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漆黑天道漫長的記憶中,一千多年前,那場『第九天道』爭奪戰中,的確是有個叫霸宋的傢伙,表現的比較顯眼,是真正擁有【證得不朽】的資格。
如果沒有它和第八天道死後不朽軀殼干擾的話,最後證得第九天道的,說不定真是這個叫『霸宋』的傢伙。
但是,有它的暗中干擾,在幕後使力,第九天道位置目前還空著,沒有人成功證道。
這個霸宋,如今也只是頂尖的『長生者』而已。
即使一千年過去,對方最多是達到了當年儒家那個男人的境界,鎮壓當世,無敵於天下……但天上的事情,對方根本沒有能力干擾才對。
天下無敵,不代表天上無敵。
但現在,這個霸宋的聲音,卻直接在它的耳畔響起,直接干擾到了不朽的它!
而且,對方剛才說了什麼?
是我想要卻得不到的『超脫不朽』?
簡直狂妄至極!
超越不朽,你也配?
「連真身都沒有顯露,藏頭露尾,暗中傳音,以為可以唬住我嗎?可笑的伎倆。」第四漆黑天道緩緩道:「超脫不朽?你能理解什麼是超脫不朽?」
「一個連不朽天道都沒有接觸過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談論『超脫不朽』這個話題?」
「我經歷了四個天道輪迴,如今我證道的契機已定。第九天道之位空懸,已經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我才是那個要馬上超脫不朽的人!」
「你算什麼?」
第四漆黑天道語氣狂傲——但其實,它是個非常謹慎的存在!
在無法鎖定耳畔那聲音根源的前提下,為了以防萬一,它在用狂傲語氣和對方交流的同時,暗中催動全身的力量,加快了諸天萬界『恆星毀滅病毒』爆發的速度。
進度條的速度,在第四漆黑天道不計代價的催動下,一下子被拉滿!
諸天萬界中,無數的恆星異常的爆發,亮的刺眼!
光是這一波恆星突然劇烈燃燒,其光芒中帶出的熱量和射線,就足以殺死恆星系中的諸多生命!
而這還只是個開始,恆星在接下來的短暫數秒時間內,就會走完百億年、千億年甚至是萬億年內,才會走完的路。
這個過程結束後,整個諸天萬界就會徹底崩潰、毀滅!
唯有不朽的物質能苟延殘喘。
而這一次,沒有天道能夠燃燒自身,來重啟整個諸天萬界的因果。
世界一切都在它的監控之中。
這次,無人能擋!
【誰也無法阻止我超越不朽!】
【我將在舊世界的殘骸上,登上超越不朽的王座,成為第一位天道超越者!】
【真正的大自由和真正的大自在!】
「我,才是萬界唯一!」第四漆黑天道,看到諸天萬界毀滅進程已經無法逆轉後,終於稍稍放鬆了丁點。
但也只是稍稍放鬆那麼一丁點,在事情沒有真正完成前,它還會保持著絕對的謹慎。
因為它很清楚,第九天道輪迴,是最後的機會了!
「啪啪啪~」這時,一個鼓掌的聲音,在第四漆黑天道的身後響起。
「精彩,真是相當精彩的發言,還有精彩的表現。」那個『霸宋』的聲音,同時響起。
有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第四漆黑天道的身後。
鼓掌聲,正是其中一道身影所發出。
第四漆黑天道不用回頭——它的身體本來就是沙礫構成,本來就可以鑒定360度視角。
它看到了這兩個身影。
一個是霸宋,另一個也有印象……俊美異常,是坑貨!
這個俊美坑貨,看到他時,還露出了那個讓它心驚肉跳的可怕笑容——就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兩個傢伙怎麼會湊到一起了?
更詭異的是,明明這兩個身影都已經出現在它的『視覺』中,但是它的『感應範圍』內,卻依舊無法察覺到對方。
哪怕它動用了一些天道許可權進行監控,但天道許可權的反饋,對面那個位置的信息依舊是『空無一人』!
這種狀態,太異常。
已經超出了第四漆黑天道的理解。
「你既然知道『萬界唯一』,那麼……你又憑什麼認為,自己就是即將第一個『超越天道』的人呢?」對面,霸宋面帶浪浪的笑容,問道。
第四漆黑天道的身體再次微微震蕩。霸宋已經提醒到這個地步,顯然,它已經隱隱猜測到了真相。
但是它卻下意識地在抗拒這個真相。
【不可能,如果他真是『超越不朽』的存在,這麼久來,我的行動不可能沒受到一點影響。而且……萬界唯一,對方顯然沒有做到萬界唯一!】第四漆黑天道,下意識的為自己尋找『理由』。
超脫不朽後的存在,不再受時間、空間、任何規則的影響。
甚至他們自己就能制定一切的規則。
任何『不可破滅』的規則,都會被粉碎。
在超脫不朽者的眼中,只要他們願意,1+1可以等於任何數,時間可以逆轉、過去已經消失的物體可以直接出現在未來……甚至,不朽的絕對屬性在面對『超越不朽者』時,也不再那麼絕對。
而且,超脫不朽者在『超脫』之後,他將成為『唯一』的存在。
理論上可能存在的無數個『他』,都將歸入唯一。
而眼前這個『霸宋』似乎並沒有達到這一步。
所以……
【他可能只是『半步超脫』,才要過來阻止我,免得我先一步超脫,反過來影響到他。】第四漆黑天道腦海中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你無法阻止我!
「你攔不住我!」漆黑天道沉聲道,彷彿在戳穿對方,也在為自己壯氣勢。
「哦,你是在說這諸天萬界的毀滅過程嗎?」宋書航微微一笑。
然後他伸手,貼住拇指和中指。
啪~
霸滅大佬簡簡單單一個響指。
原本正在崩潰的『恆星』,突兀的回歸正常。
甚至恆星爆炸時帶來的影響,同樣突兀地消失……恆星系中的任何生靈,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而它辛苦安置在恆星中的病毒,也同樣消失,就彷彿『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整個環節,沒有『過程』這個東西!
曾經,第六天道逆轉因果時,還有個『時間倒流』的過程——熄滅的恆星被重點點燃,毀滅的宇宙開始重新恢複。
而眼前這一幕,卻是沒有『因』,直接憑空凝聚出『果』來!
這不符合世間一切的規則。
完全不符合規則的事,卻發生了……這是超越規則之事。
第四漆黑天道,心中一涼。
在這一刻,它感覺到了巨大的絕望,還有不甘。
絕望的是對方的手段,無一不在證明對方是真正的『超越不朽者』。
不甘的是,明明它已經這麼努力、這麼優秀,甚至距離『超越不朽』只差最後一步,卻被人提前一步摘走了勝利果實。
這世界上,為什麼要有『霸宋』這種東西存在?
無數的念頭和絕望糾纏在一起,在這一剎那,第四漆黑天道念頭無法通達,幾乎要走火入魔!
而這……也是宋書航想要給予第四天道的。
它曾經給了未來子時代的人多大的絕望,宋書航同樣要給它多少絕望,而且還要補上利息!
我霸宋償還靈石給不起利息,但我償還絕望,卻能以高利貸的倍數還你!
「不甘嗎?絕望嗎?」宋書航緩緩道:「但是,你的絕望才剛剛開始!」
邊上,白前輩微微一笑。
他和宋書航心有默契,不需要多言,這個時候白前輩配合著伸手一划,施展『影像拓印法術』。
一幕早就被白前輩錄製好的畫面,投影出來。
那是一堆世間最漂亮的『晶體』。
純白無暇,還散發著『不朽』的光澤!
每一粒晶體拿出去,都是無價之寶。
「看,這是什麼?」宋書航道。
對面……
第四漆黑天道看到這畫面時,只感覺自己『不朽軀體』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
嗡吧!
那是它!
或者說,很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它。
它原本漆黑的軀殼,只有在一個情況下,會化為純白色——那就是,它的意識被徹底抹去,它的軀殼只剩下單純的『不朽無意識』狀態,才會如此。
也可以說,是它的屍體。
不是『天道遺蛻』那種東西,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天道屍體。
顯然,在那個『世界』里,它成了對方的戰利品。
憤怒過後,第四漆黑天道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