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們原來都已經離開了啊……」
凌亂的大廳。
江素柔收拾出了一張乾淨的桌子，張清婉很是貼心的為蘇景溫了一壺酒，替他斟滿。
紅樓如今的一把手，兩把手竟然在一起侍奉同一個男人……若是讓人看到，怕是要把眼球都給驚掉了。
可在她們看來，這卻是再理所當然的舉動了。
她們能有今日的成就……董小宛會這般放心的放權給她們，固然有她們自己的能力的緣故，但蘇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恐怕也是功不可沒的。
而聽著江素柔將起過往兩年間發生的事情。
蘇景臉上亦不自覺浮現些微笑容。
當時幾名女子，晶兒到底還小，雖然經歷大變，但性情卻仍是可愛的很，很得一對經過流域的老年夫婦喜愛，而那老年人更是沉浸神海境多年的武者……既然向董小宛提出了要求，晶兒也同意，她自然不會阻攔。
而香蘭本有愛人，只是本以為對方早已做了負心人，卻不想他竟然生生追到流域來，猶記得，兩人初見之時，抱頭痛哭，幾乎生生哭到昏厥過去。
董小宛感念於這一對苦命鴛鴦，給了她們一些盤纏，然後放行！
而語珂則是歷經大變，不願再將自己的命運交到旁人手上，是以在蘇景走之後不久，她也跟著走了，說是要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
「總之，我們兩個，張姐姐夫家已喪，而我全家也都沒了，便是去也無處可去，所以索性便留在了紅樓幫助樓主了。」
江素柔頗為殷切的給蘇景倒了杯酒，一雙妙目痴痴望著蘇景，道：「只是我和清婉姐姐時常感念公子救命之恩，亦經常惦念公子，卻不想兩年不見，公子對我們也生疏了，以前都是喚我江姐姐的，如今怎的變成江姑娘了？」
蘇景臉上立時露出了些微尷尬神色，嘆道：「那時候小，現在長大了，再喊姐姐，總有種舔著臉佔便宜的感覺……」
「可我們願意讓你舔……」
「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素柔喝多了，公子別在意，倒是公子您如今這般尊貴，怎的會輕易到流域來？莫非是來尋樓主的？」
蘇景臉上本有尷尬神色，這會兒聽的張清婉替他結圍，頓時鬆了口氣。
說起了正事，「沒錯，我是來找董小宛的，她人呢？」
「這個……」
江素柔和張清婉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為難神色。
「怎麼了？」
蘇景問道：「怎麼，莫非還不能說？還是說，董小宛如今已經不在流域之內？」
「你猜的沒錯，樓主確實已經離開了。」
江素柔不再糾結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她輕聲道：「事實上，樓主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臨走之前，還特地囑託我們兩個替她照顧紅樓，可雖然說是暫時照顧，但聽她的口氣，卻似乎是……暫時不打算回來了？反正我是有這種感覺……」
「我也感覺到了，當時她頗有幾分託孤的感覺。」
張清婉輕聲道：「所以，公子如果是想要找樓主的話，怕是晚來了幾個月，她這幾個月都沒有回來過……」
蘇景問道：「你們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兩女皆是搖頭。
蘇景不死心地問道：「一點證據和跡象都沒有？」
「這麼說來，倒也不是沒有。」
張清婉回想了一陣，說道：「那段時間我們還不是紅樓的人，親眼看到你與鐵心狂大戰，而後不敵退去，之後有一位實力極強的道修老爺出現，嚇的鐵心狂沒敢追公子您，而再之後，又出現了一位白衣文士，兩人大戰了一場……勝負我們倒是不知道，但樓主明顯是認識那位白衣文士的，見到他之後，甚至於開心的投到他的懷裡……而且從那之後，我們加入紅樓，也時常見到她時而蹙眉，時而偷笑，總之，就好像墜入情網的小姑娘一樣。」
「我走之後，此地還爆發過大戰？」
蘇景不過一恍，便回過神來，恐怕應該便是自己的師父修誠與狂徒吧？
這麼說來，狂徒說他曾與自己的母親共同來過流域……那時他還未曾徹底被秦政吞噬，所以還保有些微記憶。
這並非是假的了……
但他們到流域做什麼？
那時這裡還沒有流域。
若自己的母親真箇是嚮往外界生活的不安分少女，那麼她好不容易出來之後，目標應該是那些名川大澤，靈山秀水……可十幾年前的這裡，除了狂沙還是狂沙，來這裡……要麼尋人，要麼尋物，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
總不至於她是要到大唐去……開玩笑，那個時間段，似乎大唐正與大楚爭鋒。
自己的老娘再傻，也不至於到敵人的地盤上去浪吧？
不過竟然愛上了一個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人，她的腦子恐怕也沒多聰明……
「公子，想什麼呢？」
看蘇景似是入神，江素柔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對了，她的東西收拾走了沒有？」
「樓主的東西都還在，她走的好像挺急切的，東西都沒帶走。」
「我想看看，可以嗎？」
蘇景問道。
兩女對視一眼，各自猶豫了一陣……
江素柔點頭道：「可以。」
張清婉驚道：「素柔！」
江素柔笑道：「清婉姐姐，你忘記了樓主曾經跟我們說過，公子與她有極大淵源么？甚至於她會將紅樓交給資歷最淺的咱們，恐怕也是因為公子存在的原因……如此看來，公子與她關係密切，他要看看樓主的東西，你覺得咱們有拒絕的理由嗎？」
「這個……倒也是。」
張清婉偷偷的看了蘇景一眼，說道：「只是公子，那些女兒家的私密物事，你可千萬不要偷看。」
蘇景無語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文獻之類的東西，誰要看她的衣服？」
「倒也是呢。」
張清婉笑道：「公子如今也長高了，俊了，想來也不會再撿女人的衣服穿……」
蘇景：「我是為了救你們才不得不受此屈辱，你竟然敢笑話我？」
「嘻嘻，對不住，公子，只是想起昔年你的美麗，所以一時間，有些懷念而已！」
張清婉忍不住嘻笑起來。
蘇景卻惆悵的嘆息起來，出師不利啊，總感覺董小宛恐怕也不會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