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9章 重用

青丘神國,皇都青丘。

神國朝議大殿青丘宮外,身披黑色重甲,身後一裘血色披風,沒有戴頭盔,滿頭長發隨著狂風亂舞的巫鐵傲然矗立。

令狐堅站在巫鐵身邊,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偶爾令狐堅的目光掃過巫鐵身邊縮小到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被一絲絲黑煙環繞,緩慢的繞著巫鐵盤旋飛行的黑天鼎,眸子里就會閃過一抹貪婪、一抹衝動,但是最終一抹悸動會將他的貪婪和衝動徹底打消。

身穿深紫色一品宦官袍,做內侍裝束的令狐阿一帶著數十名大小太監,輕快的從青丘宮內行了出來,他微笑著向巫鐵微微欠身行禮,然後畢恭畢敬的,雙手端起了一個紫金托盤。

巫鐵彎腰,從腳下的一個金屬箱子里,神色肅然的搬出了一顆清洗得乾乾淨淨的頭顱,端端正正的放在了紫金托盤正中。

這顆頭顱,面頰消瘦,顴骨突出,形容威猛而霸道,正是曾經的大晉神威殿主,神威軍大統領,大晉頂級將門第一氏的當家人第一軍的六陽魁首。

巫鐵又從金屬箱子里拿出了另外兩顆頭顱,一左一右的放在了第一軍的頭顱旁。

隨後他小心翼翼的一拍黑天鼎。

三條黑氣衝天而起,黑氣中隱約可見三條遍體裂痕,猶如破碎的瓷娃娃一樣的神胎。裂痕中不斷有血跡滲出的神胎髮出憤怒的怒吼咆哮聲,猶如瘋魔一樣朝著巫鐵不斷的撲擊。

只是黑天鼎威力絕強,任憑三道神胎如何衝擊,絲毫奈何不了巫鐵。

巫鐵微微一笑,朝著三道怒吼咆哮的神胎淡然說道:「三位大人,成王敗寇,這是萬古不易的絕對至理。本公識時務,通變化,可不想和三位大人一般,一條道走到死……所以,怪不得本公啊!」

令狐阿一微笑著,目光深深的在三道神胎上掃了一眼,然後他繃緊的麵皮微微一松,露出了一個極其輕鬆、愉悅的笑容,向著巫鐵點了點頭:「還請玉州公,隨老奴,覲見陛下。」

令狐阿一笑得很溫煦:「此次玉州公立下如此功勞,陛下特別有旨,免去玉州公跪拜之禮,以及……可佩劍上朝。」

巫鐵微微一笑,頷首矜持不語。

免去跪拜之禮,這是應有之意,這些天令狐青青忙著收服天下豪門貴族,被他免去跪拜之禮的朝堂大員起碼有上百人。

至於說,巫鐵可以佩劍上朝……

呵呵,和一柄普通的佩劍相比,黑天鼎才是大殺器。巫鐵要帶著黑天鼎上朝覲見,你令狐青青倒是讓還是不讓?

你不讓,似乎顯得你令狐青青太心虛。

你讓了,呵呵,那麼所謂的文武大臣不許攜帶兵器覲見神皇的規矩,還有什麼意義?

讓人頭疼啊,之前的大晉神國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外臣掌握鎮國神器級神兵利器。

偏偏他令狐青青攤上了一個,與其如此,不如大方一點。

有三名令狐氏的長老親自出手,他們小心翼翼的,用專門禁錮神胎的禁器,將三道神胎禁錮得結結實實。隨後巫鐵一拍黑天鼎,解開了黑天鼎對三道神胎的禁制,黑天鼎化為一道黑氣沒入巫鐵眉心。

令狐阿一捧著紫金托盤在前行走,三名令狐氏長老分別托著一枚禁器緊跟其後,巫鐵跟在三位令狐氏長老身後一丈多遠的地方,令狐堅則是帶著數十名令狐氏的精銳將領,亦步亦趨的跟上了巫鐵。

在令狐堅身後的幾個令狐氏將領體內,有巫鐵極其熟悉的重器波動傳來。

恰恰好,還就是五行道人寄託神魂,斬出分身所用的那五件五行秘寶的子體。

巫鐵不由得暗中好笑,令狐氏擺出了一副堂皇大度的模樣,但是暗地裡,還是防了他一手啊。畢竟,巫鐵獻上第一軍的首級和頭顱,有可能是投名狀,也有可能是苦肉計。

萬一巫鐵玩一次圖窮匕見的把戲,藉助黑天鼎的力量近距離刺殺令狐青青……是吧,這事情不就有點尷尬了么?所以,令狐氏還是很小心防範著。

巫鐵緊跟著令狐阿一,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青丘宮。

青丘宮,就是大晉神國的九霄殿,大殿內的陳設絲毫沒變,只是令狐青青的皇座後面的巨型屏風,上面的雕飾圖案從龍形變成了狐形。

一條生了十條尾巴的神駿天狐,懶洋洋的一爪子按在了太陽上,一爪子按在了月亮上,一副手掌日月、操控宇宙的高高在上的威嚴氣派。

令狐青青微笑著,坐在屏風前的皇座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巫鐵。

巫鐵走到了距離皇座只有十幾丈遠的地方,然後肅然抱拳,向令狐青青行了一個軍禮:「臣玉州公霍雄,參見青丘神國神皇陛下。」

大殿內,無數文武臣子目光閃爍,死死的盯著巫鐵。

曾幾何時,巫鐵是司馬氏兩代昏君最信任的臣子,從西南一路提拔,甚至最後讓他取代皇族親王,接管皇城兵馬司,攪擾出了天大的風波,甚至一段時間內和令狐氏頗有水火不容之勢。

可是誰能想到,風雲變幻如此之快。

令狐青青發動得如此果斷決絕,絲毫不給人一點點緩衝的時間。

司馬氏輸得這麼乾淨利落,司馬芾自盡跑路,司馬賢乾脆禪讓,將大好河山交給了令狐青青。

而眼前的這位大晉神國的最後一任皇城兵馬司的大統領,居然如此狠辣決然的,藉助黑天鼎和四靈戰艦的威力,突襲藏匿在玕州的第一軍,一戰斬殺第一軍麾下忠勇將士無數,更將第一軍和他的兩個兒子的頭顱連帶著神胎帶了回來。

第一軍,號稱大晉軍中戰力第一的第一軍。

第一軍的兩個兒子,第一無雙、第一無敵,他們不僅僅名字威風霸道,他們的修為也的確強橫,在大晉軍方,同樣是威震一方的軍中巨頭,在令狐氏同輩人中,在大晉所有將門的同輩人中,根本找不到抗手。

西南一戰,如果不是令狐青青背後搗鬼,以第一軍、第一無雙、第一無敵父子三人的手段,就算大武神國軍勢兇猛,雙方最多僵持,怎可能淪入到潰敗的局面?

可惜了……一代勇將,可惜了。

「拿來。」令狐青青伸出手,向令狐阿一點了點頭。

令狐阿一捧著紫金托盤,快步到了令狐青青面前,將三顆頭顱放在了令狐青青面前的龍案上。

三位令狐氏的長老則是托著三件禁器,將第一軍、第一無雙、第一無敵的三道神胎,同樣放在了令狐青青的面前。

令狐青青眯著眼,仔細的打量著三顆頭顱。

作為曾經的,唯一一個在大晉軍方能夠和令狐青青扳手腕的軍方大佬,令狐青青對於第一軍,自然是熟悉到了無法再熟悉的地步。

甚至是第一軍年幼時什麼時候換的牙,第一個女人是誰,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打了第一場架,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挨了第一刀,平日里最愛吃什麼菜,喝什麼酒,吃什麼茶,令狐青青都了解得極其詳細。

畢竟,想要擊敗一個敵人,就必須對這個敵人了解得最為透徹才行。

小心的掰開第一軍頭顱的嘴巴,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口腔,然後認真的摸索著,搬弄了一陣第一軍的耳朵、眼皮、鼻孔等細微處,令狐青青甚至不顧神皇之尊,湊到第一軍的頭顱前,仔細嗅了嗅他頭顱上的味道,最終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嚇,你,真被斬掉了頭顱。這顆頭,的確是第一軍的……可惜了……阿一啊,記住了,仔細的將其保存妥當,事後,將他和他的屍身縫合,給他一個全屍下葬吧。」

巫鐵就在下方瓮聲瓮氣的咕噥了一聲:「陛下,第一軍乃叛逆首腦,臣……只取了他的頭顱,至於他的身軀,卻是被黑天鼎整個絞碎了、湮滅了。」

令狐青青呆了呆,然後他就大笑了起來,他看向巫鐵的目光中,就多了一絲欣賞、快慰之色。

「如此?嗯,第一軍曾說,他最討厭金銀凡俗之物,說那些物件於國於家無用……嘿嘿,用純金,給他造一具身軀,然後將他的頭顱和純金之身縫在一起,讓他安葬吧。」

笑了笑,令狐青青看向了被禁器禁錮著的,第一軍的神胎。

「哦,不對,不對,第一老兒,你的神胎只是重創,並沒有崩碎、湮滅……嚯嚯,朕下令將你的頭顱安葬,其實你並不能算是已經死了,是不是?」

令狐青青無比快慰的看著第一軍的神胎,然後他一把捏碎了禁器上懸浮著的黑氣,將第一軍受到重創的神胎一把抓住了手中。

雙眸中點點青光噴出,猶如長針刺進了第一軍的神胎中。

第一軍的神胎髮出凄厲的慘嗥聲,瘋狂的在令狐青青的掌握中掙扎抽搐起來。

令狐青青眸子里無數字跡、光影不斷閃過,他悍然正在用神魂秘術,對第一軍的神胎進行搜魂。

第一軍,在令狐青青心中絕對屬於心腹大患的那種狠角色,就算令狐氏族中有精通搜魂之術的長老,就算在朝堂上當著這麼多文武大臣的面親自出手有點丟臉,但是令狐青青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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