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就叫「黑炭」吧

一人一貓一道來到樓上,進了醉在花甲年所在的那間屋子。

此刻醉在花甲年仍然受到黑貓魑留在他命宮處的那縷分身影響,雙目緊閉處於昏睡狀態,這種狀態下,黑貓魑想讓他醒過來便能夠讓他醒過來,黑貓魑讓他永遠昏睡下去,他便在昏睡中耗盡所有的陽壽,奔赴黃泉。

「叮鈴鈴!」

隨著黑貓魑的進入,那六個掛在紅線上面的風鈴再一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而且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激烈得多,聽起來給人一種刺耳的聒噪感覺。

因此,這隻黑貓魑在進入這個屋子的時候,不經意的表現出了一絲猶豫。

畢竟這個屋子也是被左暘布下了結界,一旦它進來想要再出去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左暘扭頭看了它一眼之後,它最終還是乖乖的走了進去。

「現在,把你的那縷分身收回去吧。」

左暘走上前去用手指點了點醉在花甲年的命宮,暗中將一縷屬於自己的命氣融入那縷分身當中,這才笑呵呵的對黑貓魑說道。

他這麼做,倒不是不相信黑貓魑的忠誠,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隨時隨地掌握它的行蹤,從而約束它的一言一行。

畢竟,它說到底還是一隻魑,雖然它已經選擇了屈服於他,永遠不會背叛他,但是卻不代表它不會做出一些對他人不利的事情,比如沒事就去捕食無辜的魂魄打牙祭,又或者因為看某人不爽就暗中使壞……這樣的邪靈在缺乏管束的情況下,做起事來一向都是不懂得分寸的,必須要有一個適度的監管。

「是,主人。」

黑貓魑本就是個雛,根本看不出來左暘動的手腳,只是一躍跳上那張病床,伸出小爪子在醉在花甲年的命宮位置按了一下,那縷已經被左暘融入了命氣的分身便消失不見了。

「嗯……」

醉在花甲年的喉嚨立刻便動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

左暘滿意的沖黑貓魑點了下頭,他知道,一旦這縷分身被抽走,醉在花甲年的靈魂便不再受到壓制,很快就會轉醒過來了。

果然。

「嗯……」

醉在花甲年的手指有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即眼珠子也在眼皮下面不停的滑動。

如此過了大概十來秒鐘的樣子,他的眼睛猛的一下睜開了,露出了一雙略顯渾濁但卻靈動的眸子,他醒過來了。

「呃,我這是……?」

剛醒過來,醉在花甲年雖然知道自己之前經歷了什麼,但是卻依然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掙脫了黑貓魑的控制,因此還有一些慌亂與迷茫。

直到看到站在床前沖他微笑的左暘,他這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驚喜的皺起一張老臉大笑了起來:「小友,想不到你真的來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你要是不來,我們這一家子怕是就要倒大霉了!既然我還能活著看到你,這就說明你已經出手解決了我身上的問題,對不對?」

「老爺子,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已經沒事了。」

左暘微微笑道。

「多謝小友,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貴人,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在遊戲中結識了你,現在我怕是只能死不瞑目了,我這輩子值了,哈哈哈哈……」

醉在花甲年還想起身向左暘道歉,只可惜他的手腳和腰部都被皮帶緊緊的綁著……實際上就算沒有綁著,失去了黑貓魑那縷分身的控制,他本就虛弱的身體也不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坐起來……因此他也只能喘著粗氣重新躺了下來,看著左暘一臉欣慰的大笑,但笑著笑著,兩行清淚便不受控制的從這個活得相當明白的老者眼中溢了出來。

這是喜極而泣,原本他已經絕望到了極點卻又無能為力,此刻總算順利脫險,心中的那塊大石頭落地,這種複雜的心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了的,也難怪醉在花甲年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沒事了沒事了。」

左暘一邊安慰著他,一邊出手解開了綁在醉在花甲年身上皮帶,扶著他坐了起來。

結果。

「咣當!」

醉在花甲年眼睛猛然划過一抹恐懼之色,身體也跟著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以至於頂的床背都發出了一聲巨響。

因為,他看到了那隻蹲在不遠處搖晃尾巴的黑貓魑。

顯然他的魂魄再被黑貓魑的那縷分身壓制的過程中,就已經對它有了一些了解,因此此刻再見到它,自然心生畏懼。

「老爺子不必驚慌,現在它已經被我收服,斷然不會再加害於你。」

左暘沖黑貓魑擺了擺手,黑貓魑便老老實實的轉過身子,邁著貓步蹲到門口去了。

「……」

看到這一幕,醉在花甲年則又是一臉的驚異,心中不自覺的對左暘的本事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隻黑貓魑在他眼中強大的可怕,沒想到在左暘面前卻就是一隻聽話的貓咪?

就在這個時候。

「大哥!大哥!……」

步崖那熟悉的聲音自樓梯處傳來,這貨拎著刀走上樓來看到左暘正在爺爺的房間里站著,便連忙大聲問道:「大哥你怎麼上這來了,燒烤架我已經搬出來了,刀也準備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嘶——!」

話音剛落,蹲在門口的黑貓魑便弓起了身子,炸著毛怒視著步崖,以此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哎呦,這小東西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步崖這才終於注意到了黑貓魑,連忙擺好了架勢,準備動手捉它。

「嗚嗚——!」

黑貓魑鋒利的指甲也是「噌」的一聲伸了出來,它雖然已經屈服於左暘,但這並不代表步崖這樣的傢伙便有資格不將它放在眼中。

「不用擔心,它現在已經被我降服了。」

左暘只得適時說道。

「啊?可是大哥,你之前不是說必須得殺了它,讓我爺爺吃了它的肉,我爺爺才能……」

步崖反應了一下,然後才一臉不解的道。

就在這個時候。

「小銳……」

醉在花甲年直了直身子,沖著屋子外面的步崖叫了一聲。

「爺爺!?」

步崖頓時又是一愣,連忙伸長了脖子向屋子裡面的病床上望去,這才發現他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現在就半躺著靠在床上。

他很確定,他的爺爺已經清醒過來了,因為在他爺爺「發瘋」的時候,嘴裡只會發出「嗚哩哇啦」的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的聲音,那感覺像是在罵人,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肯定不會叫出他的小名來。

「嗯……這段時間苦了你們了。」

醉在花甲年憐愛地看著步崖,笑道。

「爺爺……」

步崖的眼眶竟也開始微微泛紅,向前走了幾步,這才猛然又想起了什麼,趕忙回身沖樓下大喊了起來:「爸、姑姑!你們快上來,我爺爺醒了!」

……

一家四口三代人之間的矯情,就不做贅述了。

左暘站在旁邊一直等四人矯情完了,又被他們感激涕零千恩萬謝了一番之後,這才終於說道:「劉總,這件事還不算徹底清了,你還需再做一件事。」

「大師請講。」

步崖的父親哪敢怠慢,連忙恭敬的應道。

「院子後面的那口井,你再讓人加快一些進度,儘快挖開,那裡面埋有一具屍首,屍首的主人就是前段時間這個村子裡老王家失蹤的那個孫女。」

左暘看了蹲在門口的黑貓魑一眼,說道,「挖出屍首之後,你立刻報警就是,不過在警察趕來之前,你需要製造出一個線索,想辦法將一個車牌號透露給警察,剩下的事警察肯定知道應該怎麼辦,你就不需要操心了。」

「啊?」

聽了左暘的話,步崖的父親臉上露出一抹驚色。

他雖然是一個本地還算有名的企業家,見識要比普通人多一些,但其名下的產業都是一些正當生意,什麼時候接觸過這樣的命案?

當然,更令他吃驚的,還是左暘是如何知道那下面埋了一具屍首的?

要知道他雖然昨天就已經按照左暘的要求找來了施工隊進行挖掘和休整,但是現在工程才只進行了一丁點,連上面的那層水泥都還沒有徹底清除呢……而左暘卻十分篤定的說下面有一具屍首,這要是真的,未免也太神了吧?

「?」

步崖和步崖的姑姑也是類似的反應,一臉吃驚的看著左暘。

不過很快他們也就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問道:「大師,我家老爺子的問題,不會就是因為我們填了那口井,從而觸怒了一些東西吧?」

「差不多。」

左暘點了點頭,笑道,「所以為其伸冤的事也理應由你們來做,以此來取得它的諒解。」

「好的,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見左暘如此說,步崖的父親自然是更加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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