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邪降詭事 第七十二章 塵埃落定

等我和老趙回過神的時候,那東西又「唰」得一下竄了過來,老趙一把推開我,嘴裡念念有詞,對著掌心畫了一個符咒,拍向了飛來的金光。

砰!

一聲巨響過後,趙天師吐了口血,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牆面上。

「老趙!」我心急如焚地看向他,剛準備朝他那邊走去,猛地感到頭皮撕痛不已,一陣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玩意兒不知何時扒在了我的後頸,扯著我的頭髮一個勁地往後拖。

我痛得齜牙咧嘴,想要反抗,奈何這股力量強大無比,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砰的一下被人踢開,我脖子後面的力量也在這一剎那陡然消失,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

土方十三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他冷眼看著屋裡的那個玩意兒,手裡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彎形長刀,對著那玩意兒就劈了上去。

我翻了個身,這才看清,那猙獰的玩意兒正是那邪惡的黃皮子。

這黃皮子的塊頭很大,比我之前見過的那三隻大了整整一半,不過身體有些虛無的感覺,就好像蒙上了一層薄紗,眼睛裡泛著凶光,面目猙獰地看著土方十三郎。

待那長刀劈至,黃皮子已靈活地躲到一旁,跟著身子一竄,撲向了十三郎。

十三郎絲毫不慌,身子微微一側,嘴巴張開噴出一道火光,直接擊中了黃皮子。

黃皮子被火光燒中,頓時慘叫連連,倒在了地上,十三郎趁此時機,一刀砍下。

這一刀的威力果真不凡,居然直接把黃皮子砍成了兩半。

我本以為事情已經解決,正準備走過去看看,忽然那變成兩半的黃皮子,猛地從地上跳起,一前一後地抓在了十三郎的身上,張開嘴,就往十三郎的脖子上咬。

十三郎因為是布偶所制,自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這黃皮子利齒鋒利,不到幾下的功夫,就把十三郎咬得支離破碎,布料散落了一地,白色的棉花不斷被扯出,手中的彎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大駭,立刻回想起土門仁和郭妻的一戰。很擔心土方十三郎就此敗北。

可不能再讓歷史重演了!

我看了眼癱倒在一旁意識模糊的趙天師,心想這傢伙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悄悄潛入到十三郎身邊,猛地撿起地上的彎刀,大吼一聲,對著他身上的黃皮子就是一刀下去。

噗!

讓我尷尬的是,這一刀沒有刺中黃皮子,而是刺進了十三郎的身體里。

我連忙把刀抽出,看到更多的棉花從裡面泛了出來,心中慚愧無比,希望十三郎不要怪罪我這個豬隊友。

我定了定神,觀察著扒在十三郎腦袋上的黃皮子,又是一刀刺去。

「嗷——!」

這一次總算刺中了,黃皮子發出一道慘嚎,從十三郎身上跌落下來。

另一隻黃皮子見『同伴』受傷,氣得怒聲長嘯,仇恨地看向我,居然放開了十三郎,朝我襲來。

我心一橫,媽的,老子有寶刀在手,誰怕誰啊?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黃皮子,也高估了自己。

我一刀下去,黃皮子很靈活地在空中躲閃過去,跟著一爪子呼在了我的臉上。

一陣火辣辣的疼,讓我的神經都抽動起來。

鮮血從臉頰流進了嘴裡,一股鐵鏽的氣味撲鼻而來,我瞪大了眼睛,顫抖的身子居然恢複了平靜。

也許,是鮮血激發了我的血性!

這一刻,我喪失的勇氣彷彿瞬間燃燒。

我眯起眼睛,仔細地觀察起黃皮子的動作,那毛茸茸的東西,彷彿已不再那麼可怕,手中的刀,陡然握緊。

唰——

來了!

黃皮子再次從地上彈起,在空中划過一條弧線朝我逼來。

我冷靜地看著它,腳步往後退了一小步,張開嘴,用力地吐出了一口帶血的痰。

噗——!

這帶血的痰,不偏不倚地吐在了它的眼睛上,讓它的動作為止一僵。

就是這個時候!

我怒吼一聲,身體就像離弦的箭,腳步摩擦著地面,猛然彈了出去。

手起!

刀落!

黃皮子的腦袋,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孤零零地落在了我的腳下。

我喘著粗氣,額頭冷汗密布,激動地看著地上黃皮子的屍體,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我做的。

我……居然幹掉了黃皮子?

心頭震驚之餘,同時也在想,這次的費用能不能減免一點?

正當我思緒萬千的時候,本和身體分離的黃皮子腦袋,突然怪叫一聲,從地上飛了起來。

不僅於此,黃皮子的另一半屍體,也莫名地「復活」,和人頭一起朝我飛來。

這一變故太過突然,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圍攻。

說時遲,那時快!

被咬得慘不忍睹的土方十三郎,突然閃到了到我的面前,從我手中搶過彎刀,只見一道紅色的光芒在刀鋒中閃爍,那兩個撲過來的東西,瞬間被光芒掩蓋,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整個人都要嚇傻了。

半晌後,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苦笑道:這一次,總該結束了吧?

土方十三郎轉身過,用那破破爛爛的臉看著我,說:「記得付錢。」

……

黃皮子的事已經過去一周了,我的生活軌跡又恢複了正常,除了事務所的生意比較慘淡,基本上一切安好。

我算是看清了,這事務所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所以以後有客戶上門,我不能再這麼心慈手軟,能多宰點就盡量多宰點,一筆業務的談成太不容易了,我還得靠這個吃飯。

這段時間母親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為什麼每個月都能寄回來這麼多錢?

我知道,她還是擔憂我在外面幹壞事。為了讓母親徹底安心,我就把開事務所的事跟她說了,還拍了幾張辦公室的照片和我的名片,發到了妹妹的手機上,讓她給母親看。

母親看到後果然放心了很多,就問我這事務所是誰幫我開的?

我笑著說是一個好朋友投資的,這事務所等於是我和她兩人的,她現在在外地忙。

母親感慨,說我真是交了一個好朋友,以後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負了別人對你的期望。

當然,她怎麼也想不到,幫我開始事務所的會是一個女孩。

我連聲答應,又和妹妹寒暄了幾句,問了下她最近的學習情況,就把電話掛了。

這一天在事務所無所事事,我看了一整天的電影,其中有一部叫《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學渣》,感覺劇情很有新意,特別有意思,影片講述班裡有個很好看的女生,但成績很爛,卻受到大多數同學,包括學霸的青睞。各種層出不窮的追求,卻讓學渣妹妹陷入了迷茫。她開始思考,自己究竟是要做一個好看的花瓶,還是要做一個有內涵的花瓶?

下午接到了王凱的電話,他說酒吧最近風波已過,可以出來放鬆幾天了。

我笑著說乾脆別做這行了,整天提心弔膽的,多難受。

王凱哼了一聲:你少來,你這行的風險未必比我低,上次你跟我說那什麼黃皮子附體,那還不兇險萬分?要我說,咱們都改行算了,去賣豆腐。

我說賣豆腐也有危險,一言不合就要和城管打架。

「所以啊,還是現在過得爽!」王凱哈哈笑道,問我有空沒,出來吃個飯。

我說當然有空,哪裡吃?王凱想了想,說要不把你那姓趙的朋友喊出來吧?聽了你們的經歷,我也挺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苦笑,說我身邊姓趙的有三個,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就是那什麼趙天師,賊猥瑣的那個。」王凱說道,「就王太婆飯店吧。」

掛了電話後,我又給趙天師打電話,說有黑社會請你吃飯,想見識你一下,問他敢不敢出來?

趙天師哼哼,說他連鬼都不怕,怎麼可能會怕黑社會?

晚上吃飯,我給王凱與趙天師互相介紹了一下,他們一開始還挺客氣,有說有笑的。但聊著聊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還是性格相衝,就開始各種吵架了。

王凱說趙天師是個神棍,只顧著賺錢,沒有為民奉獻的精神。趙天師說你一個黑社會,專門禍害老百姓,沒資格說我。

我夾在中間,很是尷尬,心裡特別後悔讓這兩人認識。沒辦法,只能埋著頭,一個勁地吃東西。

吃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胃部一陣抽搐,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外抽扯一樣,對著地面張著嘴乾嘔。

趙天師和王凱驚訝地問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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