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嚇到我了你知道嗎?」
和金泰妍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有滿屋子酒瓶,煙霧繚繞,鬍子拉碴頭髮蓬亂等等頹廢的狀況。
此時進來看到那個消失那麼久的文晸佑,和那個茫然心如死灰念叨著「都沒了」的人,根本不同。
還是一樣淡然的微笑看著金泰妍,手裡拿著水壺站在花園裡給什麼花澆水,陽光照射還看著更乾淨更精神。還主動和她說話。
金泰妍反而臉色發白,不知所措。
「這次真的狗血了。」
見金泰妍不說話,文晸佑笑了笑,蹲下再次給周圍花草澆水。
「我發現我不該考首爾大,還是應該進東國大的。」
對著金泰妍眨眨眼,文晸佑輕笑開口:「因為我對佛學突然有了興趣,也算是終於有了信仰吧?以後再發誓,有誰會接收了。」
配合自己的話,文晸佑還指指上面。
金泰妍訥訥張口,半響慢慢走上前,也是蹲下。
文晸佑搖搖頭,水壺放下開始修剪花草:「不是一星期來回三次嗎?見面了,不說點什麼?」
「跟……咳。」
許久沒說話了,金泰妍嗓音有點沙啞。
輕咳一聲,金泰妍吸了口氣,看著他開口:「跟我回去。」
文晸佑一頓,輕笑指著這些花:「我以前都不在意這些的,沒時間。現在發現很有意思,你知道為什麼?」
金泰妍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文晸佑笑了笑,自顧自地出神看著花草:「我親手栽種她們,時間太短還沒法看出什麼。可是我已經,預感到了她們最後的結果。」
看著金泰妍,文晸佑輕聲開口:「枯萎。」
金泰妍身子一顫,咬著嘴唇看著這些花草,沒有說話。
文晸佑呼出一口氣,乾脆盤腿坐在地上:「人活著為了什麼?我住進這裡第一次不再排斥狗血,反正排斥也從來沒有少淋身上一次。」
扯起嘴角笑著,文晸佑擺弄著花草的枝葉:「十三歲那年,或者是從我懂事那年,無時無刻不是和自己較真。聽從父親的安排和教育,自己像個機器人一樣。離家出走之後我覺得我是選擇了自己的路和生活方式,現在發現,其實,都逃不過失去的命運。一切,都是。」
「所以你就要出家?」
金泰妍突然開口,直視著文晸佑。
文晸佑愣了一下,笑著搖頭:「我查過資料的,佛說沒有形式,一切只在心……」
金泰妍咬著嘴唇,看錶情是想笑。
文晸佑一頓,無奈擺手:「好吧我剛剛就聲明這次我沒排斥狗血的。」
「這不是狗血。」
金泰妍更正開口:「這是做作,噁心,逃避。」
文晸佑驚訝看著金泰妍,半響笑著開口:「你以前罵過我很多次,叫我去死很多次。剛剛的評價雖然不如以前的,可是卻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真誠。」
金泰妍站起身,有點虛弱可是還是硬撐:「跟我回去,有些事不是你想結束就結束的。」
文晸佑一愣,轉頭看著她:「怎麼?沒有我追著,開始不適應了?」
金泰妍咬著嘴唇,平靜開口:「隨你怎麼說。」
文晸佑笑了笑,指著這些花草。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明知道種出來總有一天她們都要枯萎的,卻還是很有興緻的種植?」
金泰妍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文晸佑也沒理會,隨意開口:「因為我發現,枯萎之後,我可以再種,之前的,枯萎了也就算了。命運如此,接受就好。」
金泰妍看著他:「那你就更應該回去,不是已經接受了嗎?」
文晸佑看著金泰妍,半響笑著嘆息:「你沒懂我的意思。」
起身看著她,文晸佑扯起嘴角,哪怕手很臟,卻輕輕碰觸她的臉頰。
而哪怕手很臟,金泰妍也並沒躲開。
「我的回憶都沒了,我以前的一切,都讓我感到疲憊。我就當所有擁有的這些,都像花草一樣枯萎。那就放下所有,重新開始,繼續栽種我新的回憶。」
看著金泰妍的眼睛,文晸佑輕聲開口。
「和以前,告別。」
金泰妍攥著拳頭,死死咬著嘴唇,看著他。文晸佑放下手,拿著一旁的紙巾給她擦臉。輕柔的。
「我愛過你,那麼那麼深。我也傷過你,那麼那麼深。我都相信你也一樣愛我,或者恨我。當我逃避當我放棄當我真的不敢面對一件事。」
輕笑湊到金泰妍面前,文晸佑輕聲開口:「或者當我玩玩就甩……怎樣都好。」
吸了口氣,文晸佑放鬆笑著攤手:「總之一切都過去了,我告別以前,你們也都繼續好好過著自己的日子。」
金泰妍低頭不語。
文晸佑繼續說著:「你猜怎麼樣?我發現有時候真的,放手也不是那麼難。不止佛說過,誰都說過的話。不一定擁有才是最滿足的方式。」
看著金泰妍,文晸佑笑著開口:「曾經擁有,或許才最完美。」
看著一邊,文晸佑遮著額頭看著陽光:「你要知道……」
「真的只是曾經嗎?」
金泰妍突然抬頭開口,打斷文晸佑。
文晸佑一頓,看著金泰妍。
金泰妍面容平靜和他對視:「真的只是曾經嗎?只是……愛過?」
文晸佑沉默,不一會笑著點頭:「也該我傷你一次了……雖然背著你劈腿也算傷你。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看著金泰妍,文晸佑笑著:「是曾經,也是,愛過。」
金泰妍抿起嘴角,直視著他。
文晸佑攤手:「這裡是美國,還需要我用英文重複一遍嗎?」
金泰妍沒有說話,文晸佑笑著指著腳下:「就像這些花草……呀你幹什麼?!」
金泰妍突然蹲下,用力將他剛剛澆水的花草全都用力拔掉甩到一邊。文晸佑想攔住她被她用力推開,直到她自己沒了力氣為止,坐在那裡喘息。
文晸佑掐腰無奈搖頭看著,金泰妍恢複一些力氣,慢慢起身就走。
文晸佑看著她朝門口走去的背影:「這又是何必呢,你該拿我出氣的。」
金泰妍慢慢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隨即突然跑過來用力踹了他一腳,文晸佑晃動一下,金泰妍自己坐到地上了。
可是隨後再次站起,用力輪著小拳頭捶打他胸口。文晸佑也只是咧嘴笑著伸開雙臂上揚,直到最後金泰妍抱住他張口咬住他心口位置,狠狠的。
不一會不動了,嗚咽聲傳來,文晸佑手臂慢慢要落下的時候,金泰妍突然用力推開他,揉著通紅的眼睛轉身離開,這一次,沒有再回頭。
文晸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就這麼看著。許久之後,轉身默默走到那些花草前。
被金泰妍拔下丟在一邊他都一一撿回來,然後挨個重新埋進坑裡,填土。
直到最後一個被放進去種好之後。文晸佑慢慢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看著這些花草。
許久之後,文晸佑胸口起伏,突然臉色難看上前用力將所有重新被種植的花草再次拔出來,丟得老遠。
好像歇斯底里一樣比金泰妍破壞力可大多了。
甚至不止剛剛澆水的,其他已經長成的都沒放過。當他終於累了躺在地上喘息的時候,徐允才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站在一邊看了好久。
周圍花園很大,可至少那一片區域,站高一點看都會看到一個缺口。文晸佑慢慢支著身子,手和手臂都流血了,一道道傷口雖然不大,但是都很清晰。
「她走了?」
文晸佑背對徐允才,開口詢問。
徐允才點頭:「沒用我送,自己坐計程車離開……」
停頓一下,徐允才躬身開口:「上車的時候……看到泰妍Xi哭得發軟,我已經派人開車跟著了。」
文晸佑沒說話,慢慢站起,越過徐允才朝屋內走進去。徐允才看著他,沒有多說,轉身朝著離開別墅的路走去。
當文晸佑慢慢走上樓,進入一個房間的時候。
打開第一瞬間是煙霧繚繞。地上很多酒瓶,還有散落的一地煙頭。煙灰缸都扣在地上煙灰哪都是,還有很濃的酒味。
在桌上,有刮鬍刀。床上,有散亂的,甚至有些汗味發臭的衣褲。
那麼愛乾淨的文晸佑,此時視而不見,只是重新躺回床上。將臟衣服隨手丟到地上沾上煙灰看都不看一眼。扯起嘴角看著天花板,文晸佑慢慢閉上眼睛。
有件事,我沒騙你。
我真的,接受狗血了。
呵,呵呵……
……
「還是和韓國宿舍一樣住嗎?」
日本東京的一家比較高檔的酒店,少時八個人這次真的來了。拖延時間不好,早就商定了的。就這好說歹說對方才同意八個人少了人氣比較高還是隊長的金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