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勵什麼？
鼓勵開門？
鼓勵送你去死？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秦晉眼神之中從充滿了鼓勵，就像是一個大姐姐，看著一個不敢前進的弟弟，充滿鼓勵的安慰一樣。
一分鐘很短，已經過去。
可是秦晉卻依然沒有催促，也沒有自己主動開門出去。
余驚鵲對秦晉問道：「你又何必對我如此殘忍？」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秦晉輕描淡寫的回答。
「如果我有機會，可以挽救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去？」余驚鵲期盼地問道。
「不要再來破壞我了，好嗎？」秦晉的語氣，帶著一絲渴求。
抬起沉重無比的雙手，余驚鵲用力將面前的門打開，一瞬間，好像是陽光灑進來了一樣，照射兩人。
秦晉蓮步輕移，面帶微笑，好像很滿足余驚鵲的舉動一樣。
路過余驚鵲之時，秦晉想要給余驚鵲一個擁抱，卻又怯懦的後退。
「我臟嗎？」秦晉帶著一絲擔憂問出來這句話，好似往日的面具不復存在，秦晉作為一個女人，她同樣會擔心這個問題。
余驚鵲向前一步，毫無顧忌的給了秦晉一個擁抱。
「潔白無瑕。」余驚鵲在秦晉耳邊說道。
秦晉抬手，抱了抱余驚鵲的後背，然後離開。
「記得幫我鎖門，鑰匙在桌子上，韋瀚海的箱子也在，那些錢就便宜你了。」秦晉說完，邁步離開。
余驚鵲親手開門，目送秦晉出去。
韋瀚海的錢，余驚鵲心心念念了很長時間，現在得到卻沒有一絲喜悅。
沒有去拿鑰匙，直接關門離開，因為余驚鵲想要進來，也不需要鑰匙。
回去特務科的路上，余驚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什麼。
坐在辦公室之中，余驚鵲只能看到劍持拓海張嘴，卻聽不到劍持拓海對自己說什麼。
好似一切都被余驚鵲屏蔽了一樣，他只是在等一個消息。
秦晉的素麵朝天，很少有人看到，但是今天，很多人都看了。
學術交流會，來了很多記者，他們沒有想到冰城的大明星，秦晉居然也來了。
而且今天的秦晉，格外不同。
雖然不如往日光鮮亮麗，卻又有了一番別樣的滋味。
秦晉借口說是來參加學術交流會，都是文人，不敢濃妝艷抹。
秦晉想要進去，自然是走了進去。
會場裡面的人，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翹以盼，還有人笑著打招呼。
日本人還沒有離場，他們在讓記者拍照，顯示出來他們對這些人有多麼的好。
但是之後他們就會離開，這些文人都會死，那些沒有離開的記者也會。
雖然這些記者，都是向著日本人的，但是在完成他們的陰謀的時候，日本人不介意死上幾個。
秦晉的到來，讓現場好像更加熱鬧了一點。
日本人甚至覺得，到時候讓秦晉也留下來，被炸彈炸死，好像更能增加說服力。
那麼在冰城之內，喜歡秦晉的人，也會因此恨上軍統。
日本人覺得自己的計畫不錯，帶著笑意，看著秦晉。
可是接下來，事情就生了變化。
秦晉在舞台上和大家問好，話筒就在前面，秦晉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
秦晉告訴大家有炸彈，卻沒有說是日本人準備的，立馬有人反應過來這幾天的報道，記者們還說是不是軍統準備的。
聽到這些聲音，秦晉眼神裡面划過一絲寂寥，卻沒有反駁。
只是告訴大家快離開這裡。
日本人怎麼可能聽秦晉繼續胡說下去，立馬想要阻止。
但是有些記者好像已經是看出來了一些苗頭，立馬是扭頭就跑，外面的憲兵隊只是防止不讓外面的人靠近，什麼時候想到裡面的人居然會衝出來。
記者跑了不要緊，這些文人也是一窩蜂的跑出去，日本人攔都攔不住。
憲兵隊在外面也沒有開槍，因為還有很多記者是站在外面的。
不是所有記者都有資格進去。
日本人沒有辦法將裡面的人擋住，只要跑出去一個，這件事情就藏不住。
看著站在舞台上面的秦晉，日本人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所有人都在跑，唯獨秦晉沒有。
日本人衝上去想要抓秦晉，但是卻一瞬間被秦晉殺了兩個。
日本憲兵大驚失色，一個女人，居然殺了他們兩個人。
拿著槍，憲兵隊就要開槍，卻又想要抓活的。
打鬥中，秦晉又殺死兩個憲兵，被一槍打中大腿。
秦晉絲毫沒有懼色，憲兵居然節節敗退。
看到一個日本軍官，氣急敗壞的站在一旁，秦晉拖著傷腿撲了過去。
擔心軍官出事，後面的憲兵終於忍不住開槍。
秦晉的後背，瞬間多了幾個血窟窿。
然後倒地，鮮血慢慢流了一地，秦晉如今就好似是在鮮血中，盛開的一朵話一樣。
流吧，血流乾淨，人也就乾淨了。
秦晉默默的感受帶著溫度的鮮血，從自己的身體裡面流出，帶著滿足的微笑。
秦晉死了！
外面的記者也知道了，日本人的解釋是什麼？
秦晉識破了軍統炸彈的秘密，被軍統的人氣急敗壞給殺了。
人死了，髒水還是軍統的。
甚至是日本人現在還是一口咬定，炸彈是軍統放的。
可是大家不傻。
如果炸彈爆炸了，日本人怎麼說都行，但是現在並沒有。
而且如果真的是軍統，那麼秦晉救了多少日本人？
日本人怎麼可能看著秦晉被軍統殺死？
大家心知肚明。
那些文人一個個後怕不已，卻又敬佩秦晉。
但是死了，秦晉就這麼死了。
這個消息傳來得太快了，余驚鵲坐在辦公室之中，也收到了消息。
死了？
剛才還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說話，給自己鼓勵，帶著微笑看著自己的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死就死了？
「那個大明星？」劍持拓海也吃驚，秦晉在冰城確實很有名。
余驚鵲沒有理會劍持拓海的話，他就沉默的坐著。
下班之後就回家，打開唱片機，黑膠唱片裡面，傳出來秦晉的聲音。
閉上眼睛，余驚鵲的腦海裡面都是秦晉的畫面。
黑膠唱片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
季攸寧已經回來了，她看到余驚鵲站在唱片機旁，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她沒有去打攪。
一遍放完，又來一遍。
余驚鵲不知道自己聽了多少遍，他只知道秦晉真的死了。
一個一直想要死的女人死了。
明明應該恭喜她。
逃離了這個她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的世界。
可是為什麼就是不舍和心酸呢？
明明是要恭喜她的啊。
這可這句恭喜，怎麼就說不出口呢？
歌聲戛然而止。
唱片機被季攸寧給關掉，因為余驚鵲已經站在這裡四個小時了，季攸寧擔心餘驚鵲出什麼問題。
在唱片停掉的一瞬間，余驚鵲含著熱淚心裡說道：「姐姐，恭喜，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