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海撈船

「怎麼了,菜菜,晚餐不合口味嗎?這些都是你以前喜歡吃的,現在不喜歡了嗎?」上杉香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也像星野菜菜那樣輕趴到欄杆上,柔聲問著。

星野菜菜在上杉香面前總是非常乖巧的,低聲道:「現在也喜歡,就是今天晚上沒有胃口。讓您費心了,媽媽!」

上杉香柔柔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溫和地說道:「沒關係,過會兒要是餓了,我再幫你煮碗面。」

星野菜菜用頭蹭了蹭上杉香的手,只感覺依舊是那麼溫暖,一時無話。

母女二人靜靜看著黝黑陰暗的大海,聽著船隻破浪而行的聲音,任由海風卷過臉龐。慢慢的,星野菜菜向著上杉香身上靠去,只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只有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的時候。

分別帶來的陌生感漸漸消去,上杉香愛憐的側頭看了看星野菜菜,輕輕幫她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長髮,伸出一隻手將她擁在身旁,輕聲道:「菜菜,媽媽對不起你。」

星野菜菜偎依在上杉香的懷裡,嗅著她身上熟悉又好聞的氣味,心漸漸安定了下來,低聲說道:「我說過了,沒關係的,媽媽,我永遠不會怪你的。」

上杉香沉默了一會兒,船隻的起伏讓燈光也有些搖晃,光影在她臉上交錯,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若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低頭輕吻著星野菜菜的頭髮,輕聲說道:「菜菜,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講過的那個故事嗎?那個關於普羅米修斯的故事……」

「那位先知的故事嗎?」

「是的,普羅米修斯給人類送來了天火,教給人們各種手藝,成為了第一位舉著光明的火把,指引人類前進方向的先知……小時候你說要做一個這樣的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媽媽!」

上杉香低頭看著星野菜菜望向自己充滿了依戀的眼神,那潔白如玉的小臉,忍不住內心一陣酸楚,但還是啞聲問道:「那你現在大了,還這樣想嗎?還願意做一個為了給人們帶來光明寧願付出所有的人嗎?」

「如果媽媽希望我是這樣的人,我當然會做一個這樣的人!」

上杉香只覺淚水模糊了視線,用力擁緊了星野菜菜——十分用力,摟得星野菜菜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用力說道:「菜菜,你真是媽媽的乖女兒!你永遠是媽媽最好的女兒!」

星野菜菜有些奇怪,但被上杉香這麼擁抱著她感到十分安心,想了想輕聲說道:「媽媽,不要擔心,我會支持你的理想,你不用考慮我。」

她心中也擔心起來,害怕上杉香因為擔心她要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開心,會忍不住為她傷心——上杉香從來是不流淚的,而這會兒上杉香聲音幾乎有些哽咽語塞了,她擔心之餘心中也有些感動。

媽媽是愛自己的,雖然自己不是地球人,並不是親生女兒。

媽媽依舊還是以前的媽媽,一切都沒有變!

她感動之下再次安慰道:「沒關係的,媽媽,無論遺址是什麼樣子,無論會不會有危險,我都可以忍受!我會好好陪著你,支持你實現自己的夢想。」她反手用力抱著上杉香,「媽媽,我只有你了,不論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的!」

她說到最後,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她的同胞在六千五百萬年前基本都化為宇宙塵埃了,她是真正的孤獨者了。

不過,除了媽媽……她目光望著黝黑的海面,神情漸漸溫柔起來——還有那個傢伙!

平時晚餐是罵他的時間,今天沒有自己罵他,他會不會不習慣?

自己不在了,他應該會把藏在水池管道下面的酒拿出來大模大樣喝吧?

他也肯定會站在客廳中間抽煙了吧,自己不在了,美樹姐又不敢說他,他一定得意洋洋了吧?

不知道媽媽的事需要多久,也許等媽媽成功的那天,自己也許可以去看看他!或者自己到了遺址可以去查查,有沒有無害的煙酒替代品,到時候帶給他當禮物!

上杉香緊緊擁抱了星野菜菜很久才慢慢鬆開了她,憐惜的看著她輕聲說道:「菜菜,媽媽永遠為你驕傲……人類歷史中出現過許多先知,都在歷史長河中指引過人類的前進,破除過重重迷霧,有許多許多像是普羅米修斯那樣的偉大人物——你不覺得他們和你的身份很像嗎?也許是一些被人無意中發現的瑪雅星人,從中間態中被觀察出來,看著蒙昧的人們沒有得到文明之火便伸出了援手!」

她再次擁抱星野菜菜,撫摸著她光滑柔順的長髮,感激道:「謝謝你,菜菜,願意和那些偉大的人一樣為人類進前做出貢獻!謝謝你!」

星野菜菜有些惶恐,更是十分困惑——她不覺得有能力指引人類的發展,即便當初那些先知們真是自己的同胞,但現在時代不同了啊!現在已經不是史前時代了,而她被發現時更是個嬰兒,根本沒有多少知識。

但她沉迷在上杉香溫暖的懷抱中,只能輕聲回答道:「媽媽,我會努力的,努力為你心中的美好世界盡上一份力!」

………………

在寒冷的夜風中,吉原直人喝了一口咖啡揉了一把臉,只覺得眼角微微刺痛——西九條琉璃起飛前打得,這女人好狠,打人專打臉。

西九條琉璃坐在他身邊看了看,將剩下的半杯咖啡遞給了他,淡淡說道:「給你吧!」

這種和木渣子一樣的咖啡她喝不慣,沒有吉原直人那種吃草吃木頭都能活的粗舌頭。

吉原直人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將兩個紙杯子捏成了一團,吱吱作響。

西九條琉璃淡淡道:「別急,我們大概飛過頭了,等天亮了我們再倒回去找一次……除了航線圖還有別的線索嗎?把事情原委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析分析!」

他們在傍晚起飛,很快就趕到了海圖上標註的礁堡,但盤旋了好幾圈也一無所獲,便開始沿著航線向前追。

一直追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也沒找到目標,亂七八糟的船倒是找到好幾艘——太平洋太大了,航運也密集,而且還不知道要搜多久,視矩更是狹窄,他們迫於無奈便降到了一個公海島嶼機場補充超高價的燃油,順便暖和暖和休息一下。

吉原直人沉默了一會兒掏出了個巴掌大的盒子,說道:「不用等天亮,夜裡也能找,我在星野身上裝了定位器,五公里以內會有信號。」

西九條琉璃驚訝問道:「你在她身上裝了定位器?她知道嗎?」

吉原直人悶聲道:「項鏈里的那個知道,手鏈里的那個不知道,鞋跟里的那個也不知道。」他為了給星野菜菜那倔驢裝上定位器也是花了好大力氣的。先弄個主動型的給她,降低她的警惕心——她自以為要不要吉原直人知道她的位置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從此再無防備。

再弄個被動型的夾在送給美樹和彌生的禮物里給她,讓她一無所覺的接受,最後再偷著給她所有鞋跟里都裝一個……就差麻翻了她給她皮下也植一個了,真是用心良苦。

「你這樣侵犯了她的隱私權!」西九條琉璃皺眉說道,這樣她覺得不合適。

吉原直人狡辯道:「現在不是用上了嗎?」

西九條琉璃冷冷看著他沒說話,片刻後吉原直人投降道:「我有照顧她的責任,我必須掌握她的位置,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又不能整天跟在她身邊!」

西九條琉璃看了吉原直人一會兒,默默放棄了追究——這種行為很缺德,但她本身也是見過無數次父親在女兒出事後才趴在那裡痛哭流涕的。

那有用嗎?沒用!

這麼對比一下,她覺得吉原直人至少比那些父親強一些,雖然很不尊重孩子的權利,而且涉嫌違法,但可以理解。

她換了話題,問道:「和我說說詳細情況,知道她是被什麼人帶走的嗎?」

吉原直人搖頭道:「這些你不用管,你不是以警察身份來的,是以我和星野朋友的身份來的!」

西九條琉璃認真研究著他的表情,知道裡面一定有問題,心中揣測著種種可能。

吉原直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無奈道:「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再細說,肯定給你個交待,放心吧!」不行就跑路吧,不信她能追到華夏去問。

西九條琉璃這才移開了目光,找人確實是第一位的!

吉原直人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走吧,我們沿著航線做『S』型運動,爭取早點尋找到信號!」

西九條琉璃緊緊跟著他——不跟緊了不行,這男人隨時有可能將她丟下一個人跑路,缺道到家的玩意兒。兩個人重新上了飛機,又搜了大半夜,還是沒找到!

吉原直人要罵娘了,這航線在海圖上是一條線,真到了大海里就是一個面了。

大海撈針很難很難,但大海里找船也沒容易多少!

半夜下來,雖然吉原直人和西九條琉璃兩個人輪流駕駛飛機,但還是都很疲倦,再次找了個公海機場,但機場不同意他們降落,給他們又指了一個偏離航線的機場,他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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