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六名命池境高手,就此退去。
走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他們也沒有半點堂堂命池境大能被後生晚輩逼迫退卻,顏面受損後應有的惱怒,很堂皇的就此退向了大龍城。
所為的,就是魯嵇手中那個圓盤,以及魯嵇口稱的他在大龍城中埋下的蒼炎破壞彈。
巫鐵很認真的看著幾個頭也不回大踏步離開的大漢,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六道宮的清規戒律……我喜歡守規矩的人……我喜歡這種,把弱者也當做平等的生命對待,不視蒼生為螻蟻的人。」巫鐵讚歎了一聲,然後轉身就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巫女憋紅了小臉蛋,用盡全力的揮動風雲幡,煙雲翻滾,隔絕了一切氣息和聲音,沒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通行的痕迹,捲起一行人倉皇逃跑。
魯嵇在大龍城埋下了很多蒼炎破壞彈?
姑且這事情是真的吧,魯嵇也不可能一直站在通道口威脅六道宮的人。等他們排除了大龍城內的那些蒼炎破壞彈後……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尤其是……
煙雲翻滾,狂風呼嘯,一行人帶著幾頭碩大的坐騎載波載浮的順著甬道急速逃竄,巫鐵大聲的問魯嵇:「你真的在大龍城裡面埋下了這麼多蒼炎破壞彈?」
魯嵇乾笑了一聲,很堅定,很乾脆的搖了搖頭。
「就一顆……我臨走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隨手丟在了我那房間的床下。」
魯嵇尷尬的笑著:「我在魯家,是出了名的不務正業……蒼炎破壞彈的製造圖紙,是石家從礦脈中找到的一處秘境里得來的,魯家的長輩和兄弟姐妹不感興趣,我就拿了過來。」
石飛愕然看了魯嵇一眼,還有這事?
嗯,應該有吧,石家的礦隊到處亂挖,經常挖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還有不少古代的奇詭之物。挖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圖紙,然後高價賣給魯家這些冤大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不過,我從魯家得到的資源有限。」魯嵇有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好容易,才偷……不,才收集了一點魯家那一道蒼炎的火力,製成了這麼一顆蒼炎破壞彈。」
巫鐵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用力的拍了一下巫女的小腦袋:「巫女,加快速度……只有一顆蒼炎破壞彈……六道宮的那群傢伙,很快就會追上來……」
一旁的炎寒露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輕聲說道:「倒也不用太著急,或許,他們沒工夫來追殺我們……」
巫鐵、石飛、魯嵇、鐵大劍,還有老白、巫女,同時看向了炎寒露。
炎寒露的小臉微微一紅,她輕聲道:「六道宮的人要來追我們,也要等他們找到所有的蒼炎破壞彈,徹底排除了一切後患才有可能……魯嵇說,他在城裡丟了三百多顆蒼炎破壞彈……」
石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他拍打著肚皮,歡快地笑道:「可是,實際上只有一顆……他們就算找瞎了眼睛,也找不到第二顆、第三顆……六道宮的人腦子裡一根筋,他們肯定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而不是魯嵇騙了他們……」
石飛說六道宮的人腦子裡都是一根筋的時候,被一拳轟飛,此時還在不斷咳血的鐵大劍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巫鐵掏出了一顆紅色的元果,隨手遞給了鐵大劍。
這是六道宮用來交易《羅漢伏魔刀》的資源,這果子名為『龍涎果』,傳說是沾染了巨龍的口水,又經過地火之力常年熏培才生出的好東西,最能滋養血氣、壯大生機,用來療傷是很好的。
可憐鐵大劍,他鬧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他被六道宮轉手『賣給』巫鐵的時候,除了一套衣服和隨身的兵器,他身上的乾坤袋,還有他所有的個人私產都被戒律殿沒收了。
現在的鐵大劍窮得叮噹響,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個銅子兒。
鐵大劍很乾脆的接過了龍涎果,連皮帶核的一口吞了下去。作為三百年經驗的老傭兵,賣命給僱主,就應該是吃僱主的、喝僱主的,這是行規,鐵大劍收下這顆龍涎果,可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風雲幡翻翻滾滾,捲起巫鐵等人向前疾走。
這一次,巫鐵一行人有了鐵大劍這頭識途老馬,他們盡走一些尋常人根本不知道的隱秘通道,避開了往來的商隊和旅人,順順噹噹的繞過了瀕臨大龍域的下一個大域,繞過了十幾個大小石窟後,最終來到了六道宮和媧谷的交界處。
一路上巫鐵和巫女接替驅動風雲幡趕路,一連大半個月沒有停歇,巫鐵固然累得渾身酸軟,巫女雪白粉嫩的小臉蛋都瘦了一小圈,下巴尖尖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好了,媧谷是周邊數十個大域中,最蠻橫不講理的一個大勢力。」到了這附近,鐵大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沉聲道:「六道宮,絕對不會在這裡動武,這裡去媧谷還有兩三天路程,我們可以休息一下了。」
巫鐵也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是真的累得快散架了。
一行人找到了一個瀕臨暗河的中等岩洞,在幾個出口附近都讓老白做了一些預警的小機關,石飛很熟練的用狼牙棒從暗河中敲了十幾條大魚帶了回來,鐵大劍升起了篝火,炎寒露很熟練的開始烤制魚肉。
巫鐵四仰八叉的躺在篝火旁,渾身每個骨節子都舒服得直哼哼。
巫女四仰八叉的躺在巫鐵胸口上,雙手抱著風雲幡,眯著眼睛很愜意的嘆了一口氣:「爹爹,餓了。」
魔章王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歪歪斜斜的坐在了巫鐵身邊。
這一路上,大家只顧逃避六道宮可能的追殺,真的是日夜兼程的趕路,路上就短暫的休息了兩三次,每次不過一兩個時辰,根本沒時間交流。
魔章王坐在巫鐵身邊,低沉的咕噥了一句:「謝謝。」
巫鐵眯著眼,只覺困意一波波的涌了上來,他很好奇魔章王的故事,但是現在他真心沒精神和魔章王說話:「不客氣……有話,等我睡醒了說……如果不願意,也沒必要說。反正,大家是自己人。」
一句話還沒說完,巫鐵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巫女則是突然變得精神抖擻的坐了起來,她盤著腿兒,面對著魔章王,坐在了巫鐵的胸膛上,很認真的看著魔章王:「說吧……爹爹不聽,巫女聽。」
魔章王張了張嘴,看了看巫女,他伸出手,雙手抓住巫女的小臉蛋向左右輕輕一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的故事……小丫頭不適合聽,所以……餓了?吃肉……」
魔章王抓起一個獸皮口袋,從裡面掏出了一大塊半路上熏烤得半生不熟的肉乾遞給了巫女。
巫女皺起了眉頭,她看看魔章王手上那暗紅色散發出血腥味的肉乾,再看看炎寒露手上烤得『滋滋』冒油、金黃肥美的魚肉,狠狠的向魔章王翻了個白眼:「壞人……」
魔章王乾笑了幾聲,巫女舉起風雲幡,狠狠的一竿子戳在了魔章王的鼻子上,差點沒把他的鼻孔給戳得翻了起來。
方圓百來米的石洞內,烤魚的香氣向四周擴散,石飛和老白、鐵大劍摸出了幾壇老酒,有滋有味的坐在篝火旁喝著。
魯嵇依舊讓自己的金屬蜘蛛用長長的節肢化為金屬籠子,自己藏在金屬籠子里,認真的雕琢著一發劇毒雲爆彈上的魔導符文。他手邊放著那桿口徑驚人的短筒雙管獵槍,兩盒子爆裂彈整整齊齊的碼在手邊。
小小的石洞內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溫馨感,巫女和魔章王笑鬧著,魔章王似乎很有孩子緣,一直以來顯得過於老成、深沉的巫女,第一次爆發出了豐富的情緒。
巫鐵『呼呼』的打著呼嚕,浩然正氣自發的在體內運轉,一路上為了趕路逃命,瘋狂催動風雲幡時為了補充法力,巫鐵吞服了大量的元草。
好些元草的精華沉澱在體內沒能來得及吸收。
浩然正氣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爐鼎,將那些藥力精華強行催動,讓其化為一團熾烈的火焰在巫鐵體內往來翻滾。
一縷縷金色法力不斷融入眉心金色光團,大力神魔法的基礎不斷夯實,巫鐵的肉體力量以讓尋常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不斷的提升。
《元始經》玄功悄然的自行運轉起來,在龐大藥力的催動下,一縷縷金色法力再次向天鎖重樓第一重樓無數條光絲延伸了過去。各種奇妙的體悟不斷融入巫鐵靈魂,他渾身的法力波動變得深沉而縹緲,充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靈性。
石飛幾個喝酒喝得臉皮通紅,炎寒露辛辛苦苦烤熟的肥魚,也被他們一條一條啃得乾乾淨淨,就連魚骨頭都拿去餵了石飛的那條灰岩蜥蜴。
巫鐵還沒睡醒,石飛又跑去暗河邊,操起狼牙棒,往水裡灑了一點點肉沫,吸引來了十幾條貪婪的大魚,一棍子將它們砸得半死,樂顛顛的扛著這些大魚跑了回來。
炎寒露認認真真的,將這些肥魚也烤得焦黃噴香,將篝火稍微弄得小了些,將烤魚放在篝火旁保溫。
巫女足足幹掉了兩條比她身體還要長出兩三倍的大魚,吃飽喝足的她蹲在巫鐵身邊,魔章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