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4章 驅逐,清理

孫不病昂首挺胸,底氣十足的盯著巫鐵。

他絲毫不怵巫鐵。

論出身,論軍銜,論人脈,論靠山,他哪一點比『霍雄』這新鮮出爐的玉州公差?

當然,『霍雄』是一品公爵……但是他孫不病的父親也是世襲的一品公爵,在孫不病看來,未來這一品公的爵位自然是他囊中之物。

唯一值得擔憂的,是東苑禁軍那一屁股爛賬。

可是爛賬已經被他下令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孫不病傲然看著巫鐵,指著巫鐵身後火冒三丈的火燥燥呵斥道:「霍雄,管好你的手下。區區荒野異族,膽敢呵斥大晉將領,我就算將他就地格殺……」

巫鐵打斷了孫不病的話:「好啊,來,你來殺!」

一聲呵斥,巫鐵座下龍馬很乖巧的向一旁側移了幾步,火燥燥『嘎嘎』笑著,用力拍了一下座下的那頭體型巨大的熔岩巨蜥,凶神惡煞般向前行了幾步。

「你要殺我?」火燥燥的身體急速的變化著,從類人形態變成了一團粘稠的、燃燒的岩漿形態。他本身就是烈焰之精,轉化形態後,通體高溫繚繞,火光噴涌,更有粘稠的火漿一點點的滴下,落在地上將地面燒出了一個個海碗大小的窟窿。

他座下的熔岩巨蜥也是低沉的咆哮著。

這種熔岩蜥蜴是西南山嶺特產,巢穴就在火山岩漿中,性喜高溫,是火精一族最佳的伴生坐騎。

火燥燥座下的這頭熔岩巨蜥陪伴他已經有千多年了,自身修為也達到了胎藏境的水平。只是因為種族血脈、天賦的問題,這頭熔岩巨蜥沒能化形而出,但是戰力絕對恐怖。

恐怖的氣息碾壓孫不病。

自身只是胎藏境初階修為的孫不病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他固然是大晉一品將軍,可是他的這個一品將軍的水分太大,如果不是司馬芾給他運作,憑藉東苑禁軍的特殊情況不斷的破格提拔,以孫不病的才幹,他現在大概也就是一個普通的七八品校尉。

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甚至連打架鬥毆都沒參加過幾次的孫不病,如何扛得住火燥燥的威壓?

幾個生得牛高馬大的禁軍將領猛地沖了上來,猶如一群忠心護主的獵狗,齜牙咧嘴的擋在了孫不病的身前。

一名身高丈外的將領怒喝道:「作甚?作甚?膽大異族,你膽敢謀害大晉將領?這是死罪!」

巫鐵輕哼了一聲,他揮了揮手,火燥燥收起了身上火光,重新化為人形,催動坐騎向後退了幾步。巫鐵看著這群咋咋呼呼的禁軍將領,輕聲說道:「好了,不要裝模作樣了,該燒掉的東西,已經全部燒掉了吧?」

孫不病臉色一變。

一眾禁軍將領臉色驟變。

他們一個個作聲不得,猶如呆鳥一樣看著巫鐵。

巫鐵冷冷的看著他們,慢悠悠地說道:「拖延了這麼長時間,若是連自己的一屁股爛賬都沒能處理乾淨,你們也都是該死了。好了,擂鼓聚兵,本公,要檢閱東苑禁軍,一應交接手續,還請孫不病孫將軍你配合一下。」

孫不病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一眾禁軍將領更是灰溜溜的,一個灰頭灰臉的相互使著眼色,同樣不能吭聲。

過了好一陣子,孫不病才喃喃道:「最近,大武入侵,安陽城周邊,多有大武姦細潛入破壞。這東苑,是我大晉皇家獵苑,他們自然也加派人手,大肆侵擾,所以……」

巫鐵擺了擺手,淡然道:「這話,不要給我說,去給皇城兵馬司解釋罷?」

古怪的咧嘴一笑,巫鐵幽幽道:「大武的姦細,不下手刺殺東苑校尉,反而去放火燒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我如果是大武的密探頭子,這種蠢貨,是一定要親自下手打死的,孫將軍以為呢?」

孫不病被巫鐵的目光逼得喘不過氣來。

巫鐵更笑得燦爛了一些:「還有,孫將軍這麼快,就知道是大武的姦細在東苑大肆破壞?」

搖搖頭,巫鐵盯著孫不病冷聲道:「既然孫將軍都知道了,為什麼不帶兵去搜捕圍剿那些大武姦細,反而在這裡慢悠悠的和本公東拉西扯呢?難不成……孫將軍和那些大武姦細有交情?」

但是很快的,孫不病就回過神來,他氣得狠狠跺了跺腳,指著巫鐵厲聲喝道:「霍雄,你……你話裡面夾槍帶棒的,什麼意思?啊?啊?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你……」

巫鐵猛地揮出一條龍皮鞭子,狠狠一鞭子抽在了孫不病的身上。

一聲脆響猶如炸雷一樣,孫不病身上的軟甲、戰袍被一鞭子抽得粉碎,一條深可及骨的裂口幾乎將他的身體撕成了兩片。孫不病猶如風中落葉一樣翻滾著,一路噴洒著鮮血被抽飛了數百丈遠,一頭撞在了一株古樹上,硬生生將十人合抱粗細的古樹撞得攔腰折斷,這才停了下來。

一鞭子差點將孫不病抽死。

一眾禁軍將領齊聲吶喊,好幾個腦子裡缺根筋的傢伙拔出兵器就要衝向巫鐵。

他們還沒動手,幾個木精長老突然開弓射箭,幾個手中有兵器的禁軍將領齊聲慘嚎,每人的右肩都被一支箭矢洞穿,箭矢上木精秘制的麻藥急速發作,他們的身體晃了晃,頓時癱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巫鐵慢悠悠的掏出了司馬無憂昨夜給他的神皇令,手指在金燦燦的令牌上輕輕的敲了敲。

「看看清楚,當今神皇的神皇令……嗯,你們想要造反么?本公很樂意幫你們抄家滅族!」

一眾禁軍將領全傻眼了。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枚神皇令,一個個噤若寒蟬的,身體下意識的哆嗦著。

這些東苑禁軍的將領們,他們直屬皇城兵馬司,這是獨立於大晉軍部之外,直屬大晉神皇直轄的禁軍體系。換句話來說,大晉神皇就是他們的直接主宰者,神皇的意志,可以絕對主宰他們的生死。

這和軍部的將領還不同。

軍部的將領就算冒犯了司馬賢,只要令狐青青出面擔保,司馬賢也拿那些軍部直轄的將領沒太好的辦法。

可是他們禁軍體系的將領么,他們幾乎等同大晉皇室的家奴,司馬賢想要砍掉他們的腦袋,令狐青青也好,滿朝文武也好,絕對不會有人出頭為他們求情的。

巫鐵手中的神皇令,對這些禁軍將領而言,就是追魂令牌!

「臣等,叩見陛下!」一眾之前還底氣十足的禁軍將領一下子全軟了,他們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地上,腦門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甚至不敢抬頭多看巫鐵一眼。

巫鐵冷冷的看了這些傢伙一眼,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本公最是與人為善不過的……最是不願意傷了袍澤和氣的……本來呢,事情可以很圓滿的解決的,你們這位孫不病孫將軍,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為什麼一定要再三挑釁本公,逼得本公出手呢?」

一眾將領不敢吭聲。

被巫鐵一鞭子差點將身體抽成兩段的孫不病哆哆嗦嗦的,好容易掏出了一顆療傷保命的丹藥吞進腹中,渾身抽搐著,極其艱難的站起身來。

隔著數百丈距離,孫不病直勾勾的盯著巫鐵手中的神皇令看了一陣子,他身上的驕狂之氣,心中的跋扈之意徹底消散,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同樣一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說到底,他雖然是東宮心腹,可是東宮太子司馬芾的全部權勢都來自於司馬賢。

面對代表了司馬賢御駕親臨的神皇令,他這個東宮心腹如果還敢炸刺,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孫不病將巫鐵恨到了骨子裡。

「該死的霍雄,你既然得了神皇賜下的神皇令,代表神皇行事,你,你,你,你怎麼不早說?」

「山水有相逢,咱們走著瞧!」

孫不病在心裡發狠。

巫鐵不僅僅奪走了他東苑校尉這個油水豐厚的職司,更是重重的抽了他一鞭子,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打了他的臉……孫不病已經將巫鐵當做了生平的死敵。

有神皇令開道,沒人再敢當面鬧幺蛾子。

巫鐵帶著數百五行精靈長驅直入,來到了東苑禁軍的駐地。

這是東苑內的一座軍城,城牆長寬百里,看規模,當年駐紮在軍城中的士卒定然不少。

這樣的軍城,在東苑內一共有九座,按照九宮方位分布在東苑山林之中。

但是如今,也只有這編號為『乾宮』的軍城,還有士卒駐紮。

而且這乾宮軍城也顯得格外的凋敝,就連四方城門口上的旗幟,都破破爛爛的,比民間百姓家的抹布還有所不如。

乾宮軍城外,長滿了野草的校場上,巫鐵端端正正坐在了塌了一角的檢閱台上。

看著前方茂密蒼翠的『草原』,巫鐵不由得伸手捂住了額頭:「諸位,諸位將軍嘿,這是校場,還是牧場?」

一眾禁軍將領,還有絡繹趕來的數十名禁軍軍官都沒吭聲,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就好像木頭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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