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黑道風雲 第二百七十九章 雙一死了

雖然和王鵬認識的時間很短,但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抽出來一樣,很不是滋味。

王鵬消失後的光芒並沒有立刻退散,而是變成了一團璀璨的光芒,「呼」地覆蓋住了聖子。

「該死……這是什麼東西!?」聖子被光芒籠罩,身體一時半會居然無法動彈,臉色憤怒地吼道。

「快逃!他在為我們爭取時間!」雙一沙啞著嗓子喊道。

我愣了愣,開始跟著雙一逃跑。

「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否則你們的魂魄會被勾走!」

奔跑的過程中,耳邊傳來了王鵬的飄渺的聲音。

我雙手一顫,嘴裡輕聲說道:謝謝。

奔跑,在狂風中逆行。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我和雙一什麼話都沒說,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向前沖!向前沖!

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膝蓋擦破了皮,頭撞在了石頭上,但我們沒有任何停留,爬起來繼續跑。

這是王鵬為我們爭取的最後機會,我們不能辜負他。

一股奇寒,就像毒蛇一樣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我的身後,脊梁骨一陣發涼,彷彿被什麼東西鑽進去了一般,刺骨的疼。

我緊皺著眉頭,咬著牙關,忍著這鑽心的痛苦。

「毒蛇」還在前進,在我的身上環繞,肆虐,彷彿要吞噬掉我體內的五臟六腑。

我扭過頭,發現雙一滿頭大汗,臉色痛苦至極。

看來,他和我一樣,也飽受這種冰寒的折磨。

「哎喲!」

終於,雙一支撐不住,往地上倒去。

我連忙伸手去拉他,此時忽然一陣怪風襲來,我被吹得東倒西歪,險些摔倒。

而雙一,則是被這股怪風往後面吹去。

我大驚失色,想轉身去拉他。

「別回頭!」

唰!

雙一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他射出的釘子。

他不想讓我回頭,只因為回頭就要死!

怪風又颳了起來,我不受控制地被吹得往前跑。

很快,雙一的聲音消失了。

我不知道是黃沙進了眼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眼眶,一下子模糊了。

濕漉漉的。

一連串淚水從我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我沒有一點兒的哭聲,只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前面的路已經看不清了,被風沙和眼淚誰淹沒。

我就像一個機器人,機械的,麻木的,奔跑,再奔跑。

終於,我忍不住了。

對著天空,大聲的嘶吼著。

嘶吼聲變成了長嚎,像一匹受傷的狼,當深夜在曠野嗥叫,慘傷里夾雜著憤怒和悲傷。

我撕開了胸口的衣服,露出傷痕纍纍的胸膛,讓風呼呼地吹在臉上,吹在胸口;讓渾濁的眼淚湧出眼眶,沿著兩側的臉頰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

我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淚又流到了手上,在手掌上流,也在手背上流。腳還在往前跑,眼淚在往下流。我的頭抬著,胸也挺著,我的腿邁出去時堅強有力,我的胳膊甩動時也是毫不遲疑。

可是我臉上充滿了悲憤。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地流,就像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裂縫爬上快要破碎的碗,就像蓬勃生長出去的樹枝,就像渠水流進了田地,就像街道布滿了城鎮,在臉上織成了一張網。

不知跑了多久,彷彿淚也幹了。

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曙光。

黑暗之後,必定會出現光明。

我一直堅信。

……

……

H市,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晚上8點,我站在街上,環顧著四周,覺得這一刻自己很渺小。

城市的街頭,霓虹閃爍,人頭攢動,車水馬龍,除卻了白天的匆忙、緊張,在夜的籠罩下,妖嬈、放縱!茶館、咖啡屋、商場、酒吧、迪廳、洗腳房,男男女女,成群結隊的,微笑著,大笑著,放縱著歡樂和慾望。十里洋場,上演著多少曖昧與瘋狂。

廣場有橢圓形的仿羅馬式建築,有一級一級的台階上去,站在最高的地方,就會有微風帶著青草的味道掠過臉面。然後可以看著廣場下面大片大片的人群,或下象棋的,或舞扇子的,或竊耳私語的,或一家老小共享天倫之福的,一派和諧的景象。周圍有很高很高的樓,有成片成片的綠地。

西南處,一座大橋靜靜地卧在舞水河上,如一條巨龍連接著城市的東西兩面,橋面在燈飾的點綴下顯得更加嫵媚動人。月光的清輝灑在橋頂的每一個角落,昏黃的夜色中,它象一位慈祥的長者在向我們述說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又似乎在憧憬著城市的未來。

橋內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車如流水馬如龍,兩邊商家各使絕招,中間行人則不緊不慢,挑完這家選那家,直到得到自己最滿意的商品為止,在這裡,你根本不用擔心買不到物美價廉的商品。

站在中心點的我,身上背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背包,面對這喧囂與繁華,就像是一個乞丐。

是啊,乞丐。

幾天沒有洗澡,凌亂的頭髮,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身上髒兮兮的,就像在地上打過滾一樣。

路過的行人,皺起了眉頭,要麼捂著鼻子,要麼對我投來厭惡的神色。

從「黃泉路」出來後,我顧不上休息,一路離開了金花市。

這裡是H市,一個紙醉燈迷的城市,一個容易讓人迷失的城市。

而我的逃亡生涯,將在這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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