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青想要口供。
所以很快有了口供。
面對全家人的生死選擇,又被最殘酷的刑器狠狠招待了一頓,再加上令狐氏長老的搜魂威脅,司馬雁哆哆嗦嗦的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果然,他是『飛燕』成員。
他們的宗旨就是,匡扶皇室,奪回皇權,讓大晉神國的神皇威嚴,如開國神皇那時一般,威臨天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左相、右相兩個臣子架空了權力。
對於司馬氏皇族而言,這是多麼高尚、崇高的使命啊。
所以,很多司馬氏皇族的旁系子孫,那些算得上精英的族人,紛紛加入了『飛燕』。
他們,加上大批從大晉神國各地寒門、民戶中挑選出的天才少年,經過秘密的培訓後,就成為了一代又一代『飛燕』的成員,在暗地裡為司馬氏皇族做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說,這些年金花州胡家的一些族人失蹤。
比如說,這些年令狐氏本家的一些族人隕落。
比如說,這些年效忠令狐家的一些將領遇刺。
甚至,令狐氏的封地中,一些珍稀的天才地寶被竊取,一些珍貴的礦產被盜挖,一些隱秘的典籍被拓印等等,好些對令狐氏本家實力造成了不小損失的事情,都是『飛燕』所為。
司馬雁修為很高,在司馬琇的曾孫子中,他第一個踏入胎藏境。
而且他是大晉神國開國神皇老祖的瘋狂崇拜者,他堅定不移的相信司馬氏皇族的血脈,是大地上最尊貴的血統。所以為了司馬氏皇族的利益,他可以不惜一切犧牲。
因此司馬雁就成了『飛燕』在安陽城外的一個中等頭目,掌握了不少『飛燕』的渠道和檔案,他也的確為『飛燕』做了不少事情。他甚至……十幾年前,令狐氏兩個頗有培養潛力的少年莫名被人毆殺,就是司馬雁親自下的手。
這一次,銀魚兒的肉身,是被『飛燕』的更高層秘密運送過來,讓司馬雁妥善保管。
至於說銀魚兒的神魂,司馬雁的確不知道她的神魂在哪裡……不過想來,應該在『飛燕』的高層手中,畢竟她的肉身是被他們送來的嘛。
短短一刻鐘內,被家人的生死選擇逼得沒有選擇,又被酷刑嚇破了膽,在生死之間露出了他骨子裡的怯弱和虛弱本質的司馬雁,終於交代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他的所有下級的聯繫方式,以及他知道的,一些下級的居所和身份等等。
還有他說掌握的,所有上級的聯繫方式、聯繫地點,乃至他曾經見過的,兩位上級在安陽城內的居所等等。
讓令狐青青詫異的,司馬雁的某位上級,居然還是一名頗有實權的司馬氏皇族直系,是皇城內務殿的一位殿監,而且自身也有著親王的封爵。
巧不巧的,前些日子令狐青青帶人逼宮司馬芾,隨後司馬芾帶著浮屠塔遁走,令狐青青當即下令將安陽城內的司馬氏族人一一抓捕,然後送去城外的某處精心準備的監牢。
而這位內務殿的實權親王,他和他的幾個嫡系子孫,並沒有出現在被抓捕的名冊上。
「就是他了,司馬耷,想不到這個平日里溫吞如水的傢伙,居然還是司馬氏的一著暗棋。」令狐青青冷笑:「就是不知道,這廝的事情,司馬賢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如果司馬賢知道『飛燕』的存在,老夫也不得不讚歎一聲,不愧是我大晉的神皇,裝昏君都裝得這麼像。」
搖搖頭,令狐青青再次怪笑:「如果他不知道,那就真的太有意思了,他司馬賢都不知道自家的皇親國戚們,居然組建了實力比『狐尾』絲毫不弱的『飛燕』在暗地裡折騰……這是什麼個意思啊?」
「如果不是老夫替他挖出來了『飛燕』,難不成他司馬氏自家內部,也要改朝換代一番么?」
令狐青青笑得格外的殘忍:「說了要殺一半,就要殺一半……去,當著城外那些司馬氏族人的面,挑一半老弱婦孺殺了。看看他們能否忍住不說出自己的身份,看他們能否繼續替『飛燕』保存秘密。」
冷哼一聲,令狐青青喃喃道:「你們,隨我去見一見,我們的太上皇陛下。」
城外,曾經司馬芾幽禁司馬賢的皇家林苑,如今已經被青丘軍團團包圍,林苑內不多的太監和宮女,則是被集中看押,司馬賢身邊,儘是膀大腰圓的、令狐氏精心調教出來的,一個個彪悍如猛虎的悍婦。
林苑後園裡,清澈見底的小湖旁,司馬賢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張石桌旁,低頭獃獃的看著湖中游來游去的錦鯉。他身上悍然貼了幾道材質非金非玉的黑色符籙,黑色的電芒閃爍,猶如枷鎖將他捆得結結實實,禁錮了他所有的法力修為。
三四百號身披重甲的悍婦一個個陰沉著臉,面無表情的死死盯著司馬賢。
她們得了死命令,司馬賢身份重要得很,輕易死不得,傷不得,更是逃脫不得,無論他吃喝拉撒,總要隨時有人在身邊。
司馬賢是逍遙享受慣了的,平日里美女環繞的時候,他心情自然無比的美好。
可是如今一群長得不說醜陋,卻也頗為猙獰兇猛的悍婦整日里寸步不離,可想而知他是什麼心情。
「爾等……還當朕是你們的陛下么?」過了許久許久,司馬賢終於幽幽嘆了一口氣:「你們,是如何想法?要如何,施為?是芾兒那不孝子讓你們來的么?讓他過來,朕要見他!」
快步走到後園門口,恰好聽到司馬賢這番話的令狐青青心裡猛地鬆了一口氣。
按照情報,司馬芾帶著浮屠塔飛得無影無蹤,但是看方向,的確不是朝著這一片林苑來的,也就是說,司馬芾帶著浮屠塔遁逃了,卻並沒有落入司馬賢手中?
如此,甚好!
司馬氏或許還有其他的底牌,還有最後用來拚命的底牌,但是現在令狐青青不是正一點點的削弱他們的底牌么?呵呵,加上六千年前東宮之事,東宮太子司馬聖帶走的那些皇家重寶,現在的司馬氏還有多少力量還不好說呢。
「太上皇陛下,神皇陛下他……不幸隕落了,這消息,沒人告訴你?」令狐青青大踏步的走到了司馬賢面前,鎮定自若的,甚至是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司馬賢。
「令狐卿家!」司馬賢緩緩站起身,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邊的悍婦們:「這幾日突然到來的這些瘋婆子,是你的人?」
令狐青青微笑看著司馬賢:「陛下可知道『飛燕』?」
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令狐青青心中,自然是自己最聰明,司馬賢很顯然笨了一些,但是他還沒有笨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有些廢話就不用回答了。比如說,這些悍婦,當然是令狐青青派來的,既然司馬賢自己都這麼問了,令狐青青沒必要回答嘛。
「飛燕?」司馬賢獃獃的看著令狐青青:「什麼飛燕?」
「這些年,尤其是最近兩百多年,對我令狐氏造成不小麻煩的『飛燕』。」令狐青青眉頭一挑,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很是促狹的笑看著司馬賢:「看樣子,太上皇陛下您真的不知道『飛燕』?這就有趣了,他們當中有這麼多司馬氏皇族成員,還打出了匡扶皇權的口號……」
司馬賢的臉色驟然一變:「我司馬氏內部,有人……謀逆?」
令狐青青笑著鼓掌叫好:「有趣,有趣,果然是有趣,哈哈哈,太上皇陛下,臣這裡,也就不客氣了,臣需要你一份詔書,趕緊寫,速速寫,否則……」
司馬賢不問詔書的內容,而是反問令狐青青:「否則如何?」
一名悍婦看了一眼令狐青青,令狐青青眼皮一抖,這悍婦猛地走上來,一柄造型極其兇殘的鋸齒短劍『噗嗤』一聲直接從身後扎透了司馬賢的左膝蓋。
司馬賢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咚』的一下單膝跪倒在地,渾身冷汗『唰唰』的冒了出來,臉色瞬間扭曲、變得慘白一片。
「其實你沒什麼用。當年你還坐在皇位上的時候,就沒什麼用。」令狐青青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只不過,臣……不,朕想要用最正統、最正式的方式,得到大晉神國的社稷神器,這需要你們司馬氏的配合啊!」
「其他人不配合無所謂,你得配合一下……你配合好了,朕才能名正言順的面對那些天神,接受那些天神賜下的權柄。你說是不是?」
令狐青青微笑著看著一臉慘淡的司馬賢:「比如說,太陽金梭的掌控權,宗廟的祭祀權,以及其他的一些只有皇族血脈才能開啟的特殊許可權等等。」
「雖然朕已經得到了當今諸神的默許,但是這其中,還有一些程序要走,是當今諸神都無法繞開的程序。這,當然需要陛下您的配合。」
攤開雙手,令狐青青幽幽道:「不過,陛下想必也知道,就算您不配合,其實也有一個辦法,讓我令狐氏順順利利的接替司馬氏,成為這一片江山沃土的主人……只是那個辦法,您從未和朕說起過,可是朕知道,朕明白,朕其實不介意用這種雷霆手段。」
司馬賢表情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