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3章 恍然大悟

從接手,到破案,度很快。

余驚鵲的心理壓力猶在,沒有什麼喜悅。

雖然明知道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真的走到這一步,也不是說接受就能接受的。

舒瀾被審訊,然後認罪,但是卻交代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

可能是軍統的外圍人員,沒有價值,被送去了地方法院。

這件事情按理說到現在應該算是結束,只是余驚鵲承受一點心理壓力罷了。

可是他總覺得奇怪,覺得這件事情哪裡不對勁。

晚上下班,余驚鵲回家,看到了秦晉的信號,胡弓牌香煙。

找了一個小孩子,將煙買回來,余驚鵲看了一眼。

不是消息,而是秦晉要求見面,在他們以前見面的老地方。

將香煙隨手遞給路邊的乞討者,余驚鵲快步去了和秦晉見面的老地方。

但是沒有直接進去,而是開始了日常的繞行,想要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危險。

通過余驚鵲的觀察,現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才跑過去敲門。

開門的自然是秦晉。

一身洋裝,光彩照人,氣色不錯,看來好像並沒有餘驚鵲想像中的陷入困境。

「是不是又在外面繞來繞去的?」秦晉坐下之後,臉上帶著笑意,對余驚鵲問道。

余驚鵲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大咧咧地說道:「小心一點有錯嗎?」

「我難道不小心嗎?」

「如果有危險,我會讓你來見面嗎?」秦晉沒有覺得余驚鵲做法有錯,只是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小心的人。

「可能是你沒有現的危險呢?」余驚鵲說道。

秦晉挑了眉頭說道:「你是說青木智博留下來的那個女人?」

「對。」余驚鵲承認自己心裡還是在擔心這一點。

「我很小心,雖然找不到她,不過我還是默認她的存在。」秦晉沒有看起來這麼大意,她雖然恢複了工作,卻還是很小心,默認一個敵人的存在,是他們時常會做的事情。

知道秦晉小心,余驚鵲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是問道:「你找我過來做什麼?」

「橋本健次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聽說你和他的關係不錯,能不能幫忙?」秦晉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說實在的,秦晉和余驚鵲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但是這一次見面,兩人根本就沒有寒暄,直奔主題。

這就是兩人相處的模式,大家都習慣,那些客套話和寒暄什麼的,沒必要。

但是這一次聽到秦晉問的這麼隨意,余驚鵲心裡有點不滿。

「你怎麼了?」余驚鵲沒有隱藏自己的不滿,秦晉自然看得出來。

「你們軍統的人剛剛出事一個,就是被我親手抓的,你連問都不問,直接就說任務,我是應該說你公事公辦呢,還是說你不近人情。」余驚鵲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滿。

舒瀾出事,秦晉連問都不問,如果自己出事呢,軍統是不是也滿不在乎?

面對余驚鵲的質問,秦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轉而笑了笑說道:「不習慣嗎?」

從秦晉的反應,余驚鵲腦海閃過一絲靈光,他立馬對秦晉問道:「你別裝了,舒瀾根本就不是軍統對不對?」

「你是不想承認自己親手抓了一個軍統的人,所以給自己的良心找的借口嗎?」秦晉笑著問道。

如果之前秦晉這樣說,余驚鵲可能會反思自己的內心深處,但是現在卻不會。

從秦晉剛才的表現,余驚鵲可以肯定這一點。

秦晉上來不提舒瀾,余驚鵲提起來之後,秦晉的反應也是很微妙,這一切足以說明,舒瀾根本就不是軍統。

既然舒瀾不是,那麼誰是?

「蕭相?」余驚鵲對秦晉問道。

「知道這些對你沒有好處。」秦晉抿著紅唇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都是蕭相搞的鬼。

是蕭相將舒瀾給陷害了,讓舒瀾頂罪。

知道這些對余驚鵲沒有好處?

當然沒有好處。

難道是要喜悅軍統沒有被抓到嗎?

可是你要明白,多了一個無辜的人,被蕭相用來頂罪。

余驚鵲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可是他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壞人,他只是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人。

「你知道不知道舒瀾是無辜的?」余驚鵲站在來,對秦晉說道。

「先蕭相更加有用,他抗日,他卧底在日本人手底下,承受多少的心理壓力和危險你應該清楚,他難道沒有付出嗎?」

「蕭相和舒瀾比起來,蕭相不是更加應該活著,他活著才能更好的抗日不是嗎?」秦晉的話,讓站起來的余驚鵲,重新坐下。

坐下之後的余驚鵲,一言不。

這個過程時間很長,秦晉沒有打斷余驚鵲。

秦晉的話有道理是有道理,不過余驚鵲不會這樣做。

余驚鵲不是聖人,也不是佛祖。

這一刻的余驚鵲,甚至是沒有辦法說蕭相是對是錯。

你說蕭相是對的,可是舒瀾真的只是一個無辜的人,她只是在戰爭的夾縫中求生存而已,她沒有害死過任何一個人。

你說蕭相是錯的,但是秦晉也說了,蕭相承受的很多,心裡上的壓力,生命上危險,那都是蕭相在承受。

蕭相活下來,就會繼續抗日救國的運動,確實很有用。

但是在生命面前能等價交換嗎?

組織的同志,願意為了你去犧牲,前提是主觀意識上的願意,如果舒瀾知道蕭相的身份,而且愛蕭相愛的死去活來,願意去死的話,余驚鵲覺得沒話可說。

可是舒瀾並不是。

舒瀾雖然和蕭相有情人關係,好像不反感蕭相這樣的漢奸,你就說舒瀾也是漢奸嗎?

如果蕭相讓舒瀾幫忙去害人,起碼舒瀾是一定不會答應的。

余驚鵲坐在那裡,低頭不語。

他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站起來告訴秦晉,蕭相是錯的。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告訴秦晉,蕭相是對的。

對與錯?

這件事情上面怎麼去評價?

余驚鵲突然抬頭看著秦晉,然後展顏一笑說道:「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對是錯,可是我不會這樣做。

這就是余驚鵲給自己的答案,他可以看著無辜的人死去,而自己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因為那是余驚鵲的理智。

但是余驚鵲不會在自己陷入危險之時,選擇讓一個無辜的人為自己頂罪,這就是余驚鵲給自己的答案。

而且余驚鵲相信,季攸寧不會這樣做,木棟樑不會,陳溪橋也不會。

很多時候,在你沒有辦法判斷一件事情對與錯的時候,你只能搞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面對余驚鵲的話,秦晉同樣沒有評價,只是紅唇微微抿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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