刻,她出聲道:「你好,請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面具男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小夢,小心點,現在這個社會騙子很多的。」方蘭提醒了夢尋月一句,看著面具男子,兇巴巴的道:「喂,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在這裡不賣東西也不賣雜技,是不是拐賣犯?」

「不,我在此是為了給意中人一個禮物。」面具男子微微搖頭。

話音落下,夢尋月嬌軀一震。

好熟悉的聲音,太像一個人了。

「意中人?」方蘭一愣,好笑道:「你的意中人是誰?」

面具男子伸出手指,落於長裙女子的方位。

長裙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旁邊方蘭則是眼角一抽,愕然道:「小夢是你的意中人?」

「沒錯!」面具男子點了點頭,說著,他從半空緩緩落下。

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從他身上湧出,瞬間便涌過四面八方,直達百米。

猛然間,未名湖岸彷彿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意志在身上涌動。

長裙女子瞳孔一縮,全身防備。

這位面具男子,竟然是一位化境宗師。

她將方蘭攔在後方,若是面具男子圖謀不軌,貿然出手,她定然會反擊。

豈知,面具男子只是抬手一揮,一架古琴於空間戒指浮現。

在外人看來,就好像變魔術一般。

面具男子手指輕放在古琴上,悠悠然輕揉慢抹地彈起古琴。

錚錚聲像一顆顆水珠,落進人心的深處,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盪氣。

琴聲里有一幅鮮明美麗的故鄉畫,高高的田埂,拾稻穗的孩子們,大樹旁的陣陣笑聲,榕樹邊下棋的老人,淡藍色的裊裊炊煙飄蕩在黃昏的村莊,彷彿催促著那些在田地里勞作的人們回家共享晚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引人追憶。

長裙女子身影一滯,盯著面具男子許久,見其沒有敵意,便放下了戒備。

她靜靜的聽著,看著面具男子彈奏古琴,一種難以明喻的感覺湧上心頭,很是奇妙。

前方,微風拂過面具男子的衣袖,閃爍著一抹認真。

古琴聲迴響在整個未名湖畔,飄向眾人耳邊,忽而高亢急促,餘音繞梁。

優柔飄渺,欲發欲收,迴轉之際卻突然變得鏗鏘有力,抑揚頓挫,能滲透每一個毛孔,流到人的心裡。

聽著這古琴聲,長裙女子一陣追憶。

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身影單薄,略顯消瘦的男子,他來自金陵省的蘇家,一個叫做蘇皓的傻瓜。

曾經在她於蘇家歷練的半年裡,這蘇皓就如同寄生蟲似的,天天跟在她身後,颳風下雨,不離不棄。

一旦她遇見危險,亦或者有男生想要覬覦她的面貌,蘇皓就會不管不顧的衝上前,為其抗下一切。

很無奈,這蘇皓最後的結局無一都是被揍得鼻青臉腫。

饒是如此,蘇皓仍舊鐵了心要守護她。

受了傷,塗上藥又繼續跟上她身邊。

腿瘸了,撐著拐杖都要陪在她身邊。

或許就是這一顆不要臉的心,她被打動了。

兩人越聊越熟悉,話題也逐漸融洽。

後面她告訴蘇皓,其實那些所謂的危險根本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反倒是蘇皓這個沒點實力的麻瓜,在電視劇里活不過半集的龍套人物,憑藉著一腔熱血,硬生生頭鐵抗下一切。

好幾次蘇皓重傷昏厥過去後,都是她抬回來的,如果不是蘇皓真心真心為她付出,死都不願意退開半步,她絕對會以為蘇皓是來刻意搗亂的。

每日每夜的跟隨守護,兩者相處的時間也長了,她也逐漸卸下了戒備,和蘇皓談起了心。

其實,她這些年活的很不開心,身在超級世家,言行舉止都得規規矩矩,每天都是重複的生活。

童年沒有所謂的玩具,沒有所謂的夥伴,只有一個人的習武苦練,接觸的也只能是高權人士的子嗣。

包括婚姻,她的父母也已經為她安排好,她連選擇心愛的人的權利都沒有,只是淪為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這對於一個女生而言,是何其的悲哀?

對於她的遭遇,蘇皓感同身受,雖說蘇家不及她的家族,但在金陵省,也算得上巔峰世家。

蘇皓從小就被逼著讀各種古籍,學習各種禮儀,應付各種人群,沒有任何的娛樂時間,和她其實並沒有區別。

或許也是同病相憐,兩者才會惺惺相惜。

為了幫她彌補遺憾,在歷練的空閑時間,蘇皓天天帶著她遊玩,讓她見識了許多新鮮的東西,也明白了真正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兩人的感情,也在那段時間急劇升溫,縱然只是短短几個月,卻勝過十幾年的相處。

可惜,美麗的東西存在總不會長久。

因為自己和蘇皓相處太密切,導致家族發怒,強行將自己帶走,並惡狠狠的損了蘇皓的面子,嘲諷對方不要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最讓她憤怒的是,自己未婚夫得知此事後,竟聯合蘇家的人,預謀誣陷蘇皓,導致他被趕出蘇家,開始了流放的生活。

本來她想去找蘇皓,但家族和未婚夫那邊都持一致意見,那便是,一旦她和蘇皓見面,那麼他們就會讓蘇皓消失在這個世上。

為了蘇皓的安全,她只得放棄去找蘇皓的念頭。

可這段時間,她對蘇皓的思念,卻從未斷過。

在長裙女子思緒紛飛之際,面具男子的琴聲仍舊響著,虛無飄渺,直擊人心。

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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