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3章 秦晉歸來

調查扒手組織的事情很順利。

余驚鵲很快就給萬群抓了人回來,消息就是他散布出去的。

而且地下黨他根本就沒有沉江,只是有人給他錢,讓他幫忙散布的消息。

這個人作惡多端,這一次被用來做替罪羊,余驚鵲也不在乎。

這個人風評很差,偷東西連小孩子,病人的救命錢都會偷,還害死過人。

抓他的時候余驚鵲可沒有手軟,抓到人之後,自然是審訊。

不過這個人能說出來的東西十分有限,既然是推他出來做替罪羊,怎麼可能還會讓他知道更多的東西呢。

萬群眼看審訊不出來結果,沒辦法只能放棄。

只是萬群的心情不錯,這個人劍持拓海找不到,余驚鵲卻可以找到,自然心裡會更加滿意。

科里的嘉獎已經給了,憲兵隊的嘉獎也送了過去,無非還是一些錢財。

拿到憲兵隊的嘉獎,余驚鵲情橋本健次吃了個飯。

兩人的關係從緊張,到現在緩和下來,經歷了一個過程。

余驚鵲需要經營一下這份關係,有一個日本人朋友,很多時候就會有人給你面子。

你說這樣的人狗腿子也好,狗漢奸也罷,這就是他們的心態,余驚鵲自然要利用起來。

吃飯的時候兩人聊的不錯,畢竟是有救命之恩的,橋本健次對余驚鵲很有好感。

很多事情都很順利,神父也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在冰城完成他的任務。

線路的後續處理余驚鵲不了解,不過想來問題不大,只是這個算盤,現在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木棟樑沒有消息,顧晗月同樣沒有消息。

陳溪橋這樣也是如此。

好像根本就沒有算盤這個人一樣,軍統高級特工,手裡掌握一條線路的算盤,在冰城好似人間蒸發一樣。

這段時間一切都很順利,唯獨這件事情沒有眉目。

今天下班回家,余驚鵲猛然間看到了賣香煙的小男孩,這是秦晉的暗號。

秦晉回來了?

一瞬間余驚鵲有些激動。

不是因為秦晉回來,他就可以打聽算盤的事情而激動。

是因為秦晉活著回來了。

當時沒有阻攔秦晉,甚至是親手開門送秦晉出去,余驚鵲難道真的就不管秦晉的死活了嗎?

這些天余驚鵲心裡時常在想秦晉,現在看到秦晉的信號,立馬趕去見秦晉。

往常余驚鵲一定會在門外徘徊,可是這一次他有些忍不住,他想要直接過去敲門。

可是就在余驚鵲準備過去的一瞬間,腦海裡面都是神父說過的話,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外面晃悠了一圈,發現沒有異常,才迫不及待的上去敲門。

開門的果然是秦晉,又和往常一樣的光鮮亮麗,再不是余驚鵲在火車站看到的樣子。

「你……回來了。」余驚鵲眼神裡面充滿喜悅,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化作一句尷尬的開場白。

秦晉放余驚鵲進來,點頭說道:「對啊。」

秦晉又是張揚的笑容,只是現在余驚鵲不太喜歡這樣的笑容,因為他知道這不是秦晉真心的笑容。

余驚鵲現在能表現的太喜悅嗎?

他雖然開心秦晉可以活著回來,但是就如同秦晉說的一樣,活著回來還不是這噁心的生活。

所以好像活著,也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吧。

「喝點?」余驚鵲沒有太多話說,看到了秦晉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主動說道。

「呦,你今天怎麼要喝酒了?」秦晉饒有興趣地問道。

「嗯。」余驚鵲總不能說要慶祝一下吧。

好在秦晉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起身給余驚鵲拿了個酒杯,到了紅酒。

余驚鵲端起來喝了一口,秦晉同樣如此。

在秦晉放下酒杯的一瞬間,余驚鵲看到秦晉脖子上泛紅的印記,甚至是微微滲出來的血跡,愣在當場。

秦晉的脖子上面,大面積這樣的情況,余驚鵲認得出來,這是洗澡的時候,很用力地搓動才會造成的結果。

如果脖子上是這樣,那麼秦晉身上?

余驚鵲的愣神,被秦晉看到,秦晉下意識的將領口收緊。

「看什麼看?」秦晉笑嘻嘻地問道。

只是秦晉如今臉上的笑容,讓余驚鵲絲毫笑不出來,仰頭將酒杯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余驚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同樣一飲而盡。

「你這是在糟蹋我的酒。」秦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但是那微微地顫抖,余驚鵲如何感受不到。

「疼嗎?」余驚鵲輕聲問道。

「你要是可憐我,就不必開口了。」秦晉的聲音,冷的好像冰城冬天的風一樣,寒的刺骨。

「疼嗎?」余驚鵲沒有回答秦晉的問題,而是又輕聲問了一句。

不知道余驚鵲究竟問的是秦晉身體疼不疼,還是心裡疼不疼。

抓著領口的手,慢慢鬆開,秦晉的手指划過自己雪白的脖頸,只是這裡現在泛著血色。

秦晉的指甲,慢慢從脖子上划過,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迹。

「我每天都洗澡,水特別燙,搓的特別用力。」

「你說人可以將皮全部搓掉嗎?」秦晉笑著對余驚鵲問道。

「你不用這樣。」余驚鵲乾巴巴地說道。

他可以想像,秦晉一個人躲在浴室裡面,瘋狂地搓動自己的皮膚。

看著身體表面的皮膚,一點點滲出血色,然後繼續。

「看過聊齋志異嗎?」秦晉喝了口酒,好像轉移了話題一樣。

「看過。」余驚鵲點頭。

「畫皮知道嗎?」秦晉問道。

秦晉繼續說道:「我有時候都想要給自己換一張人皮。」

「可是想一想又有什麼用呢?」

「我髒的可不僅僅只是這一層皮。」

秦晉的話,淡定,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怨自艾,甚至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在余驚鵲的耳朵裡面,那是肝腸寸斷的痛苦。

望著眼前的秦晉,余驚鵲真心實意地說道:「不臟。」

「呵呵。」秦晉聽到余驚鵲的話,笑了笑。

秦晉覺得自己瘋了,她不需要人可憐她,更加不需要人理解她,甚至是不需要人去記住她。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她可以獨自品味自己的痛苦,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上一次在火車站對余驚鵲開了口,今天又開了口。

或許是壓抑的時間太長了,秦晉也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總之她今天說的已經有些多了。

一瓶紅酒,被余驚鵲喝了大半,他不是可憐秦晉,他是可憐自己,自己一個大男人,難以做到保家衛國,甚至是連安慰都如此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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