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數學天才還是國際倒爺

賭場的賭博遊戲中,在不出千的情況下,只有21點玩家可以和賭場搏一搏,不是靠運氣,而是靠天才的計算能力。不過現在隨著科技的發展,利用高科技也能在21點上撈一些,不過只要是出千,或者利用設備出千,就容易被人抓到。我在英皇那次,幸虧及時把贓物處理掉,否則難保不被人家逮到。

某年冬天,朋友引薦我到邊境的一個賭場抓千。在我印象中,邊境不是好玩的地方,啥人都有,又臟又亂,本來不想去,奈何他幾次三番磨我,就答應了。

賭場在滿洲里,我半夜從瀋陽上火車,車廂上寫著「北京——莫斯科」,我當時還有點擔心火車會把我送到外國去。到滿洲里是上午時分,賭場開在一個酒店裡,賭場的人直接把我接到酒店。

老闆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據說在當地很吃得開。據老闆介紹,他們賭場玩得很正規。最近,賭場發現一幫人經常贏,懷疑是不是被人出了老千。那些人常在21點的檯子上,在他們觀察以後,沒發現那幾個人出千的證據,只是概率玩得好。一開始他們都認為那幾個人是計算高手,在所有賭場里,都有這種計算很厲害的人,一般大賭場都把這樣的人列為不受歡迎的人,可以找個很堂皇的理由把他們請出去,而他們幾個股東也認為這個事情不用請人來破,直接把他們列為不受歡迎的人就可以了,畢竟這種事情是有先例可循的。

但是老闆不這樣認為,他查找過相關資料,發現在賭場玩21點賺賭場錢的都是一些數學家或者高學歷的人,可是日前在他們賭場經常玩21點的這些人,都是倒賣服裝去俄羅斯的販子,已經在國境線上幹了好多年了。所以他認為這些人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計算頭腦,要是有這樣的聰明腦袋,也不會來辛辛苦苦做國際倒爺了。所以老闆沒聽大家的,就想找人來破一下。一是看看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數學天才,二是覺得把不是計算天才的老千當成數學高手對待,傳出去丟不起這個人。

當天跟老闆約好,如果那幾個人來了他會適當提示我。我先扮作一個散客自己進去隨便玩,臨走時,老闆塞給我20萬籌碼,讓我晚上用。

晚上去了賭場,裡面很是熱鬧,四張百家樂的檯子,兩個21點台,兩個色子台,一個數番的檯子,還有一個俄羅斯輪盤。外面那兩張百家樂的檯子,被兩張屏風隔開,以區分普通區和貴賓區的不同。來賭錢的人各種各樣,還有個穿著工商制服的人在檯子邊上押錢。

我找了個21點的檯子坐了下來,守株待兔。

這裡的21點限注2000,最大可以加到4000。左右閑著無事,我把籌碼拿了出來,看看憑腦子玩是啥結果。說實話,以前還真沒怎麼在21點的檯子上好好玩過,那幾個小子沒來,我正好趁機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有數學天才的基因?

我就要了兩門,500一注慢慢地押著,一會兒工夫我就進入了角色。點不是很大我就一直要牌,荷官是個年齡不大的小丫頭,長得很可愛,心腸好像也不錯,每次我牌很大還表示繼續要牌的時候,她都小聲提醒我說:「先生,你的牌已經很大了,你確定還繼續要一張嗎?」說話聲音柔柔的,很好聽。

我點點頭說:「要啊,不是不到21點嗎?」

她看我堅持,繼續給我派牌,可能以為我不了解21點的規矩,邊派牌邊和我說起21點的規矩。她不知道我押上去的籌碼沒有一分是我自己的,輸了也沒關係。這丫頭心腸好,每次只要我贏了,我就扔100籌碼給丫頭當小費。

大概玩到凌晨1點多,那幾個人也沒來。後來21點檯子特火爆,我總在上面佔位置不好,就不玩了。我在賭場里轉悠著看熱鬧,俄羅斯人也在這裡賭,好奇之下,近距離研究了一下俄羅斯人,發現除了身上有味道,沒啥不一樣,特別是賭,輸了就哇哇叫,贏了也大呼小叫。看來賭徒不分國界,走哪兒都一個德行。

第一天就這麼無聊地過去了,連那些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第二天下午沒事,跑車站附近去看從俄羅斯過來的火車換車軲轆,覺得挺有意思的,把整個車廂吊起來,把軲轆拿下來換成咱中國的。問了邊上的人才知道,俄羅斯的鐵軌比咱中國的寬。我像個剛見世面的小孩一樣看了很久,這是我對滿洲里印象最深的記憶。

晚上又得工作了,我還是在那個21點檯子上守著,荷官還是那小丫頭。她好像記得我,很有禮貌地跟我打著招呼。我進去得有點早,這個桌子就我自己,我問丫頭:「我自己,可以玩不?」

丫頭說:「可以。」於是我要了一門在上面打發著時間,就500—次,每次我把自己搞爆掉的時候,或者丫頭自己不夠17點繼續補牌補到了整點或者21點殺了我籌碼的時候,她都表露出愧疚的樣子。看來她是希望我贏的,但是牌在那裡放著的,啥也變不了。所有賭場的荷官都有這樣的心思,輸贏是老闆的事,大方的賭客贏了還能給點小費。經常給小費的常客輸了錢,荷官一般都會替他著急。雖然明著幫不上忙,暗地裡也會改變以往習慣的洗牌方式,希望這樣能給客人帶來好運氣。

玩了一會兒,下邊幾家陸續都坐上了人,這幾個人都滿面風塵,大概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這個時候我電話響了,是賭場老闆打來的,他說:「老三,你下手最後三家就是我要你注意的人了。」

我身邊這幾個人就是我要抓的老千?我不禁有點興奮,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端詳起這幾個人來。

最後一家是個很瘦很瘦的小夥子,估計七級風就能把他給吹跑了,說著蹩腳的普通話,聽口音像是四川人。中間那個大大的臉龐,高高的顴骨,膀大腰圓,後來才知道是個內蒙人。最靠近我的是個歲數有點大的中年女人,個子不高,聽口音像瀋陽一帶的。這幾個人天南地北的怎麼搞在一塊的?我留心聽著他們聊天,才有點眉目,他們剛從俄羅斯回來,一下火車就來玩了,主要的話題還是這次誰的貨物比較好,銷路不錯,從哪兒能進好貨什麼的。

那個內蒙人一看就是老賭徒,他把籌碼放在手裡不停地轉,拇指和食指很快就能把上面第一個籌碼挪到最下邊去,再把最下邊的倒騰上來,如此來來回回倒騰。這是賭場賭徒的標準動作。

他們旁若無人地聊著天、要著牌、挪動著籌碼。荷官丫頭似乎很討厭他們,這一點從他們補牌時,她的表現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內蒙人16點時,丫頭直直地看著他問他是否需要補牌,他手指頭習慣性地敲著桌子,但嘴裡沒說補還是不補,這丫頭飛快地從牌楦里拖出一張補給他,好像怕他忽然反悔似的。那把補出來一個花牌,爆掉了。內蒙人有點不樂意,問丫頭:「我還沒說要補,你怎麼回事?」丫頭也不是軟弱人,大聲反駁他:「先生,你敲了桌子就代表你要求補牌的,我只能看你的手勢。」在21點台上,只要玩家敲了桌子,就是表明需要補牌。

看了一會兒,我就知道丫頭為什麼不喜歡他們了。不管贏幾手,這幾個人不但一點小費也不給,還總罵罵咧咧的。

他們每次都押2000,一個人守一門或者兩門,好像真的是計算高手似的,贏的次數特別多。有時候最後一家就是10點也不要牌,直接把牌讓給莊家,莊家一補牌就會爆掉。牌面點數小不要補牌,這在21點中是規則允許的,只看這個就斷定他們作弊了,說不過去,因為很多老玩家經常這樣玩,等著莊家自己爆掉。

不大一會兒他們就贏了5萬多。他們並不貪心,贏了錢就不玩了,呼啦一下全走了。我很迷糊,怎麼回事我還沒看清楚呢,人家就贏錢走了!

這個叫啥事啊?人都走了,我還沒看出啥呢?我很鬱悶,反覆回想他們每次要牌或者不要牌的場景。丫頭看我在那裡發獃,大聲叫我一聲,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

我心不在焉,繼續在桌子上打發著無聊的時間,心裡很窩火。竟然有我看不出的老千!看他們那樣子既不是什麼計算高手,也不是啥專業的老千,就是一些國際倒爺而已。莫非我看岔了?

他們走了一會兒,我也離開了,主角都走了,我還瞅個啥勁呢?晚上腦子裡總在回憶他們在21點檯子贏錢的場景,也沒覺得哪裡不對,但人家就是贏錢走了卻千真萬確。

次日,我又去賭場等他們。我決定不上去玩,就在旁邊看他們玩,等那幾個人都來了我再找機會過去看。晚上那四川人、內蒙人和中年瀋陽女人準時出現在21點的檯子上。我蹭過去準備看熱鬧,但是那個中年女人很警覺地看了我一眼。我想站著看熱鬧有點不好,正好有個空位置,就坐下來,也上去玩。

那女的見我坐下,就跟我攀談起來:「昨天咱們一個檯子上玩過。」我仔細看了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是啊,好像有點印象。」那女的很健談,很快我們就聊得很熱絡了,原來昨天晚上他們都去車站接貨,所以走得早。我三心二意地跟她聊著天,認真觀察他們的手。

他們的次序是最後一門那四川人,上一手是那女人,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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