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明珠蒙塵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所謂榮譽

底特律

加里頓公寓280房間。

阿德里安已經睡了,他看到一半的時候覺得活塞希望不大,便趴在沙發上睡著,以法蓮則繼續觀看。

這是一場跌宕起伏的比賽,活塞燃燒了一切,與遠遠強於自己的對手打到最後。

最後的幾秒鐘,他們倒下了。

他們距離勝利可能就差了幾秒鐘。

活塞隊的人呆立原地,那種不知所措的茫然真的可以擊中那些一直追隨他們的人。

以法蓮關掉了電視機。

「莫,明年再來吧。」

哈達威走到莫蒙塵的面前,伸出手說。

「呼...」

莫蒙塵不是沒做過輸球的準備,他以為自己會像前世手術失敗一樣,心中有愧,但會以此為戒,回去以後加倍努力。

直到失敗真的降臨在他身上,他才知道,這絕不是一場手術的失敗可以比擬的。

醫生是比NBA球員更嚴肅的職業,但他每天都在做手術,穿越之前失敗無數。

有許多人死在他的手術台上。

但,經歷得多了,人也會變得麻木。

他會覺得惋惜,還會在手術結束後仔細地研究病歷和做報告,他會努力避免在未來犯相同的錯誤。

但他不會有這麼大的痛苦。

這種痛苦,越來越強烈,他和他的隊友努力了整整一年,在最後五秒鐘功虧一簣。

莫蒙塵沒有回答哈達威,他也沒興趣和對手擁抱握手,他向前走了幾步,腳上卻沒有絲毫的力氣,他軟倒在地。

顫抖的大腿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抽筋了。

「最終,活塞以2分之差輸掉了這場比賽。」圖林說,「我相信,任何一個觀眾都會對他們的表現充滿敬意,他們做了所有可以做的事情。」

比爾·沃頓看著他們,說道:「只有經歷傷痛,才會激勵自己變得更強,我相信他們明年會回來的。」

柯林斯費了很大的勁才從這場失敗的巨大痛苦中暫時清醒過來,他是教練員,他有其他的職責。

「道格,我真不想再和你們打系列賽了。」布萊恩·希爾笑道。

柯林斯道:「我恰恰相反,我希望明年我們可以進行第二回合的較量。」

「哈,我一點也不想。」

希爾轉身,柯林斯發現他的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休斯頓不想站起來,他躺在地上,雙手捂住臉,他不想被人看到。

莫蒙塵走到了他這裡,蹲下來脫掉他的球鞋。

「住手!」

「我一個月沒洗腳了!」

「這雙襪子一禮拜沒換了!」

「我的腳上有幾億個細菌!」

休斯頓怒道:「你不是最討厭這些嗎?」

莫蒙塵已經脫下了他的襪子,道:「我更討厭輸球。」

「那個混蛋最後推了我一把,那是犯規!那一定是犯規!」

休斯頓開始為最後一刻的失誤找借口。

莫蒙塵則好像沒聽到一樣,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腳踝,輕輕按捏:「感覺怎麼樣?」

「痛!你能不能輕一點!」休斯頓囔道,「難道你不覺得那是犯規嗎?」

希爾控制著情緒走到他們這裡,問道:「怎麼樣了?」

「他需要擔架。」莫蒙塵道。

希爾回頭對工作人員喊道:「擔架!」

「不!我不要擔架!我自己可以走!我可以站起來,我又不是瘸子,我只是扭傷了腳踝,我沒骨折,要什麼擔架?」休斯頓不僅很會找借口,還想站著退場。

莫蒙塵按著他的身體,細聲說:「用擔架出去,你可能只需要休養一個月,如果你非要自己走出去,當然可以,只是萬一運氣不好,傷勢惡化的話...」

「怎麼樣?」休斯頓問。

「至少要休養三個月。」莫蒙塵道,「還要當硬漢嗎?」

休斯頓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接受了某件事情,不再逞強,這讓他最後一點尊嚴也碎了。

他張嘴噴出了他可以說出的一切髒話:「靠!操/他媽!爛***!混蛋!傻逼!蠢貨!臭/婊/子...」

也不知道這股氣是對著誰,他亂罵一通後,工作人員帶著擔架上來了。

大家一起發力,把他輕輕地放到擔架上。

他可能只剩下最後一點力氣,還在說著:「最後他們犯規了。」

「閉嘴,裁判沒吹就不是犯規。」莫蒙塵受夠他了。

退場之前,莫蒙塵還是要和他的對手握手致意,說幾句虛偽的祝福,然後還要做出雖敗猶榮的樣子,挺直腰桿,走進球員通道。

他討厭這個步驟。

更衣室

莫蒙塵坐在平時坐的位置上,接收著一些訊息。

「不讓對手得到兩雙—失敗。」

「助攻上雙—成功。」

「個人評級達到A-或者更高—成功。」

「團隊評級達到A—成功。」

「比賽失利,回報減半。」

「達成成就:首次在季後賽得到三雙。」

「回報:1000-500+2000。」

柯林斯有些許遺憾,他向高層承諾會帶領球隊突破,他成功了,球隊重返季後賽,和排名第二的魔術血戰五場,直到最後5秒才輸掉比賽。

應該說,他兌現了承諾。

只是,遺憾難免。

任誰都會遺憾,他們不是脆敗給對手,不是從頭到尾看不見希望,他們死死地咬住魔術,並且在最後有機會擊敗對手。

這種失敗,更加刻骨銘心。

球員往往比教練更容易接受失敗,因為對於老將來說,尤其是那些居無定所的老將,他們大都缺乏榮譽感,他們會為了薪水而努力打球,比賽結束,輸或贏,他們都能很快從裡面走出來。

反倒是那些初入聯盟,還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年輕人,他們會深陷失敗不能自拔。

至於教練員,他們無疑是最痛苦的。

對教練來說,沒有什麼比執教成績更重要。

每次失利,他們都要帶著沉重的心情安撫球員,今天也不例外。

「我想說,我對你們今年的表現感到驕傲,你們對得起任何人。」

柯林斯說。

「失敗不能說明你們讓球隊重新返回季後賽的舞台;失敗也不能說明你們讓對手陷入了苦戰;失敗也不能說明你們在最後五秒才遺憾地輸掉比賽,失敗什麼也不能說明,但這確實很痛苦。」

「現在我們要抬起頭,昂首挺胸地走出這裡,我們要回到酒店。」

「這個夜晚毀掉了我們的夢想,我希望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做一個美妙的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們可以扔掉所有的昨天,然後步履輕盈地踏上回程的路。」

活塞全隊都沒有接受採訪。

阿蘭·休斯頓在之後去了附近的醫院做檢查。

檢查結果是右腳腳踝高位重度扭傷,預計恢複時間是兩個月。

大巴行駛著,外面滿是趾高氣揚的奧蘭多球迷。

他們搖旗吶喊。在對手的傷口上撒鹽。

杜馬斯開了個玩笑:「他們比波士頓的球迷差多了。」

「我好餓,我要找個地方吃夜宵,我要飽餐一頓!」馬克·韋斯特嘀咕。

洛爾沒想到他還有心情吃東西。

「要一起嗎,菜鳥?」韋斯特笑問。

洛爾微微搖頭道:「不了,我吃不下。」

「得了吧,你又沒有上場,有什麼不開心的?」韋斯特笑問。

「你上場了,為什麼你還可以這麼開心?」洛爾問。

韋斯特哼道:「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我難過著呢,所以才要吃東西啊,你不知道難過的人都會去找東西吃嗎?」

韋斯特這一臉笑容,讓洛爾想起了冷笑話一則:你看這人他笑得多傷心啊。

韋斯特坦然接受失敗讓洛爾很不理解。

活塞隊沒什麼內線,他在這輪系列賽中多次與奧尼爾對抗,雖然也是被爆的沒有人形,但他絕對是出了一把力,為什麼輸了系列賽,他可以這麼快接受失敗?

「看來你有不少的疑問啊。」韋斯特說。

洛爾道:「我的疑問很簡單。」

「我的回答也很簡單,因為我只是努力工作,爭取一個好的結果。結果不好,我的薪水不會減少,我幹嘛難過?」

「你沒有榮譽感嗎?」

「這種東西啊...在大學的時候還是有的,當時我們的獎學金沒有現在這麼高,的確是為了家鄉,為了學校的榮譽而戰。」

洛爾無話可說,韋斯特83年就進聯盟了,他已經打了12年的NBA。

「你現在沒這種感覺,但你以後會有,因為你不能保證你永遠都效力同一支球隊。」韋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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