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1章 重傷,接管

巫鐵身後,大隊戰艦冉冉散開,從一字型的行軍陣型,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四方形齊射陣。

船艏的裝甲板滑開,露出一門門閃爍著奪目光芒的主炮。

長長的晶體炮管從船頭伸出,長有數百丈的多面棱形的炮管噴涌著強光,空氣中響起了『嗤嗤』的尖銳嘯聲,大量細細的電光從炮管中噴出,將附近的空氣洞穿。

從古兵司工場內飄出的灼熱金屬氣息中,又多了一層刺鼻的,空氣被強大的電流電離後特有的臭味。

公羊慎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他面沉如水,看著巫鐵肅然道:「玉州公,一如下官的名字,還請玉州公謹言慎行,行事之前,先要多多考慮清楚才好。」

巫鐵笑看著公羊慎行,他反問道:「謹言慎行?敢問,工殿可是大晉神國的工殿?」

公羊慎行沉默,然後點頭。

巫鐵繼續問他:「工殿下屬的古兵司,可是大晉神國的古兵司?」

公羊慎行沉默,繼續點頭。

巫鐵繼續追問:「古兵司內的一應工場、工場、工匠、技工,是否都是大晉神國的財產?」

公羊慎行咬牙,然後他用力閉著眼,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些問題,只有一個標準答案,公羊慎行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

巫鐵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本公手持當今神皇司馬芾陛下的神皇令,所至之處,如陛下親臨,本公因為軍國大計,要接管古兵司,行軍管之事,難不成,有錯么?」

公羊慎行沉默了一陣子,然後他吐出一口氣,抬起眼來,看著巫鐵:「玉州公說得再對不過,玉州公的每一句話,都佔盡了道理……但是,古兵司關係重大,除非神皇陛下親臨,否則……單憑一……一……」

眨巴著眼睛,看著巫鐵手中那三尺六寸長,造型奇異的『神皇令』,公羊慎行的舌頭卷了卷,好容易想到了一個比較恰當的詞:「否則,單憑這一『根』神皇令,恕下官無法從命。」

公羊慎行肅然看著巫鐵。

公羊氏和令狐氏不同,公羊氏的理念、還有行事手法,都和霸道的令狐氏迥異。從骨子裡說,公羊氏還是『比較尊重』司馬氏的皇權的。

但是,古兵司太過於重要,甚至可以說,古兵司是公羊氏在大晉神國的安身立命的本錢。沒有了古兵司,公羊氏的家族底蘊雖然依舊強橫,但是面對令狐氏,無疑是全面落了下風。

如今的公羊氏還能和令狐氏抗衡,大家保持了大致的實力和勢力的均衡。

但是古兵司一旦有失,公羊氏的基教就空缺了一大塊,面對令狐氏,公羊氏就只能被按在地上毆打,一如前些日子,公羊三慮將令狐青青按在九霄殿的地板上加以老拳一般。

公羊慎行,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古兵司交給巫鐵。

所以,他給巫鐵出了個難題——除非司馬芾親自到場,否則他不會交出古兵司。

同時,他也維持了公羊氏尊重皇權的底線,只要司馬芾真箇親自到場了,公羊慎行絕對會將古兵司的控制權交給司馬芾。

但是公羊慎行心知肚明,如果司馬芾真箇從安陽城動身,那麼公羊三慮肯定會比司馬芾更早趕到古兵司。只要公羊三慮在場壓陣,他就不信,司馬芾會撕破臉得罪公羊三慮,堅持將古兵司納入皇城兵馬司的掌控。

公羊慎行,想得極其周全,他的應對手法,完全妥當,沒有任何的紕漏。

他扛不住巫鐵,但是公羊三慮扛得住司馬芾……這就是公羊慎行的計策。

巫鐵笑呵呵的看著公羊慎行,他左手五指輕輕旋轉著手中的神皇令,幽幽說道:「原來,神皇令在公羊大人面前,是沒什麼效果的。嗯,嗯,必須陛下親自到場,公羊大人才會交出古兵司……」

『嘖』的嘆息了一聲,巫鐵搖了搖頭:「嗯,本公行戰時軍法,想要軍管古兵司,看樣子也不好使?」

公羊慎行笑得很謙遜:「玉州公,不是下官故意為難,而是歷代神皇都有旨意,古兵司是神國極其緊要的戰略重地,是神國最後的安身立命之本,傾大晉之力,也僅此一處古兵司,可以製造這等上古神魔戰傀。」

嘆了一口氣,公羊慎行沉聲道:「下官職責所在,除非陛下親自到場,以玉璽關閉整個古兵司的城防禁制,接管整個古兵司,否則單憑一根神皇令,下官萬萬不敢從命。」

微微一笑,公羊慎行微笑道:「或者,下官陪同玉州公,前往安陽面見陛下?若是陛下當著滿朝文武大臣,親自下達聖旨,命令下官交出古兵司,那麼下官定然遵從旨意。」

公羊慎行一番話說得極其周全,滴水不漏。

要麼司馬芾親自到場,要麼他陪著巫鐵去安陽城覲見司馬芾,當面求取司馬芾的聖旨。

總之,單憑一根神皇令,公羊慎行是不敢將國之重器交給巫鐵的。

有理有據,應對得當,巫鐵居然無法從法理上挑剔出半點兒毛病。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無論是司馬芾親自到場,還是去安陽城覲見司馬芾,總之,公羊三慮有足夠的時間插手。而只要公羊三慮插手了,基本上古兵司就不可能落入巫鐵手中。

不提公羊三慮自己的手段,就說令狐氏……令狐青青寧可公羊三慮繼續執掌古兵司,也不可能將古兵司交給巫鐵掌控啊!

巫鐵無奈的看著公羊慎行,人才啊,真正是人才。

「真是,可惜了。」巫鐵搖了搖頭。

「可惜了?」公羊慎行不解的看著巫鐵。

下一瞬間,一道流光疾掠而過,這道流光快得不可思議,從上萬里外的天穹之下突然出現,只是一閃就到了公羊慎行身邊,然後一聲慘嚎,公羊慎行的胸膛被破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鮮血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帶動,向後噴出了數百丈遠。

血霧噴洒中,在場幾乎沒一個人能看清那一道流光的來龍去脈,只是一閃,流光就消失在萬里外的天穹雲霧之中。

瞬息間……大概是一彈指的百分之一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內,那一道流光縱橫兩萬里,瞬息往來,直接重傷了修為同樣是胎藏境巔峰的公羊慎行。

如此遁光,如此神通,如此手段,如此的強大到毫無道理可言。

公羊慎行獃獃的瞪大眼睛,嘴裡好容易擠出了兩個字:「好快……」

公羊慎行一直繃緊了神經,他知道巫鐵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所以他做好了和巫鐵翻臉的準備。

他已經暗自扣住了古兵司的掌控法印,只要一聲令下,古兵司中庫存的近千萬巨神兵就會傾巢而出,頃刻間淹沒掉巫鐵帶來的這一支艦隊。

同時古兵司內外,山嶺中埋伏的那些浮空戰堡,還有山體內口徑驚人的巨型主炮,也都會齊齊轟擊,將巫鐵的這支艦隊徹底葬送在這裡。

作為大晉的戰略要地,古兵司的防禦力量超乎尋常人的想像,就算是鎮魔軍、盪魔軍、神武軍中任何一軍單獨來攻打,都絕對是鎩羽而歸的下場,沒什麼可能將方圓數千里的古兵司打下來。

可是公羊慎行真沒想到。

他居然會如此輕鬆的被人重傷。

那流光只是一閃,他沒能看清來者是誰,沒能看清對方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手段,只是流光閃了閃,他的胸口就受到重創,直接被洞穿了身軀。

心臟受損,脊椎骨被一擊兩段,更有一股凌厲的先天庚金煞氣從傷口直透五臟六腑,差點將他的身軀整個絞碎。

讓公羊慎行震驚的是,他身上佩戴了三件主動觸發的防禦秘寶。

作為公羊氏的嫡系子弟,負責執掌古兵司這等關係著家族身家性命的要地,公羊慎行這三件防禦秘寶,都是家族辛辛苦苦耗費上萬年時間,好容易搜羅到的先天之物。

三件先天靈寶級的防禦秘寶,靈性強大,面對危險可以自行激發的防禦秘寶,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那人突然出現,重傷了公羊慎行,而且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後,三件靈寶才好似從噩夢中驚醒一樣,『嗡嗡』聲中,一鍾、一塔、一件流霞綵衣才從公羊慎行體內湧出,化為三重祥光將他緊緊包裹在內。

公羊慎行的嘴裡不斷噴出血來,他哆嗦著看著巫鐵,死死的盯著他的表情變化。

巫鐵冷靜的看著公羊慎行,眸子里閃過一絲譏誚之色。

公羊慎行頓時心知肚明,襲擊者是巫鐵安排的,絕對是巫鐵安排的。

隨後,公羊慎行只覺一股子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的身體哆嗦著,後心的汗毛一根根豎起,莫名的感到了極大的恐懼。

這玉州公……沒有他看起來這麼簡單啊!

又或者,他背後的人沒有這麼簡單?

如此快的遁光,公羊慎行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就算是家族中偷偷藏匿的那幾位神明境的老祖宗,他們的遁光也沒有這麼快。

如此底蘊……『玉州公霍雄』深受兩代神皇寵信,他手上有兩代神皇的神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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