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2章 安國

玉州城,巫鐵如今的老巢所在。

令狐青青賜封給他的九州封國,大致呈九宮分布,恰恰以玉州為中心。

故而玉州城,就成了巫鐵理所當然的國都所在。

黃瑯好似打了雞血一樣,每天揮動著小皮鞭,催趕著『安國』的文臣、差役們狂奔急走,宛如一群不要吃草的馬兒一樣賣力的干著活。

擴建玉州城,整肅文武衙門,任命官員、差役,清點各州、各郡、各城的產業,勒令各州的豪門世家地頭蛇前往玉州城安王府覲見。

總之,忙得不可開交。

老鐵、裴鳳,還有巫金兄弟,依託十二萬巫族兒郎為核心,重新招募新兵,整編軍隊。

巫鐵的封爵是安王,『安國』是他的封地,他麾下理所當然要有一支軍隊,戍衛疆土、討伐不臣。

只是,不知道是誰將巫鐵『以黑天鼎擊殺、煉化四苑十二衛全部將士』的惡名傳了出去。總之,老鐵、裴鳳的招兵大旗雖然豎起來了,但是暫時並無人前來投效。

短時間內,『安王霍雄』的臭名當頂風臭遍三萬里,一時半會這臭名加惡名是難以洗刷的了。

除此之外,巫鐵還遇到了更多的小麻煩。

司馬無憂用一種極其荒誕的方式,很輕易的讓司馬賢將大晉的天下禪讓給了令狐青青,成功的避過了一場很有可能會綿延百萬里、死傷千萬億的恐怖大戰。

巫鐵也無法想像,十幾件鎮國神器級別的重器,在億萬士卒的軍陣中爆發大戰,在大晉神國人煙最稠密的核心地帶爆發大戰,會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不管司馬無憂是否是顧及到這些普通的黎民百姓和士卒的傷亡,反正他的決定,實實在在是避免了這麼一場註定屍山血海的大戰,巫鐵是蠻佩服的。

可是他的餿主意啊……

巫鐵向令狐青青獻上了第一軍父子的頭顱和神胎,這個惡名帶來的,是短短兩天時間內的十幾次瘋狂刺殺。

巫鐵沒想到,怕是司馬無憂,以及如今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的第一軍父子,還有那些對司馬無憂忠心耿耿的將門將領都沒有想到。

曾經的大晉神國,居然在軍中、在民間,還有這麼一大群之前很不起眼,甚至出身貧寒、出身卑微的臣民,依舊對大晉神國、對司馬氏皇族、對第一軍等將領忠心耿耿、念念不忘。

他們實力不怎麼強,身份也不怎麼高,之前也不怎樣炫目,他們或者是軍中一小將,或者是衙門一小吏,或者僅僅是街頭一個不起眼的,平日里和市井街頭的混混好漢們打交道的差役。

就是這些人,從青丘城到玉州城,短短兩天時間,悍然向巫鐵發動了十幾次亡命的自殺性刺殺。

匹夫之志,血流五步。

對令狐青青,這些人有點茫然。

令狐青青是合理合法的『繼承了』大晉神國的江山社稷,是大晉神國的神皇司馬賢,親自當中宣讀詔書,一臉歡喜的將大晉神國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禪讓給了令狐青青。

所以這些大晉神國的忠實臣民們,他們一肚皮的惱火和憋屈,他們無從發泄。

他們效忠的對象,將他們心中守護的那一份神聖,直接一手交給了別人,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好吧,巫鐵自己冒了出來。

他突襲第一軍統轄的,前朝殘留的軍團。

他一手擊殺了第一軍父子,屠滅了第一軍麾下的大批將領、士卒。

有人甚至認為,是巫鐵一手覆滅了大晉神國復辟的最後一點希望,滅絕了大晉神國最後一點元氣。

所以,有人喊出了和『奸王霍雄』同歸於盡的口號。

從青丘城到玉州城,短短兩天時間。

走在路上,有人自爆。

蹲在王府,有人自爆。

喝口茶水,水裡有毒。

想要凈面……端上臉盆、毛巾的侍女,那等嬌嬌弱弱的,修為連重樓境三重天都沒有的小侍女,居然都拎著一個小凈瓶,往巫鐵臉上噴了一臉腐蝕力極強、毒性極強的毒水。

玉州城,安王府,大殿。

這王府,就是原本的玉州州主府,現在掛上了『安王府』的匾額。

只不過,州主府的規格,顯然是配不上巫鐵如今的爵位的。就在州主府的周邊,征地工作正在進行中,州主府的面積將擴張三十幾倍,修建一座全新的、美輪美奐的王府。

不僅如此,玉州城的規格也配不上一個封國的國都,整個城牆被推倒了,整個玉州城都在重新規劃、重新建造。

以玉州的財力、物力、人力,最多半個月,新的王府就能修繕整齊,而新的玉州城……哦,未來的玉州城會改名為『安邑』,成為『安國』的國都。

安邑這個名字,還是魔章王提出來的,他說他非常欣賞這個名字,而且和巫鐵的封爵也恰恰契合,所以巫鐵身邊的所有親朋好友、文武臣子,都認可了這個有著美好象徵和古老淵源的城名。

大殿內,巫鐵坐在王座上,一臉無奈的看著大殿中的自家心腹肱骨。

「這些天,大家進進出出的,多帶護衛,從庫房裡,有什麼好的保命護身的仙兵、秘寶之類的,多領取一些,仔細佩戴著。」

有點苦惱的揉搓著眉心,巫鐵長嘆道:「現在,本王的名聲,是臭遍天下,嘖,大晉神國的那些忠臣賢良們,將本王碎屍萬段的心思都有了。可是這怪我么?怪我么?有種他們去幹掉令狐青青啊!」

「嚇,本王看出來了,這些傢伙就是柿子撿軟的捏,他們不敢對當今神皇出手,就我好欺負不是?」

搖搖頭,巫鐵狠狠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魔章王等來自三連城的老夥計們:「尤其是諸位呵,你們實力不夠,小心謹慎再小心謹慎,本王可不想哪天去給你們收屍。」

大殿內,黃瑯、李二狗子等一眾巫鐵從大澤州帶回來的中心下屬,一個個灰頭灰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肚皮的委屈和無奈。

事關機密,黃瑯他們可不知道巫鐵和司馬無憂的盤算。

他們只以為,巫鐵真的死心塌地投靠了令狐青青,甚至以第一軍等人作為投名狀。

作為下屬的,他們說實話,沒覺得這樣有多麼的不好。

畢竟,他們對大晉神國的忠誠度嘛,說白了也就這麼回事……他們都是被流放充邊去大澤州的罪囚,你能指望他們對大晉神國有多少忠誠、忠心?

只不過,眼看著自家主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己也連帶著遇到了幾次有驚無險的刺殺……這種滋味不好受啊!

千夫所指的滋味,可不是人人都能甘之若飴的。

「王爺所言極是……諸位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又小心。」黃瑯無奈,走出班列,肅然道:「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安王府所屬,都要提高警惕。」

搖搖頭,黃瑯眸子里閃過一抹驚悸之色:「神國的改朝換代,這種事情前所未有……但是在大晉神國,曾經有封國的國王被人陷害、抄家滅族……那封國的國王的心腹下屬、鐵杆家臣,曾經持續刺殺、報復三千年之久……三千年哪。」

黃瑯沉聲道:「那只是一個封國之主的家族底蘊,就如此的糾纏不休,何況是大晉神國呢?」

黃瑯的臉劇烈的抽搐著:「我們,每一位有資格站在這大殿上的,都是王爺的肱骨,都是王爺的心腹,都是王爺能重用、能信用的人,所以……我們每一位,都要做好未來萬年內,時刻被人刺殺報復的心理準備,時刻警惕著罷。」

苦笑一聲,黃瑯看了看巫金等人:「除開小心提防刺殺,大家多多娶妻,多多生子,多多繁衍血脈……嘿,萬一呢?是不是?」

巫金等人的臉哆嗦了一下,都沒吭聲。

這算什麼事呢?

他們也都一肚皮的無奈啊。

巫金兄弟幾個,是全盤知曉巫鐵和司馬無憂的盤算的,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覺得無奈。

那些刺客吧……你說他們如果找到了自己的頭上,那是殺,還是不殺呢?

哎,巫鐵修為都和怪物一樣,那些刺客根本拿他沒辦法。可是巫金兄弟幾個,還沒有這樣面對狂風巨浪猶如閑庭信步的實力啊,一個不小心,一如黃瑯所說,真箇在這裡有了個萬一……

巫鐵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黃瑯的話。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些讓人不舒服的事情,富貴嘛……富貴險中求,有時候,有些事情,哎,身不由己哪。」

巫鐵抬起頭,看著大殿的天花板,喃喃道:「本王也難哪,本王也曾經想著,過點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吃飽喝足、摟著喜歡的媳婦兒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可是,時勢造英雄,這有時候,事情真是身不由己哪。你們當本王,願意捲入這麼多的是是非非么?」

巫鐵是真正的有感而發。

在場大殿中,能夠聽明白巫鐵話里真意的,也就只有老鐵、巫金、巫銀、巫銅四人。

就連站在巫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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