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要債的老頭

「瑜貴妃和北坎侯是親兄妹!北坎侯是三皇子的舅舅。」

「都這樣的關係了,你還想繞開北坎侯?你心怎麼就這麼大的?還是說?你和北坎侯的關係不一般?不對啊,他長居通南府的時候,你還很小吧?」

「少扯淡!我是純粹的怕死!」

「能把怕死兩字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北坎侯是武痴,徹頭徹尾的武痴。要問他的武學天賦,端是恐怖至極。大禹皇朝近百年,不對,近兩百年,天賦能和北坎侯相提並論的除了我哥再無第二人。」

「你哥?」陸笙詫異的抬起頭。

這還是陸笙第一次聽說沈凌還有一個哥,而且,既然南陵王府還有長公子,那南陵王世子怎麼會輪到沈凌這貨?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北坎侯很強!他是個武痴,似乎除了武功之外,他不會在乎世上任何事。就算當年先帝撤銷掉深藍海軍的番號,他都沒有據理力爭。

當年先帝降了他的爵位,他也沒有半點異議。只要能練武,只要能打死一個高手,他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

「等等!打死一個高手?」陸笙驚詫的瞪圓了眼睛,「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天下武者,勤學苦練者有之,與人切磋印證武學者亦是有之。但你聽說過有人切磋武功,即決勝負,也分生死的么?」

「即決勝負,也分生死?」陸笙聽著這話,不知為何腦海中靈光一閃的閃過另一句,「在下封於修,請賜教!」

「不錯!在北坎侯的思維里,武功是殺人技,若不用來殺人?習武何意?從北坎侯習武以來,但凡與人切磋,從來都是打死人的。

一開始,還能用刀劍無眼,誤傷之類的搪塞過去。但後來,死的高手也來越多,也才明白這是個瘋子。

沒有人在願意和他切磋,也沒有人再願意搭理他。但北坎侯卻用化名轉戰天下高手。而被北坎侯盯上的高手,也全是豁出了性命相搏。但每一次,他都活了下來,而他的對手全部都死了。

四十歲那一年,他成功突破先天桎梏踏上道境。原本以為,踏上道境的北坎侯能消停一些。但北坎侯可是以戰證道的啊。

那一年,吐蕃國師來大禹交流,北坎侯不知道哪聽到吐蕃國師為西域第一高手。道境之上之修為,便下戰書約戰吐蕃國師。

當年,常太傅可是親口說過,吐蕃國師修為深不可測,他不可與之敵也。」

「那吐蕃國師應該不知道北坎侯的斑斑劣跡吧?」

「一個西域番僧,知道啥啊?還以為是中原熱情好客,樂呵呵的答應了。卻不想,在比武台上,激戰一天一夜,吐蕃國師自嘆不如認輸之後還是被北坎侯用拳頭生生的打死!」

「好慘……」陸笙雖然沒能看到當時的場景,但腦補之後卻依舊心有餘悸。

「不錯,聽說當時場景,直接嚇傻了不少人。」

「不對啊!」陸笙突然意識到問題,「既然滿朝上下都知道北坎侯的尿性,為何沒有阻止這場比試?聽聞北坎侯是因為打死了吐蕃國師,他才被削爵禁足。但以當年的背景來看,顯然是朝廷有意為之。」

「當然是有意為之!」沈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袋瓜子,就這麼當著陸笙的面磕了起來,「西域出現了這麼一個高手,足以威脅到大禹的地位。

西域諸國,安安分分的受大禹保護就好了,沒事冒出一兩個猛人做什麼?想翻身么?」

「就算為了給吐蕃一個交代,削了北坎侯的爵位,那也沒必要禁足二十年?這其中有什麼隱情?而且,據我所知,對北坎侯的處罰,似乎不噹噹如此。」

「自然不是因為打死一個吐蕃國師!下面我要和你說的,才是真正的機密!」沈凌突然臉色變得無比凝重的說道。

「先帝之所以要拿北坎侯開刀,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深藍海陣圖!」

「深藍海陣圖?那是什麼?」

「一張水師軍陣圖!」

「不是……你以前不是說,我朝軍陣都是朝廷花了大價錢打造的么?為什麼會為了一張陣圖?這張陣圖有什麼特別之處?」

「深藍海陣圖,是大禹軍部唯一一張不屬於朝廷研製的陣圖,傳聞這張陣圖,乃上古流傳,擁有奪天造化的威能。

當年張萬年就是憑著深藍海陣圖,才所向披靡橫掃東海倭寇建立不世功勛。深藍海軍,為當年大禹水師之最,四大永不會敗的無敵軍隊之一。

但是,深藍海軍是大禹的軍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當年,張萬年得到深藍海陣圖,朝廷欣喜若狂。但後來,朝廷要張萬年將深藍海陣圖上交的時候,張萬年卻敷衍了。」

陸笙臉上露出了恍然,這才能解釋為什麼北坎侯明明有著如此的地位功勛,卻為何會被朝廷所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深藍海陣圖,可不是什麼金銀財富,而是國之重器啊!張萬年竟然想佔為己有……這簡直……」

「沒什麼簡直的,大禹門閥上百,那些千年萬載家族,哪一個不是有傳承陣圖?張萬年如此打算,我其實也能理解。

他希望讓張家牢牢掌握這張深藍海陣圖,那麼,他張家的地位就不會改變,也能成為千年世家,萬載家族。

張萬年唯一沒有想明白的是,他不是那些千年門閥世家,他不該因為自己被封了公爵,就把自己和那些千年萬載世家放在一個位置。」

「我明白了……換了任何人,在得到能讓家族延續萬載不落的寶物之後,多少也是不會情願上交的。可是,當年張萬年還足以讓朝廷放棄收去陣圖的想法。」

「不錯,大禹陸戰陣圖已有好幾張,但惟獨水師陣圖卻是空白。所以朝廷對深藍海陣圖志在必得。但當年張萬年仗著軍功和百姓心中的聲望,妄圖以此要挾朝廷。

所以自他死後,未能以國葬殊榮,而張家,也成了大禹門閥世家之中最落魄的一家。當然,現在不算了。」

「哦?是因為三皇子是最有希望問鼎九五之位的人?」

「不是,因為有你墊底!」

「……」陸笙覺得和沈凌沒辦法再好好聊天了。

「這麼說來,將來如果有一天我也得到陣圖的話,最好主動上繳?」

「基本上是這樣,這個道理你應該能明白。畢竟,你不是那些千年家族,他們有底蘊有底氣。當然,我覺得你應該也不太可能得到陣圖,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那先帝已經去了,當今聖上繼位之後為何沒有取消對北坎侯的處罰?我聽說皇上對瑜貴妃的恩寵,可不是一般的厚啊!」

「你噹噹今聖上是沉迷後宮的昏君么?這種大是大非,聖上豈能服軟?反正北坎侯一天不交出陣圖,他就一天別想聖眷隆恩。

對皇上來說,不過是一張不是很急的陣圖,所以有的是時間。而對張家來說,卻是煎熬。軍部撤去深藍海軍的番號,現在還有人記得,但過二十年,三十年,深藍海軍,如曇花一現一般再無痕迹。」

「原來如此……」陸笙突然若有所思的輕聲嘆道。

一夜悄然而去,提刑司依舊忙碌非常。

當陸笙盯著排除篩選的進度的時候,門外提刑司外,突然有人敲響了鳴冤鼓。

雖然有正事要忙碌,但有人鳴冤陸笙也不能置之不理。換上官服,便安排盧劍準備升堂了。

當陸笙坐上高堂之後,一個滿身補丁,顫顫巍巍的老人被玄天衛緩緩的帶上公堂。

老人的眼神很閃躲,低著頭襤褸著背脊一點一點的挪到公堂之上。這是普通百姓面對官府正常的畏懼表現。

「老人家,你有何冤情?」陸笙盡量讓語氣更加親善。

「我……我……我……」老人說話的聲音異常的顫抖,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人家,你別緊張,深吸幾口氣,好好說。」陸笙耐著性子低聲問道。

「大……大人……小人……草民沒有冤情……小人是來……是來要債的……」

「要債?什麼要債?」陸笙輕笑的問道。

「這……大概是半年前……海防軍來我們村子,吃喝了五天。我們村子本來就沒啥錢,那些當兵的胃口又好,把我們村的糧食都吃了一大半。

他們走的時候也沒給我們錢,就留下了一枚令牌,說等兩天就把錢送過來。

可是都過去半年了,也沒見到人過來送錢。我們村子小,又不自己種糧食。平常能下海的時候,我們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可都大半年沒能下海了,我們自己都吃不飽。現在海防軍遲遲不還錢,我們村眼看就掀不開鍋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能過來討債啊……」

老頭一股腦的咕嚕咕嚕說了一大堆,但聽得陸笙卻是滿頭霧水。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不是……海防軍半年前去你們村子,然後吃喝了幾天沒給錢給你留下了一枚令牌?答應好你們會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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