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躲不掉。
翻過天來，余驚鵲知道保安局今天必然會去冰城二中。
新京來的，女教師。
顧晗月必然要在保安局的調查範圍之內。
劉安年還知道多少東西？
余驚鵲真的恨不得自己是劉安年，不然怎麼可能知道劉安年心裡想的是什麼。
保安局調查的依據僅僅只是新京來的，女教師嗎？
那肯定不是，不然前面那些學校，裡面也有新京來的女教師，為什麼保安局調查之後就過去了。
證明他們在這些新京來的女教師裡面，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人唄。
所以說，新京來的女教師只是確定範圍，在將這些人都找出來之後，他們還有排除的辦法，或者是認定身份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余驚鵲無從得知。
那麼他們能確定顧晗月嗎？
保安局的人一大早就到了冰城二中，顧晗月自然知道自己已經被保安局的人盯上。
他們能找到學校裡面來，顧晗月很出乎意料，她認為劉安年不應該知道這麼多消息才對。
余驚鵲提供給組織的消息，很多是沒有送到顧晗月手裡的。
因為保安局的人雖然將冰城二中放在了最後搜查，可是也派人在門口盯著呢。
組織不方便和顧晗月見面。
因為顧晗月是從新京來的，保安局的人很輕易就調查到了，所以自然也會重點注意顧晗月。
這種情況下，組織的人怎麼敢湊上來。
所以現在顧晗月掌握的消息是什麼？
根本就不如余驚鵲掌握的多。
現在保安局的人出現在學校，而且學校裡面有意讓新京來的女教師集合，顧晗月就知道劉安年所掌握的東西，已經超出自己的想像了。
那麼接下來呢？
顧晗月的心裡緊張起來。
這種緊張，比接手南浦雲工作的時候還要緊張。
因為顧晗月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個時候的顧晗月，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余驚鵲。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如果余驚鵲在的話，一定會有辦法。
可是余驚鵲有嗎？
小姑娘，不要盲目崇拜啊。
余驚鵲就算是來了，和顧晗月的結果也差不多，那就是束手無策。
集合？
作為新京來的女教師，顧晗月只能去集合，不然豈不是直接暴露。
可是去集合也有可能是自投羅網。
因為你不知道劉安年，是憑什麼來判斷的。
顧晗月剛才在遠處看到了劉安年，劉安年不知道她的長相，但是她卻知道劉安年的長相。
保安局帶著劉安年，證明保安局是不能判斷的，只能讓劉安年來。
劉安年憑什麼？
劉安年沒有將底牌交給保安局，這是顧晗月能猜到的，因為交給保安局之後，劉安年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工作多年，劉安年也不是愣頭青，他自然要留有一些底牌。
可是劉安年會怎麼做呢？
只是顧晗月看到劉安年的臉上，充滿了自信。
是的，就是自信。
好像成竹在胸一樣。
劉安年從其他學校，直接看過就放棄，證明他心裡有自己的判斷標準，而且他認為不會出錯。
是什麼？
顧晗月已經急的抓耳撓腮。
這一刻的顧晗月，突然想起來余驚鵲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先躲躲。
但是顧晗月也不後悔，她不可能在危險還沒有來臨的時候就躲起來，如果有這樣的心裡想法，你還談什麼堅持戰鬥。
後悔是不後悔，只是顧晗月突然有些想念余驚鵲，總覺得生命的盡頭，余驚鵲是不是應該來送送自己。
不需要他救，只要遠遠地看一眼就好。
劉安年臉上的自信，讓顧晗月陷入絕望之中，可是顧晗月沒有恐懼，也沒有退卻。
她反而是站直身子，看著天空中的太陽，不是很刺眼，但是卻異常明亮。
走上這條路顧晗月不後悔，走到這一步，顧晗月同樣不後悔。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死後，余驚鵲會為自己難過嗎？
會為了自己難過多久嗎？
可能不會吧。
余驚鵲這麼冷血的人。
想到這裡，顧晗月居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想起來余驚鵲和陳溪橋的關係，顧晗月忍俊不禁。
顧晗月沒有逃跑，因為她知道自己跑不掉，學校已經被保安局的人牢牢把控。
在學校裡面，顧晗月是不帶槍的，所以現在連槍都沒有。
只是如今站在樓上，顧晗月看了一眼走廊的樓下。
她不會被抓起來，也不會去面臨那些審訊。
她不想去嘗試自己能不能忍住審訊，她沒有那麼大的魄力。
可是她會有勇氣結束自己的性命，讓雪狐他們不至於提心弔膽。
至於余驚鵲會不會提心弔膽？
顧晗月覺得那一幕一定會很有意思。
摸了摸兜里，有幾顆糖。
這些糖就有年頭了，是季攸寧給顧晗月的，是和余驚鵲成親時候的喜糖。
當時季攸寧帶了喜糖來學校，給每個老師都送了一點，顧晗月是在學校門口就拿到喜糖的。
當時就吃了一個，剩下就裝在兜里，然後放在家裡。
就那麼放著，沒有去想，也沒有去吃。
前些天突然看到，就隨手裝進兜里。
這個時候，顧晗月拿出一顆，剝開外面的糖紙放進嘴裡。
雖然年頭長了，可是如今很多人都吃不起一顆糖，就算是幾年的糖，一樣吃的甜滋滋。
顧晗月含著糖，慢慢品味。
你說甜嗎？
為什麼顧晗月覺得苦呢。
沒有甜味，濃濃的苦澀。
不是顧晗月的味覺失靈了，而是她感受到的是苦澀，那麼便是滿嘴的苦澀。
劉安年跟著保安局的人進來，談笑風生。
幾人一起走了過來。
顧晗月他們這裡，六個女教師罷了。
六選一。
再加上劉安年胸有成竹的狀態，顧晗月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嘴裡的糖，慢慢化開。
剩下的糖，顧晗月覺得自己可能沒有機會吃了。
「嘭……」
一聲槍響，讓整個校園陷入一片寂靜。
飛鳥驚恐的飛向高處。
短暫的寂靜之後，陷入慌亂，只是慌亂的時間很短，就被平息下來。
保安局的人傻了。
他們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地上的一具屍體。
頭上多了一個血窟窿。
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劉安年。
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腦漿都出來了。
誰？
保安局的人立馬去追，朝著槍聲響起的方向。
顧晗月站在樓上，聽到槍響，看到劉安年倒地。
顧晗月傻傻的愣在原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