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狗臉說翻就翻了

吉原直人看著眼前的星野菜菜,她正習慣性的抬著小下巴,半仰著小臉,依舊給人臭屁感十足,嘴角掛著略有些得意的微笑,像只剛剛偷雞成功的小狐狸。

而小方桌上,那裡星野菜菜的手正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小一大,一白一黑,一隻指如蔥白甲如豆蔻,一隻畸形粗糙骨節扭曲——星野菜菜基因是真的好,晒成黑炭頭在家裡憋了半個月又白了。

看著緊緊相握的兩隻手,吉原直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還能在一起,她對自己的對去沒意見!

是的,還可以在一起!

如果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心死,那孤獨至少能排第二名。孤獨之可怕常人很難想像,它會讓生命中充滿痛苦,可以讓時間成為一種煎熬,可以讓無所事事都成為一種酷刑。它可以讓痛苦加倍,可以讓沮喪翻番,可以讓快樂只能維持一秒鐘。當人孤獨的坐在那兒,周圍黑暗中好像潛伏著無數巨獸正緩緩張開血盆大口,時刻準備著將人拖入永恆寂靜的深淵,在那兒就連自我都感覺不到。

沒有你,哪來的我?

每個人的人生中都需要道標,幼年時可能是父母,少年時可能是朋友,青年時可能是愛人,中年時可能是妻子,老年時可能是孩子……一但失去了道標,就如同失去了參照物,迷茫無所依,查覺不到自我的存在,隨即孤獨就會將一切毀掉。

吉原直人就是一個沒有道標的人,他舉目無親,和別人交往也必須小心地隱藏起自己的過去,一個人活著,嘗試著完成著他曾經最大的心愿——溫溫暖暖的躺著,有熱飯吃有熱水喝,然後開始忍受孤獨。

直到星野菜菜成為了他新的道標,照顧著她讓吉原直人感受到了活著的意義,哪怕是上杉香想要奪走她,吉原直人寧願追出幾千里,和老友翻臉也要把人搶回來——孤獨是巨毒,唯一的解藥就是陪伴。

吉原直人是需要星野菜菜的,他很害怕失去她,而星野菜菜在聽完了他不堪的過去仍然選擇了相信!吉原直人應該熱淚盈眶的,但男人的淚腺好像不太發達。他望著星野菜菜的小臉,用力回握她的小手,誠摯地說道:「星野,謝謝你!」

這世界上沒什麼話比說一聲「我相信你」更能打動人心了!

星野菜菜被吉原直人灼熱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了,她從脖子開始紅起,慢慢兩腮上浮起了紅暈,但一對八字眉抖了抖卻搭拉了下來,哼了哼不屑道:「傻狗一隻!這種事說什麼謝謝,我相信你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說是這麼說,她的一雙狐狸眼兒眯了起來,眼睫毛輕顫著,阻擋著濃濃的喜意流出來。而且手上感受著吉原直人的緊握,感覺手心裡開始冒汗,突然又是一陣害羞,生怕被吉原直人發現了,狗臉說翻就翻,小狗爪子撓了吉原直人的手一把,又不高興道:「安慰安慰你還佔起便宜來沒完了,握的我的疼死了!」

吉原直人愕然,這怎麼莫名其妙就惱了?不過心中馬上有了些歉意,道歉道:「對不起,沒注意。」確實是自己不對啊,也快是大女孩兒了,自己不該主動握她手的,再說自己這把牛力氣也要注意一下。

星野菜菜哼哼著將手拿到了小方桌下,偷偷在褲子上擦著手心裡的汗,嘴裡說道:「原諒你了!」

她這次倒是好說話,說完了微微側了頭不敢看向吉原直人,又說道:「說正事吧!美樹姐和SPM投資里的不少中層幹部都被警察以協助調查的名義扣起來了,而美樹姐和戶布織被詢問的最多,不過有律師一直陪著,暫時沒什麼事。」

吉原直人看著星野菜菜有些奇怪,「那就好……星野,你很熱嗎?要不要我開一下窗子?」星野菜菜臉上貼了幾根髮絲,他懷疑是出汗了。

星野菜菜摸了一把臉,發現臉上滾燙,但馬上叫道:「我不熱,我涼快得很!」轉而又氣惱道:「這說正事呢,少打岔!」

吉原直人一陣無語,這二傻子真是難相處啊!自己怎麼這麼倒霉,正牌女友是個悶葫蘆倒霉蛋,前女友及孩子他媽是個狂暴症患者加官迷,女兒是個不知好歹的狗脾氣……

行吧,怎麼也比一個人強!

他不敢再說別的了,調整好了心態專註於目前的問題,「那木村雄也是怎麼回事?」

星野菜菜將新買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輕聲說道:「香子,打開資料。」

香子跳了出來,先萌萌的向吉原直人問好:「啊呀,吉原桑你好!」說著窗口開始向外彈出,都是港區綜合大醫院的病患報告,用藥及手術詳情。

吉原直人也笑眯眯的向香子問好,這貨真好用啊!他笨拙的翻閱著資料,所謂久傷成醫,他孤軍奮戰過一年的時間把俄羅斯地下世界攪了個天翻地覆,多次重傷,對這些很熟。

「重度腦外傷、腹部穿刺性創傷……送醫院搶救了十七個小時後手術失敗?」

星野菜菜遲疑了一下說道:「香子現在能力大減,雖然租了一些超級計算機的時段給它用,但也就侵入醫院系統的水平了……醫院的記錄上是手術失敗了,我覺得他死了,你覺得不是嗎?」

吉原直人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後問道:「這些資料是準確的嗎?」

星野菜菜肯定道:「應該沒問題,香子取得後不久這些資料就被清除掉了,如果是假的對方沒必要這麼做。」

吉原直人輕點了點頭肯定道:「那就是死了。」

星野菜菜細看了看,奇怪道:「怎麼確定的?」

「看這裡,輸血量是8500毫升……一個正常人體內大約有5000毫升血液,一次輸血超過一倍就極危險了,像是微血栓、失溫、抗凝血之類的問題必然會出現,他這個起碼也要一倍半了,說明手術時出現了大出血,而且止不住,醫生為了儘力搶救只能不斷強行輸血,拖到了極限值。依這個量看九成九是沒救回來,救回來人也廢了,和死了一樣。」吉原直人說完了看了星野菜菜一眼,心中佩服——東京都二十二個雅庫扎大社團之一的頭目那也算是個大人物了,就這麼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用「彈弓」打死了,估計死不瞑目吧!

星野菜菜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這是好事吧?」

吉原直人笑道:「當然,頭目死了,夠山下組亂一陣子了,不過他們肯定要和咱們不死不休了。」

星野菜菜輕敲了一下鍵盤,又調出了一段監控錄像給吉原直人看,哼道:「本來就不死不休了,無緣無故想搶我們東西!他們想罷手我還不樂意呢!你看看這個人,應該就是打傷你的那個小孩子,已經找到我們這兒來了,估計是木村雄也的死忠,要報復咱們。」

吉原直人細瞧了瞧,完全看不出來——現在香子的控制範圍有限,也就能支持公寓附近的監控了,錄到的那個人也很小心,雖然看身高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但手裡牽著十幾個氫氣球或是氦氣球,將腦袋上面遮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見相貌。

他奇怪問道:「怎麼確定是打傷我的那個?」

星野菜菜調快了錄像速度,指著三次經過公寓樓的氣球群,然後說道:「這孩子多次經過引起了香子的注意,然後對比了識別資料庫……你看,她的小短腿走路的時候,先邁左腿,拖右腿再跟上,之間相差了零點零二秒,而且有個提胯的小動作。」

「識別資料庫?」

「嗯,打傷你的孩子香子分析記錄了她的數據,就是在山下組本部雙方交火時獲取的,和這孩子的數據完全吻合,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是她!」

吉原直人倒吸了口涼氣,這現代科技真可怕——他摸了摸臉,心虛道:「警察有沒有這種東西?」

「沒有,他們最多做到人臉識別,你平時易容別引起注意,動手時蒙好臉就沒事。」

吉原直人覺得不可不防啊,虛心問道:「有記錄我的數據嗎?我看看,以後可注意一點。」

星野菜菜白了他一眼,怒道:「記你的幹什麼,你化為灰我也認得你!」

「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至少能裝一盒半,人又無恥,找最大堆和最黑的,肯定是你!」

吉原直人給氣的心臟疼,有女兒這麼說老爹的嗎?頓時感覺壽命-1,這大臭嘴巴!星野菜菜又白了他一眼,嘲笑道:「別擔心,我頂多裝半盒,到時餘下來的半盒你可以用,不用擔心沒地方裝。」

吉原直人不吭氣了,吵嘴要是不能說髒話,他一般是吵不過這大臭嘴巴的。他轉而看著錄像琢磨著,想著要是他換成對方,該怎麼進來幹掉這公寓里的人——對方意思很明顯了,找不到他,先弄死他在意的人再說!

星野菜菜佔了上風也不追擊,看著錄像讚歎道:「這小孩子挺厲害,能想出用氣球擋住腦袋……要不是香子一般人還真不會注意她,她這個年紀牽著氣球上街真是挺正常的。」

吉原直人想了想說道:「用氣球沒什麼奇怪的,這玩意很多人用,走到監控下面放一個把監控擋住,一路走一路放,要是智能監控體系,可以獲得很大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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