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是老樣子。」
特地趕在已經放學的時候，終於還是到達了。全州揚志中學此時也沒什麼學生，畢竟文晸佑的身份，也不是那麼方便的。
戴著墨鏡，和宋慧仁一起將車開進去，看門的已經不是曾經那位了。現在還很年輕，也就四十多歲，不過看著腿腳不太靈便，顯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年紀也不算大就做這種工作。
聽說兩人是校友想回來看看，雖然他不認識兩人，但是想來全州市這種地方，尤其還是一所中學，開著這樣進口車來這裡，除了校友也不可能有其他目的閑逛。但是事實上，兩人也就是閑逛而已。
停好車之後，文晸佑就戴上墨鏡和口罩。惹得宋慧仁一陣笑。文晸佑倒是無所謂的，只是引起學校騷動就不好了。畢竟Idol的主力還是學生，文晸佑雖然不純粹是Idol，可是人氣擺在那裡，被誰知道不說脫身的困難程度。至少很多來這裡的目的，也沒法完成。
「更舊了吧？」
宋慧仁四處打量著，沒有文晸佑的興緻。
文晸佑卻是仔細地看著每一處地方，點頭笑著開口：「是更舊了。當初校董還來考察過，說要投錢建設這裡。如今看來，也沒有付諸行動。」
宋慧仁笑著：「還不是因為你之後就不怎麼來學校了。那還有什麼好投資的？」
停頓一下，宋慧仁開口：「話說你總共也沒在這裡上學多久，至於有那麼多美好回憶嗎？」
文晸佑聳聳肩：「至少最特別的，還是都在這裡的。」
宋慧仁看著他，半響開口：「因為這裡的人嗎？」
文晸佑看著她，邁步朝前走：「因為這裡的一切。」
宋慧仁皺眉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地跟上去，一起走著。既然比以前還舊了，那麼說明其實一切都沒什麼兩樣。籃球場，足球場，教學樓背後空地，最終的最終，文晸佑仰望後山，和宋慧仁相視一笑。
「想去？」
「想去。」
兩人一問一答也沒多說，慢悠悠地朝前走著。只是沒幾步，卻都停下了。
宋慧仁很久都忘不了文晸佑看到那片平坦之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後山廢棄教學樓，沒有了。
也並沒有新的建築，而是被推平了。
連碎磚碎瓦都沒有。
文晸佑慢慢地摘下墨鏡和口罩，就那麼愣愣地看著那裡。
眼神慢慢變得沒有聚焦，變得黯淡。就那麼站在那裡。
宋慧仁抿起嘴角，拽著他的手臂：「晸佑……」
文晸佑沒有回應，只是就那麼看著。當宋慧仁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身後一聲召喚，讓宋慧仁下意識回過頭。
「慧仁……學姐？」
一個個子不高的二十一二歲女孩站在那，不是多麼漂亮，但是臉圓圓的，戴個眼鏡，顯得很可愛的模樣。
宋慧仁下意識擋住文晸佑，皺眉看著她：「你是……」
女孩見宋慧仁沒否認，當先笑著上前：「還真是你啊。我是李雅媛啊，你不認識我了？」
宋慧仁正在沉思，突然文晸佑轉頭：「李雅媛？泰妍的親故？！」
李雅媛下意識笑著點頭，然而看著文晸佑，突然驚訝開口：「晸……晸佑Xi？」
文晸佑扯起嘴角打量她，算是回應。
只是突然上前，文晸佑指著廢棄教學樓方向：「為什麼……沒了。」
李雅媛或許還沒從見到文晸佑的驚訝和衝擊中回過神來，宋慧仁此時也沒管想沒想起，上前碰碰她：「廢棄教學樓怎麼回事？」
李雅媛回過神，看了文晸佑一眼，臉頰有些紅潤。不過文晸佑問完問題始終沒有看她，而是背對兩人看著廢棄教學樓的方向。
「那個……本來學校是想再蓋一個宿舍的。但是後來學生也不多，所以就推倒原來的廢棄樓，卻沒有動作。一直也就這樣了。」
文晸佑身子一顫，吸了口氣，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李雅媛下意識上前要說什麼，宋慧仁突然攔著她，看著文晸佑的背影輕聲開口：「讓他自己呆會吧。」
李雅媛看著文晸佑腳步越來越快，還差點摔了一跤，最終走到廢棄教學樓原址上。四處看了看，撿石頭丟，隨後坐在一塊凸起的台階上，沉默看著周圍出神。
「我想起來了。」
李雅媛正在看著文晸佑的時候，宋慧仁突然開口讓她回過神。
李雅媛一愣，轉頭看著宋慧仁笑著：「學姐想起來了嗎？」
宋慧仁點頭：「金泰妍的親故，是吧？同班同學？」
李雅媛笑了一下，看著宋慧仁：「還是文藝部的會員。」
宋慧仁皺眉：「你怎麼會在這？也是閑逛的？」
李雅媛搖頭：「我大學畢業，就回來做老師了。因為阿爸哦媽身體不好，只有我一個孩子。我也方便就近照顧她。」
停頓一下，李雅媛開口：「對了，學姐一直都沒什麼消息。今天怎麼突然和晸佑Xi一起回來了？」
宋慧仁笑了笑：「我初中畢業就去英國，最近才回來。」
疑惑看著李雅媛，宋慧仁詢問：「聽你話里的意思，還有其他同學的消息？」
李雅媛靦腆低頭：「都是我們以前的一些同學，學姐估計沒什麼印象的。」
宋慧仁嗤笑：「金泰妍也是嗎？常聯繫吧？」
李雅媛看著宋慧仁的表情，輕笑開口：「學姐好像還對泰妍有心結嗎？」
宋慧仁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文晸佑，沒有說話。
李雅媛停頓片刻，搖頭開口：「後來我也轉學了，之後就和泰妍沒怎麼聯繫。等到一些同學互相再聚一起的時候，她已經去首爾了，隨後就是出道，然後做Idol。」
踢踢腳下的時候，李雅媛也抬頭看著文晸佑方向：「可能過年放假她會回全州家裡吧。但是都沒再聯繫，畢竟身份和經歷都不太一樣了。」
宋慧仁隨意笑著：「一個Idol而已，什麼身份不身份的。」
李雅媛扯起嘴角，沒有回應。
宋慧仁卻已經邁步朝著文晸佑走過去，李雅媛看了一眼，也一起跟著。抱著膝蓋看著前面空曠的背山，文晸佑一動不動。只是看著背影，宋慧仁就覺得很壓抑。
莫名的有些心裡揪著。慢慢踩著不平的石頭走過去，輕輕蹲在他身邊，宋慧仁猶豫著要說什麼，卻是聽著文晸佑，喃喃自語著，不知道說給誰的話。
「居然……都沒了……」
「我的筆……日記本……」
宋慧仁一頓，扯起嘴角拍拍他的頭：「起來吧晸佑，地上很涼的。」
文晸佑慢慢轉頭看著她，輕笑指著周圍：「怎麼就，都拆掉了？」
宋慧仁張張嘴，沒有說出什麼來。或許文晸佑也不要她給答案，喃喃念叨著這幾句話，半響輕嘆口氣，有些費力地站起。
宋慧仁趕忙扶著他，文晸佑最後看了這裡一眼，沉默轉身，迎上了站在那裡的李雅媛。
「泰妍的親故，李雅媛。」
李雅媛笑著微微行禮：「晸佑Xi還記得我，人氣那麼高還是視帝，很榮幸呢。」
文晸佑微微打量她，輕笑開口：「變漂亮了。」
李雅媛呵呵笑著，推推眼鏡：「晸佑Xi也是，越來越帥。」
文晸佑沒說話，慢慢朝前走。一邊扶著他的宋慧仁轉頭笑著：「雅媛現在是揚志中學的老師了。」
文晸佑一愣，看著李雅媛：「是嗎？」
李雅媛點頭：「大學畢業就回來了。」
文晸佑眨眨眼：「等我大學畢業也回來，到時候你就是我前輩了。」
兩人都是笑出來，文晸佑也沒多說，一起朝前走著。
宋慧仁看著文晸佑沉默的樣子，停頓一下，看著李雅媛隨意詢問：「你是看到我們進來跟著的？」
李雅媛一愣，笑著開口：「我是先認出慧仁學姐的。不過不確定。後來才跟過來發現晸佑Xi也在。」
宋慧仁點點頭，指著教學樓：「現在學生都放學了吧？進去看看方不方便？」
李雅媛看著文晸佑一眼，此時文晸佑也看著她。
李雅媛臉頰一熱，微微偏頭：「內，方便。學生都放學了。跟我來吧。」
幾人一起進了教學樓，除了老師也的確沒什麼學生。
李雅媛一邊領著兩人上了二樓，一邊笑著開口：「也真巧。我現在教授的班級，就是初二三班。」
文晸佑轉頭看著她：「是嗎？那我得看看我的座位了。」
李雅媛張口要說什麼，不過文晸佑已經熟悉地邁步上了二樓，朝著初二三班的教室走去。開門就很輕易地找到他的座位，只是慢慢的，笑容凝固。嶄新的課桌，椅子和窗帘。甚至黑板都不再是玻璃的，似乎材質更好一些。
李雅媛跟著進來，宋慧仁也是。
看著李雅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