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很失望吧?

與此同時。

「咳咳……咳!」

遊戲倉打開的一瞬間,曾先生極為劇烈的咳嗽聲也隨之響了起來,一邊咳口中還不停的有鮮血湧出,將胸口的衣物都染成了紅色。

「咳!」

步履蹣跚的從遊戲倉裡面出來,曾先生完全顧不得身體的不適以及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跡,第一時間便扶著牆壁快速向衛生間奔去。

來到衛生間,他先是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清水,將臉上與手上的血跡洗去,這才用手撐開眼皮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

這一看不要緊,曾先生本就慘白的臉色立即又難看了幾分。

只見他的眼睛當中,上眼白靠近中間的部分,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條暗灰色的直線。

對降頭術有一些了解的人對此都不陌生,若是這條直線呈現深黑色,則代表他中了某種降頭術,而現在所呈現暗灰色,則代表他中了某種符術。

至於為何會中符術,曾先生其實也是心中有數的很。

這麼多年以來,因為對降頭術與符術的了解,因此他對所有可能會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都非常注意,從來不會留下任何的破綻……也就只有這一次,因為覬覦舊人殤這個殺破狼身上所存在的天道法力,他才決定冒上一次險,使用了平時便是金主給再多的錢也不會輕易施展的靈降。

原本他以為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舊人殤只不過是一個家境極為普通的女生而已,根本沒有機會和家底接觸這方面的高人……

結果沒想到,他以為不會發生的事情就在剛才發生了,他的靈降不但被一舉破除,令他的身體與元氣都受到了極為劇烈的反噬,若無法得到高人的救治性命堪憂,除此之外,他還中了那位高人的符術,這是一種就連他也無法說明到底是什麼的符術……總之他現在的性命已經完全捏在那位高人的手中。

「混蛋!!!」

曾先生的手氣急敗壞的拍在了洗臉池上,玩了一輩子鷹,最後卻被鷹啄了眼,換了誰也無法心平氣和。

「咳……咳!」

氣急攻心之下,他本就遭到了劇烈反噬的身體先吃不消了,又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幾聲,口中湧出一口鮮血。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才39歲,我還年輕,我還有幾千萬的資產沒有享用,我還發現了全息遊戲這個巨大的機緣,我不能就這麼死,我必須活下去!」

曾先生對著鏡子咧開嘴,露出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的牙齒,惡狠狠的發誓道,「這筆賬我記下了,只要我還活著,我便有著無限的可能,哪怕現在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只要能夠活下去,哪怕是高人也終有被我超越的一天,到了那時,所有的恩怨都將重新清算!」

「就這麼辦,我必須活下去!」

曾先生的面目越來越猙獰,「呸」的一聲吐了一口血水,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和藹模樣。

「保持這個樣子,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女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找到那位高人,求他幫我解除反噬!」

曾先生又用清水洗了一把臉,走出衛生間以極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而後扶著牆步履蹣跚的走出了房門……

……

另外一邊。

雖然已經解除了靈降,但舊人殤此刻的處境依然非常不好。

「嘶……好痛……唔啊……」

舊人殤神色扭曲的蜷縮在床上,床單已經在她用力的拉扯之下凌亂不堪,豆大的汗水自額頭與鬢角滑落,已經將她的衣物與床單浸濕了一大片。

她現在正在承受的,正是葯降帶來的痛苦,每天晚上到了這個時候,便是她痛不欲生的時候,而且最近幾天,這種痛苦已經越來越劇烈,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體內翻騰,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腹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

「叮咚!叮咚!」

房間內忽然響起了略顯急促的門鈴聲。

「!!!」

舊人殤的身體隨之抖動了一下,雖然無法忍受的疼痛感快要已經令她喪失理智,但是這門鈴聲且令她恢複了一些神智,她知道這大半夜的,很有可能是「那個人」來了。

而如果她能夠抓住這次機會,按照左暘提前為她準備好的計畫行事,她身上所剩的另外一種降頭也將徹底祛除,從此便再也不需要承受這種非人的痛苦……正是心中這唯一的希望,支撐著幾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舊人殤握緊了拳頭,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一步一顫的從卧室出來,十分艱難的來到了門邊。

透過門上的貓眼,她看到了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人。

「他是……?」

舊人殤隨之愣了一下,這個人她最近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就在這棟樓的電梯裡面,看起來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中年人,甚至這個中年人還主動與她打過招呼,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最近才搬過來的新住戶,希望她以後多多關照。

總之,這個中年人給她留下的印象還不錯,比較和善。

此人正是曾先生,正如左暘所料,雖然「葯降」並非他親自給舊人殤所下,而是由北玄仙尊實際操作的,但是他是「葯降」的製造者,自然對舊人殤的死期了如指掌,因此他已經根據「靈降」的指引,提前來到了舊人殤所在的城市,並且在舊人殤所住的居民樓內租了一套房子,準備實施下一步的計畫。

而作為「鄰居」,自然最容易在第一時間接觸到舊人殤死後的屍體,他甚至不需要靠的太近,只需等警方將她的屍體抬出的時候,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常人根本感受不到天道法力收走……

「咔嚓!」

舊人殤覺得害自己的人應該不是這個中年人,不過她倒也留了一個心眼,並未直接開門,而只是打開了防盜門中間那個裝有護欄的小門,強忍著痛苦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禮貌微笑,開口問道:「大叔,你找我有什麼事么?」

「?」

看到舊人殤的時候,曾先生也是先愣了一下,葯降還在?

不過隨即他就釋然了,葯降雖然是一種非常低級並且容易實施的降頭,但是想要祛除難度卻一點都不小,只因葯降中的三種毒物便像是三個只有製造者才知道的密碼,若非拿到他的解藥,任何的嘗試都會令舊人殤的癥狀更加嚴重,從而導致其提前死亡。

但下一刻,再多看了舊人殤一眼之後,曾先生又是吃了一驚,舊人殤那殺破狼的命理……居然已經沒了?

作為一名相師,曾先生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為舊人殤解除「靈降」的高人同時也是一名相師,而且這名相師的品階,要比他這個卡在半步玄階始終無法突破的相師高得多!

畢竟,即使是玄階相師的精血,雖然能夠令殺破狼命理不再那麼硬,但是想要徹底改變這樣的命理,依然還是差了一些……

「大叔,你有事么?」

見曾先生只是看著她,一會愣神,一會吃驚,卻並不說話,舊人殤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哦、哦。」

曾先生這才回過神來,隨後便開門見山的道,「姑娘,我知道你現在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我正是能夠幫你解除痛苦的人……這裡說話不太方便,不如你先把門打開,待我進去之後再詳細道來。」

曾先生看出舊人殤的身後還藏著一位真正的相師高人之後,便知道現在再哄騙舊人殤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反倒不如直接一些,或許還能給那位相師高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念在同為相師的份上放他一馬。

而能夠產生這樣的僥倖心理,主要還是因為他並不知道其實他對於左暘而言,也是一大包不要白不要的經驗值。

畢竟,做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天道總歸還要報應在他身上的,他終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是暫時時候未到而已……

「是你?」

聽了這話,舊人殤怎麼還能夠不明白曾先生的身份,想到之前還把他當一個好鄰居,當下心頭浮現出一絲寒意的同時,憤怒感也是瞬間充斥了整個胸腔,怒視著曾先生罵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姑娘,你身後既有高人相助,想必原因也早就一清二楚了吧,又何必明知故問。」

曾先生苦笑了一聲,瞬間將自己摘了個一乾二淨,「我也只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若你心中真有怨恨,最應該恨得是北玄仙尊,這一切都是他叫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唉。」

「不過你不必擔心。」

曾先生隨即又笑呵呵的略帶討好意味地說道,「我既然肯出現在你面前,又自曝了身份,便是已經對你沒有了任何歹意,你且放我進去,待我向你確認過一些事情之後,自當將解藥雙手奉上,自此你那殺破狼的命理已經沒了,降頭再徹底祛除,你便可以像別的姑娘一樣正常生活,再無後顧之憂。」

「等一下,你說什麼?我的殺破狼命理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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