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很成功。
李牧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能放下來了。
把外套蓋在李欣的身上，李牧動作輕柔，生怕把她弄醒。
門外，李皋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
李牧抬頭，比划了個手勢：「噓。」
……
「小叔，過會兒我再轉十萬給你。」
李牧靠在牆壁上，順手把李皋叼著的煙拿下來：「醫院不讓抽煙。」
停頓了一下：「以後也少抽。」
「這錢又是哪來的？」
李皋一臉懵逼。
前兩天剛給了他十萬，這又十萬，尼瑪外面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問老闆借的，算是提前預支了工資。」
李牧咧嘴一笑：「我說小叔，你也該找個對象了，三十好幾的人……」
「等你媽病情完全好轉了再說吧。」
李皋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臭小子混的不錯，而且還胖了。」
「有嗎？」
李牧愕然，OMG的伙食很好沒錯，但他一直有注意鍛煉。
尤其是在重生後，李牧更是加大的運動量。
OMG基地就有專門的健身房，只不過很少會有隊員去那。
但李牧卻知道，傷病對於職業選手來說絕對是最恐怖的殺手，所以這段時間一有空，李牧就會拽著Uzi跑去健身。
「逗你的，就是變白了些。」
李皋伸出手指習慣性的在嘴邊一夾，卻夾了個空，搖了搖頭，又把手放回到了褲兜里，他抬著頭，獃獃的看著天花板：「大城市養人啊。」
「能養人，也能殺人。」
「準備什麼時候走？」
「過幾天吧，這段時間老闆給我放了假，沒什麼事。」
李牧回答。
既然侯亭已經同意了，那他至少也要等到自己老媽出了重症監護室之後才能放心離開。
至於冒泡賽的時間在9月3號，還早的很，李牧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回去和隊友多磨合一下，再仔細回想回想S5時期可以用到的戰術，系統下了死命令，這冒泡賽若是涼了，他差不多也就涼了。
「聽小欣說，你還會做飯了。」
「出門在外，這些生活技能是必備的。」
李皋一樂：「行，正好我省事兒了。」
然而李牧沉吟了一下後，還是開口說道：「小叔，飯還是你來送吧，我做好，到時你拿到醫院來。」
李皋怔了怔：「你是怕……」
「我媽現在，不能受刺激。」
李牧苦笑著說道。
記憶中，在他離家的那天老媽曹秀蘭很生氣，那是李牧第一次見到自己母親那般生氣的樣子。
雖說李牧也清楚，母子無隔夜仇，但他卻不敢冒險，萬一老媽還在生他的氣呢？這一看到一激動可就不好了。
所以，還是等老媽康復之後再說。
「行吧，我知道了，回頭做飯的時候把我那份也給做了，小叔也沾沾光，嘗嘗你的手藝。」
李皋笑著說道，旋即他看著李牧的側臉，遲疑了一下後：「你爸……」
「小叔，我先回去準備中飯了。」
李牧打斷了他的話，轉身離開。
「這孩子。」
李皋苦笑一聲。
三天時間，悄然而過。
曹秀蘭的恢複比醫生想像中的要好很多。
按照醫生的說法，曹秀蘭的意志力很強，她似乎知道，自己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她不能一直睡在這。
李牧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神色複雜。
就在昨晚，他守夜的時候，曹秀蘭隱隱有了蘇醒的跡象。
朦朧間，李牧聽到，曹秀蘭模模糊糊的在喊他的名字。
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給李欣打了電話後，李牧叫來了醫生。
醫生說這是正常的反應，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就能醒來了，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透過門縫，李牧能看到，曹秀蘭正在喝粥。
李欣小心翼翼的喂著。
「昨晚，我夢見你哥了。」
曹秀蘭的聲音還很虛弱。
李欣端著碗的手輕輕一頓，旋即看似無意地問道：「夢到什麼了？」
「夢到他，回家了，而且就在我的旁邊，但我醒來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你……咳咳。」
曹秀蘭說著，突然開始咳嗽了起來。
「媽，你先別想了，躺下休息一會，你要是想我哥，我回頭打電話叫他回來就行了。」
李欣眼眶微紅，不著痕迹的看了門口一眼。
殊不知此時的李牧卻瑟縮在門口，在那裡蹲著。
「傻丫頭，你又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躺下後的曹秀蘭虛弱地說道：「其實，你也別怪你哥，他是我兒子，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媽，我知道。」
李欣把粥放在床頭，蹲下身來，用被子捂著自己的嘴，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十萬，整整十萬啊。
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年，去到沒有任何熟人的大城市，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亦或者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賺來的十萬。
她在家裡，很苦。
那哥哥在外，又受了多少苦。
「我現在只是擔心，他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再過兩個月就要入冬了，他有沒有能取暖的地方，會不會凍著，餓著，我看新聞上有好多年輕人去打工，結果睡在地鐵站，睡在公園……」
曹秀蘭的聲音越來越小。
漸漸的，她睡著了。
呼。
靠坐在地上的李牧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擦拭掉臉上的淚痕。
瞟了一眼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李牧撥通了回去。
「輸了。」
Uzi的聲音略顯疲憊。
「怎麼輸的？」
李牧問。
今天的比賽，OMG對陣VG。
醫院沒有WiFi，李牧也就沒去看。
重生之前的S5，OMG季後賽一輪游，被VG以3比1的成績按死在了世界賽的舞台之外。
當時李牧隱約記得，靈藥的操作可謂是辣眼睛辣到了極致。
可今年不同，他的回歸，讓OMG在常規賽的最後一場里取勝，當時靈藥和Gogoing的狀態應該調整的很不錯了，怎麼會……
「3比2，就差一點點。」
即便是隔著手機，李牧也能感覺到，Uzi話語間的無奈和悲憤。
沉默了片刻後，李牧笑了笑：「等我回去，把他們全宰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彷彿給了Uzi極大的自信。
小胖子樂了：「行，等著你。」
掛斷電話，李牧隨意瀏覽了一下新聞。
無非就是各種小編帶節奏，說OMG已經站在了懸崖邊緣之類的等等。
畢竟冒泡賽的賽制，對於OMG而言的確是太殘酷了一些。
但是……
「這個名額，我要定了。」
李牧的眸中閃爍著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