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裡沒有人曾經為愛殉身過。
事情發生,發生,卻沒有任何神話色彩。
肺結核的羅密歐?白喉病的朱麗葉?
有些甚至活到耄耋之年。
他們當中沒有半個受過單戀之苦,
滿紙涕淚而不被回信!
到頭來鄰居們總是手捧玫瑰,
戴著夾鼻眼鏡出現。
不曾在典雅雕飾的衣櫃里被勒殺
當情婦的丈夫突然回來!
那些緊身胸衣,那些圍巾,那些荷葉邊
把他們全都框進照片里。
他們心中沒有波希 畫的地獄景象!
沒有拿著手槍急衝進花園的畫面!
(他們因腦袋中彈而死,但是為了其他理由
並且是在戰地擔架上。)
即使那位綰著迷人髮髻,
眼圈發黑彷彿參加完舞會的婦人,
大出血中飄遊而去,
不是向你,舞伴,也非有傷心事。
也許有人,在很久以前,在照相術未發明前——
但相簿里一個也沒有——就我所知一個也沒有。
哀愁自我消解,日子一天接一天過,
而他們,受慰問後,將因流行性感冒而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