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滄海龍蛇舞 第1092章 要你償命

……

萬里迢迢而來,一頭扎入陷阱?

看著陣外的白衣女子,無咎與萬聖子、鬼丘面面相覷。

月仙子?

不是她,又是誰。

白衣女子,正是月仙子,與當年客棧所見,同樣的美艷無雙,同樣的高深莫測。尤其那一句「你可知罪」,透著居高臨下的氣勢,即便隔著陣法,也讓人有些自慚形穢而不敢稍加辯駁。

不過,從她的話語中獲悉,她早已料定,某人要攻打闞鸞谷。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在山莊的四周布設了陣法,只要入侵之敵靠近半步,便註定要踏入陷阱之中。至於戒備森嚴的天禁島,她以為某人不敢以卵擊石。誰想對方不再是人單勢弱,竟然糾集了鬼妖二族,而一舉攻克了天禁島,並生擒活捉了尾介子。她詫異之餘,索性置之不理。她要結網以待,只等某人乖乖送上門來。

果不其然,雙方再次見面,費盡周折,很不容易……

無咎錯愕片刻,猛然挺起胸膛,怒聲叱道:「臭女人,你為何要抓了冰靈兒,她是死是活,今在何處,快快給我交人,如若不然……」

他舒展臂膀,已是撼天神弓在手。

他最怕的便是陣法,卻顧不得許多。既然引出了月仙子,務必要救出冰靈兒。至於個人安危,早已被他拋在腦後。

萬聖子與鬼丘,也回過神來,相互換了個眼色,隨即後退幾步,雙雙擺出硬拼的架勢。

這三位不傻,都是人精,如今卻身陷重圍,尤其是中了一個女子的圈套,各自心頭的憋屈可想而知。

陣外之外,月仙子的臉色微微一沉。

當面被罵作臭女人,對這位超凡絕世的仙子來說,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而她雖然動怒,卻忽而淡淡一笑——

「哦,我為何要抓冰靈兒呢?」

「我呸!」

無咎恨恨啐了一口,胸口一陣起伏。少頃,他伸手指著陣外的白衣人影,咬牙切齒道:「你敢不認賬……」

「噗——」

月仙子竟抬手掩唇而噗嗤一樂,她絕世的容顏,搖曳的身姿,宛如花蕊怒放,煞是魅惑動人。旋即輕撫長袖,她又微微一笑——

「你空口無憑,我為何要任你栽贓嫁禍呢?」

無咎喜歡美人,此時卻兩眼發黑,只想著衝出陣外,狠狠射出奪命一箭。什麼不打女人,他要開戒了!

「臭女人,冰靈兒遇難之時,於碧水山莊後院的鞦韆上,留下了你的大名。你敢抵賴……」

「即使我抓了冰靈兒,與你何干?」

月仙子,依舊是淺笑盈盈。

「她……她是我的女人!」

無咎稍稍遲疑,脫口而出。他始終不願說出這句話,因為冰靈兒與紫煙,乃是迥然不同的兩個女子,難以相提並論,不過他卻忘了,兒女私情隨緣而生,由不得稍有疏忽,否則緣散情了,或將抱憾一生。

「哦,你的好色之名,並非虛傳!」

月仙子的話語中,透著嘲諷之意。

「我是否好色,關你屁事。這世間若無男女情愛、繁衍傳承,怎會有你月仙子?」

無咎是怒火難耐,只管痛罵道:「我的靈兒呢,快快交人——」

月仙子的臉色又是微微一沉,啐道:「粗鄙之徒……」

「臭女人,你敢不交出靈兒,我便將龍鵲與尾介子,抽魂煉魄、熬油點燈!」

無咎的眼光中閃爍著殺氣,揚聲又道:「你若不信,便詢問夫道子,四年前的金吒峰,龍鵲是不是被我生擒活捉。而一個月前的天禁島,尾介子發出傳音符後,又是否遭致同樣的下場!」

他話到此處,盯著月仙子身旁的幾道人影,繼續叫嚷道:「夫道子,上回被你逃脫,運數到頭了,我此番必然打斷你的雙腿。季欒、道崖,還有一位,想必便是婁宮祭司吧,奉勸諸位不要聽從一個臭女人的擺布,否則死到臨頭倒也罷了,卻要丟盡男人的臉面!」

「無咎,你生擒龍鵲、尾介子,只為交換人質,真是陰險毒辣!」

萬聖子恍然大悟,鬼丘跟著附和——

「倒有先見之明……」

陣法外,頭頂鐵簪的夫道子,依然還是書生的模樣,卻一臉的陰霾之色。他左右的三位同伴,也是少言寡語的模樣。

「你……」

月仙子始料不及,看向夫道子。

夫道子點了點頭,鬱悶道:「龍鵲下落不明,十之八九如他所說。而尾介子,實出所料……」

月仙子微微皺眉,轉而看向陣法中那個有恃無恐的人影。

「無咎,兩位祭司何在?」

「靈兒何在?」

「一個隱秘的山谷中,她安然無恙!」

「所言屬實?山谷位於何方?」

「一個活著的冰靈兒,方能叫你有所顧忌。至於她所在的山谷,恕難奉告。而你若是歸順玉神殿,立誓效忠,我便讓你二人團聚,如何呀?」

月仙子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我已略表誠意,你是不是也該有所回報呢?」

無咎則是悄悄鬆了口氣。

月仙子的話,雖然不盡不實,卻也印證了此前的猜測,就是靈兒還活著。

「兩位祭司,毀了肉身,被我囚禁了元神,此時便在我的魔劍之中。」

「哦,我如何信你?」

「哼,在見到靈兒之前,我又如何信你?」

「你先行放了一人,足以表明所言不虛!」

「你且交出靈兒,讓我知道你人性尚存!」

「冰靈兒不在此地啊……」

「她在何處……」

「你跟我走一趟原界,便可與她相見……」

「她在盧洲原界……」

「誰知道呢……」

兩人隔著陣法,討價還價,卻更像是唇槍舌劍,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倘若我放了一人,你能否回我三句話?」

「只要不提冰靈兒,我如你所願!」

「天禁島的陣法,有何用處,所謂的五元通天,是陣法之名,還是另有解讀……」

「已然問了三句!」

「好吧,只求五元通天的釋義!」

「你言而有信?」

「當然!」

「嗯,天禁島的陣法,取六合之意,聚五元之氣,溝通天地之機!」

「沒了?」

「是啊!」

「你只回了一句話……」

「你之所問,旨趣相同,我一併答了,亦未嘗不可。修道之人,誰不吞吐五行、煉化天地之機呢?天禁島與金吒峰陣法的用處,正是此理。而你毀掉的不僅僅是一座陣法,而是斷絕了天地命數。或許有千百萬人,因你而喪命,你卻仍不知罪,唉……」

無咎自詡口才不錯,如今發覺,月仙子更加能言善辯,既然難以討巧,他揮手打斷道:「再問最後一句,如何前往盧洲原界?」

「跟著我啊,便可前往原界,否則便是玉神殿的祭司,也休想踏入原界半步!」

月仙子,倒是有問必答,而計較起來,她什麼都沒說。

只見那位玉神殿的神殿使,臉上再次露出微笑——

「言而有信的無先生,放人吧!」

不待回應,她又看向萬聖子與鬼丘,帶著淡淡的冷意,出聲道:「鬼妖二族已離開了盧洲,便不該回來。眼下悔悟,為時不晚。否則的話,覆水難收……」

同樣一個容顏絕世的女子,卻說出兩樣的話語。或是春風洋溢,或是殺機森然,只在她一顰一笑之間。

萬聖子與鬼丘,雙雙打了個寒戰。

某位先生或許不知道厲害,他二人卻是有過切身的感受。正是那個絕美的女子,曾橫掃雪域,踐踏萬聖島,手段霸道且又無情……

無咎的左手,依然抓著他的撼天神弓,而他的眼光,卻在四下張望。

人在陣法之中,仿如置身幻境,上下與前後左右,盡為淡淡的光芒所籠罩,卻又能夠看到陣外的人影與遠處的景色。而轉瞬之間,或將陷入重重的殺機而生死莫測。天仙高人布設的陣法,威力可想而知!

便於此刻,月仙子身旁的幾道人影在微微晃動。

其中的夫道子,伸手指向遠方……

無咎看得真切,不敢耽擱,右手多出一把短劍,就勢催動法力而輕輕揮動。與之瞬間,一道金光閃現。隨之冒出一道金色的人影,踉踉蹌蹌,神情愕然,正是尾介子的本命元神。

「月仙子,人在此處——」

尾介子環顧四周,又看向陣外,難以置信道:「無咎,你真的放了我……尊使……」

月仙子始終在關注著無咎的一舉一動,也是頗感意外。而尾介子的元神之體,並無虛假。她稍作遲疑,抬手打出一道法訣。霎時雲霧翻湧,一道強勁的法力突然沖入陣法之中。

尾介子正要呼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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