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天殘腳

「其實咱家一直不喜歡動武……十五年前與人動手出了岔子,每次動武咱家的心都拔涼拔涼的……就算蓋十條被子都冷得直哆嗦……不過你小子是個人物,也只能咱家親自動手了。」

「一年半以前……有九個大內密探被人以掌力震碎了五臟六腑……殺害他們的人……是你么?」

「咯咯咯……」薛老闆放聲奸笑了起來,「說起來,這大內密探各個都是英雄了得。竟然能這麼快就找到咱家的藏身所在。

九個啊……武功也是一頂一的好。要不是咱家恰好在島上,咱家攢了幾十年的家業,怕是要毀在他們的手裡了……」

「今天,你同樣會毀在大內密探的手裡!」鬼影刺客冷哼一聲,手中的劍,彷彿風中的柳枝一般舞動了起來。

劍身帶出道道殘影,如一片片柳絮一般飄灑在空中。劍氣如柳葉似雪花一般飄落。突然,鬼影刺客的身形動了。

化作一道流光,急速的向薛老闆衝去。

「你用這一招輸給了陸笙,你以為這一招還能對我奏效么?」薛老闆冷冷一笑,隨意的一揮手,一道寒煙無視漫天的劍氣,化作一柄長槍狠狠的刺向鬼影刺客的胸膛。

「哧——」

長槍如龍,晶瑩如冰。狠狠的刺進了鬼影刺客的胸膛,卻彷彿刺在了空虛之處。鬼影刺客的身形彷彿漣漓一般緩緩散去,而突然間,更多的身影,出現在薛老闆的周圍。

「上次是我故意受他一劍,你真以為我暗影之名,如此不堪一擊?森羅萬象,無色無相——」

「可惜,你太年輕了……」薛老闆臉上露出了意外,但卻沒有露出凝重。虛浮在空中的薛老闆,渾身上下突然被晶瑩的冰霜包裹,化作了一座冰雕。

「叮叮叮——」

激烈的撞擊聲響起,無數劍氣,狠狠的撞上冰霜,冰霜破裂,無盡的雪花墜落飛舞。

鬼影刺客臉色一沉,想不到薛老闆竟然能用冰霜給自己加上一套全方位無死角的冰甲。而且這冰甲的堅硬程度,竟然還超過了精鐵。

「哧——」

在鬼影刺客全力輸出的時候,突然,冰雕之上詭異的升起了一根根冰刺,就像將自己團成求的刺蝟一般。一剎那,鬼影刺客的心猛地提起,身形急速暴退。

漫天晶瑩,覆蓋了整個視野,彷彿冬天的窗外凝結了冰霜,透著冰霜的玻璃看著看到的雪白世界一般。

鬼影刺客的劍動了,無盡劍氣如雨點一般刺出,漫天的冰屑化作雪花飛舞。

這是無死角全方面的攻擊,就算鬼影劍客的身形多麼的飄忽詭異,但在這一招的面前,他卻只能用盡全力抵擋。

冰雪消散,鬼影此刻微微的輸出一口氣。但眼前,他卻失去了薛老闆的蹤跡。一瞬間,鬼影刺客的心提到了嗓門口。

「咚咚咚——」

戰鼓的雷聲響起,彷彿敲打著大地的脈搏。鬼影刺客驚喜的回過頭,遠處無盡的海面上,一艘艘威武的戰船,破開海浪急速的衝擊而來。

「終於來了……」

「哧——」

一陣冰寒的氣機襲來,如此的快,那麼的突然。鬼影刺客只來得及側過身,一截冰錐,深深的刺入他的肩膀。

那冰冷的感覺,比尋常的冰凌更加的冰寒,僅僅一瞬間,鬼影刺客就被凍得臉色鐵青,彷彿靈魂受到了禁錮一般不能再動分毫。

鬼影刺客一把抓住冰凌,身形卻如墜落的流星一般從天空飛速的跌落。

「他們來了……但是你就要死了……嘎嘎嘎……多好?名為暗影的大內密探也死在咱家的手上,誰能如咱家一般,一人屠了整整一隊的大內密探?嘎嘎嘎……」

「瘋子!」鬼影刺客冷冷的吐出一個評價,口中噴出的鮮血,也瞬間化為冰柱。

「轟——」

天空突然間變得陰沉了下來,島嶼上空的積雲,詭異的劇烈翻滾了起來。

島上的所有人不禁揚起了頭,驚異的看著頭頂上雲捲雲舒的詭異變幻。

「咳咳咳——」鬼影刺客口中紅雪飛舞,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快樂的笑容。

薛老闆眉頭一皺,疑惑的抬起頭。

趁此機會,鬼影刺客猛的抬起腳,一腳狠狠的踹中薛老闆的胸膛。他自己的身形瞬間暴退,一連退到三十丈開外。

「呼——」激烈的疾風迎面襲來,薛老闆凌亂的白髮如飛絮一般飛舞。疾風凜冽,讓薛老闆都無法睜開眼睛。

天空的積雲越來越厚,雪白的雲層化成了烏黑如墨。突然,雲層炸開,一隻巨大的腳掌,從天空落下。

從天空望去,彷彿是一個巨人狠狠的踩向地上的蝴蝶。巨大的腳印如水晶般剔透,但卻帶著令人心悸般毀天滅地的威能。

薛老闆臉上的肉劇烈的舞動,猛的張開手臂,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尖嘯。周身寒氣斗轉,無數冰凌飛速的蔓延開去,在自身的周圍,生生的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冰山。

「轟——」

彷彿隕石撞擊地面一般,漫天的冰凌化作雪崩一般向四周激射,整個島嶼的上空,下起了鵝毛大雪和鴿子蛋一般大的冰雹。

當鵝毛大雪漸漸的落地,眼前的冰山已經化為了平地。一直巨大的腳印,出現在曾經冰霜出現的地方。

漫天的雪,如簾幕一般遮蔽了眼前,一道緋紅的身影在雪花之中漸漸的清晰。

陸笙冷峻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腳印之中,那個彷彿苟延殘喘的老人。

眼中喜怒無常,臉色如明鏡湖一般淡然。

「陸大人,你來了……」鬼影刺客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身體一軟,終於倒了下來。

一道飛劍如流光一般墜落,沈凌的身影,穩穩的落下停在了鬼影刺客的身邊。沈凌抱起鬼影此刻,臉色也變得無比陰沉。

「他受傷很重!」

「先帶他去船上療傷,這裡有我!」陸笙輕輕的耍了一個劍花,眼神淡漠的盯著掙扎著,費力的站起身的老頭。

這個老頭看起來如此的其貌不揚,甚至和農村裡只能晒晒太陽,行將朽木的老人沒什麼不同。但通過方才一瞬間的交手,陸笙知道,這個枯瘦的身體里,藏著的將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薛老闆顫顫巍巍的站直身體,赤裸的身體上,布滿了虯結的經脈。眼神凝重的看著陸笙,一步一步的走來。

「很有意思的武功,叫什麼名字?」

「天殘腳!喜歡的話站著別動,我再給你來一下。」

「嘎嘎嘎……陸大人說話真是風趣。咱家躲你都躲到這裡來了……竟然還是被你追到了。咱家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這樣么?」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官也會找來。」

「哈哈哈……陸大人啊,你可不像是那麼愚忠的人啊……」

「是么?我答應過一個朋友,要把十五年前的罪魁禍首伏法,我也答應過我亦師亦友的上官,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你,只是第一個,但本官保證,你絕對不是最後一個。本官該稱你為薛老闆呢,還是薛公公?」

「你想通過我牽出宮裡的人?咯咯咯……你的想法還真是大膽啊。咱家身後可沒有人,就算有,你也不配管!」

話音落地,薛老闆猛的一抬手。五道冰錐,快如流星一般向陸笙激射而去。

這五道冰錐,甚至快過了視野。當白光閃現的時候,冰錐已經出現在了陸笙的身前。

這是陸笙有史以來,見過最快的攻擊。甚至單單速度,他已經快過了步非煙的劍。彷彿只有結果的瞬間,沒有運動的過程。

薛老闆很自信自己的冰凌,這可是被娘娘稱為急速之劍的冰劍。為了能練成這個殺招,他付出了常人無法想像的代價。

十五年前,他只使用了一次,卻給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創傷。而這一次,是他使用的第二次,但如果面對的是劍聖陸笙,那麼這一切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哧——

五顆冰凌,幾乎沒有半點阻隔,甚至陸笙的劍都沒來得及抬起頭,冰凌便穿透了陸笙的身體,向著陸笙身後的遠處激射而去。

「撲撲撲——」

陸笙背後的一眾倭寇人群,突然有幾個人的身體倒飛了出去。

血花迸射,倒飛出去的身影灑落無數血雨。而陸笙靜靜站立的胸膛,卻只有一處空洞的殘留。

薛老闆臉色一變,緩緩的別過頭,眼神鎖定了靜立在一旁,彷彿至始至終都沒有移動的陸笙。而原先所在的殘影,也彷彿隨著清風消散了。

「你……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薛老闆這次不淡定了。他施展這一招,付出了太大的代價。而這一招,也是被娘娘稱之為道境之下無法躲閃的絕殺之招。

因為代價太大,一生只能施展三次,最後一次用完,必死無疑。

這一招祭出,連他都無法掌控對方的生死。但是,陸笙是怎麼可能躲開的,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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