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天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更進一步

胖老者不知王安風處異變,只是感覺到對方反抗越發無力,臉上笑容漸漸明顯,得意洋洋,禁不住在心中取笑。

還以為是什麼高人出現,原來只不過是個湊巧才弄出了這等手段的新手。

對於周圍氣機操控,如此稚嫩。

說到底不過只是個雛兒。

抬眼看了一眼旁邊的年輕人,心中打定了主意,非得要殺雞儆猴,好好展露展露自己的厲害才行。

不如此怕是鎮不住這些人。

嘿嘿,好叫你們識得我高人手段!

正當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音,然後推門而入一名身材昂藏,衣飾華麗的男子,屋子裡的青年看到此人進來,稍微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將事情略略講述一遍,緊張道:

「大當家的,您看看這是……」

胖大老者見到那男子入內,當下心中更是叫一聲好,眼觀鼻,鼻觀心,全神貫注,絕不肯放過這個顯擺手段的大好機會。

粗短手指掐動手印,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飛舞殘影,看得人眼花繚亂,然後口中突然暴喝一聲,法印掐在一起。

手指指尖流光飛舞,天地氣機充塞入屋中,那名年輕人不過是個眼明手快的尋常武者,沒有什麼感覺,那衣著富貴的男子卻隱隱察覺到了氣機層次上的變化,臉色不由地微微一變,心中當下踟躕。

先前只不過當這老者知道些什麼,難不成是真有道行的奇術高人不成?

這等人物,整個安息國都沒有多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莫非是有什麼意圖……

心念想處,面上神色不由得越發謹慎。

老者將這人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心中暗自得意,察覺到那同行沒有了防備,當下大喜,暗道一聲活該你今日倒霉,便用出手段,打算好好抖抖威風,自身意識分神,裹挾氣機之中,沖了出去,心中得意怪叫。

「哈哈,小子,給爺爺我倒!」

天機珠流光瀲灧。

胖老者的意識轟地一聲,衝破了最後的阻礙,大喜之下,正欲往前,卻陡然像是撞擊到了透明的牆壁上一般,只覺得一痛,耳中如同鐘鳴不止,便即心神晃動不止,天地亂轉。

慢慢悠悠過去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意識,一點一點『抬頭』打量,旋即驟然僵硬。

他的意識體若是比作一斗燈火的話,那麼他在這瞬間,看到了比起五嶽都高的一座山峰,自身渺小地彷彿微塵。

而在這種情況下,仍舊能莫名『看到』,山頂上一個人漠然俯瞰著自己。

一片模糊,唯獨那雙眼睛極為清楚。

胖老者的神色瞬間凝固。

意識體在下一個瞬間,直接潰散。

三樓包廂當中。

兩名男子正恭恭敬敬看著老者大發神威,老者卻隻身軀僵硬,過去了數十息後,仍舊沒有什麼動靜,那男子心中略感好奇,微微抬頭,道了一聲前輩,老者身軀才陡然顫抖兩下。

踉踉蹌蹌,往後坐倒在地,鼻子里冒出兩道鼻血,仍無所覺,雙眼茫然了一會兒,微抬下巴,咳嗽兩聲,端出了高人的架勢,淡淡道:

「無,無妨……」

「老夫只是教訓了下那人。」

兩道鼻血慢慢悠悠滑下來。

……

王安風把自己的視線從天機珠上挪移開,沒有琢磨出什麼問題,只得皺了皺眉,將此事放過。

然後把天機珠重新系回袖口,輕輕扣在手指間。

心中則還是有些狐疑。

唔,剛剛從天機珠里好像看到了一個,一個蟲子?

一轉眼就沒有了,而且天機珠似乎還明亮了些,是錯覺嗎?

呂映波黛眉微皺,看向他道:

「剛剛你和人暗中交手了?」

「我感覺到了氣機似乎有些異變。」

王安風收起心中雜念,不欲多說,輕描淡寫道:

「只是切磋而已。」

呂映波點了點頭,沒有打算深究下去,外面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音,不過數息時間,兩人都比較熟悉的氣機就出現在了門外,呂映波不由得神色微正,身形端坐。

下一刻,門外有人敲了敲門,然後就響起了顧傾寒的聲音,低聲道:

「公子,我回來了。」

王安風心中不由得有些許緊張,仍舊維持聲音平淡,道:

「進來。」

「是。」

顧傾寒應了一聲,推門進來,身上還裹挾著夜間的冷氣,呂映波心中挂念大荒寨的事情,因為王安風先前篤定今日入城會得到消息,一反常態,雙眼緊緊落在了顧傾寒的身上。

王安風察覺到女子動作,想到前次把三人算錯成十八人的荒唐事情,心裡不由得有些發虛,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該怎麼來還是得要怎麼來,輕咳一聲,淡淡道:

「嗯,消息,打探地如何了?」

顧傾寒有些尷尬,捏了捏耳朵,左顧右盼,道:

「公子,咳咳,今日時間有些短,沒能打聽到太多有用的東西,大部分,咱們先前就已經知道了,真真假假的那什麼,只能夠當個笑話聽一聽,卻是不必當真的。」

顧傾寒感覺到了旁邊呂映波凝固的視線,當下又連忙補充道:

「當然,也有幾個傢伙遮遮掩掩的,嘴巴裡面沒有多少實話。」

「明日,等到明日的時候,好好和他們說道說道。」

「何況,不還有那生哲瀚嘛,那傢伙武功稀鬆平常,好歹是正兒八經的世家門派出身,門路多少多一些,等他回來,可能會有所收穫。」

呂映波的氣息起伏波動了下。

出於對刀狂的信任,強行壓制住了心中幾乎本能浮現的躁動和不安,閉了閉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片刻之後,生哲瀚也從窗台上翻了進來。

不等王安風問話,便即叉手行禮道:

「公子,屬下無能,今日沒能夠找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但是兩位還請稍微放寬心。」

「那幫傢伙有幾個遮遮掩掩的,沒有說了實話。」

「等到明日的時候,屬下定然從他們的嘴裡撬出真話來。」

「而且還有那顧傾寒,他雖然品性低劣,但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門路多少多一些,等他回來,一定會有所收穫。」

顧傾寒提著個長嘴銅茶壺,慢慢推開門。

一雙眼睛幽幽看著生哲瀚。

呂映波深深吸了口氣,一雙眼睛看向旁邊的王安風,道:

「刀狂。」

「你不是說,今日入城之後,就能夠找到消息了嗎?」

「為何仍舊還是這樣?」

王安風保持沉默,在其餘人眼中,卻是不屑於回答。

呂映波自從自身記憶被動了手腳之後,越發沉默,平素能夠正常思考,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大荒寨的事情,性格和思維模式就會下意識地變得偏執而激烈,就像是她的本能在拚命想要抓住和找回自己丟失的部分一樣。

當下如同受到欺瞞一般,雖不欲動手,氣機卻不受控制,起伏不定。

心一妄動,便有異象升騰。

顧傾寒和生哲瀚的武功修為,遠不如巔峰時幾乎觸碰到宗師門檻的呂映波,當下感覺到鼻尖甜膩味道逐漸變得深遠,體內內力流動速度一點一點變慢,神色都變了變,連忙屏住呼吸,各自運氣施展掌握的解毒法門,與之抵抗。

再看王安風周圍,漸漸滋生出淡淡白色霧氣,顧傾寒心中一動,往那邊靠攏,頭暈目眩的感覺為之一輕,心中止不住後怕,呂映波這等武學,若是真的踏入宗師,那麼行走之處,遍地劇毒,幾乎能輕而易舉毀滅一座城池。

不知道當年是何人,創出了這樣一門武功。

正當這個是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騷亂聲音。

噔噔噔的腳步聲音幾乎不曾停歇,上上下下,交談聲音一下子炸開,然後有一道壓低了的聲音混雜著了各種雜音之中。

雖然聲音很低,語速也快,但是這裡幾人幾乎一個多月以來每日都在思考這件事情,對於『大荒寨』三個字幾乎敏銳到了極限,那人的聲音當下極清晰地落入了他們耳中。

呂映波的神色微微一怔。

因為其心境波動,而幾乎難以遏制,自然變化的毒霧消散。

然後下意識往外面去看,從包廂的窗格中隱隱看到,數人從三樓大步奔下,有幾個年輕男子,還有一名身份似乎比較高,衣著奢華的男子,則頗為熱切,攙扶著一名肥碩老者,往下小心行去。

其中一人附在那男子耳畔,低聲說著些事情。

那男子有些手段,用內力布在周圍,防止旁人偷聽,但是王安風幾人無一不是掌握氣機變化之妙的中三品武者,下三品武者的內氣手段在他們看來幾乎形同虛設,凝神貫注,低語幾乎如在耳畔響起。

「三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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