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0章 燙手的名單

上車之後回家,到家裡之後余驚鵲沒有背顧晗月,和季攸寧兩個人將顧晗月扶下來。

余默笙在家裡,詢問了一下,讓人安排客房。

將顧晗月放在客房的床上,余驚鵲沒有繼續動手動腳,剛才的已經足夠顧晗月誤會自己是好色之徒。

「你照顧她,我先回去。」余驚鵲對季攸寧說道。

季攸寧也知道余驚鵲留在這裡不合適,點頭讓余驚鵲離開。

回去房間,就余驚鵲一個人,他按耐不住,將衣服里的紙條拿出來。

一張紙被疊的四四方方,薄薄一層,不是余驚鵲當時坐在地上,起來拍褲子的灰塵,他也不會發現。

這個計畫看似大膽,卻是在絕境中的一線生機。

余驚鵲好巧不巧的就給發現。

其實余驚鵲也有些後悔,他要是沒有發現紙條,紙條今天晚上被顧晗月摸走,這個結果也不錯。

警察廳特務科要抓的人,是反滿抗日分子,這個東西對反滿抗日分子有幫助,被他們拿走,余驚鵲求之不得。

但是當時余驚鵲沒有想到他們會有人來找自己拿,更加沒有想到會是顧晗月。

當時為了保險起見,不被人誤會自己和那個抗日分子有一腿,余驚鵲只能將紙條藏好。

現在好了,顧晗月來拿,撲空一場。

余驚鵲就算是明白顧晗月的身份,明白他們的意思,現在這個紙條卻送不出去。

如果余驚鵲現在將紙條交給顧晗月,那麼顧晗月就知道余驚鵲發現了紙條。

余驚鵲是正陽警署的人,發現紙條不給警署不給警察廳,反而是還給顧晗月,你說余驚鵲沒有問題嗎?

身份這種東西,越少人知道,對你越有好處。

再者說了,顧晗月到底是什麼身份,余驚鵲都不知道。

陳溪橋告訴余驚鵲,自己同志面前,都不要暴露。

一個不知道身份的女人面前,余驚鵲怎麼可能主動暴露?

你說要不要放在兜里,讓顧晗月自己拿走?

沒有機會了。

褲子後面的兜,顧晗月已經摸過,沒有東西。

如果現在多出來一個東西,顧晗月不傻,一定會知道是余驚鵲後來放進來的。

就算是余驚鵲不放在褲子兜,放在衣服口袋裡面,裝作無意間被發現。

那也不行。

顧晗月他們的組織有他們的要求,就是在褲子後面的兜里,你換地方,顧晗月也會知道,是余驚鵲自己動的手。

現在看著手裡的紙條,余驚鵲知道自己是送不出去了。

打開看看?

吸引力,這個紙條對余驚鵲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就像是一個有毒的蘋果,你明明知道不能吃,卻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余驚鵲現在就是這樣的處境,這個東西出動了警察廳那麼多人,顧晗月他們前仆後繼,你說重不重要?

看不看?

天人交戰。

余驚鵲的天人交戰,不是說這個東西不能看,這東西就在余驚鵲手裡,他就算是看了,誰知道?

可是余驚鵲擔心的是,如果這裡面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他難道還能為了自己的身份,不告訴顧晗月嗎?

那麼可能會害死更多的人?

造成這樣的後果怎麼辦?

選擇不告訴顧晗月,余驚鵲可以用組織紀律來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是這冠冕堂皇之下,難免沒有一些自私自利在裡面。

不看,就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存在自私不自私。

人,很矛盾。

諜報工作的人,更加矛盾。

不僅僅是身份矛盾,心理時間長了,怕是都要矛盾。

「不管了,看。」余驚鵲一咬牙一跺腳,決定看。

如果真的重要,不能裝作沒有看過。

如果不重要,直接燒掉。

不重要?

是余驚鵲的自欺欺人罷了!

這麼多人,辛辛苦苦弄回來的東西,怎麼可能不重要。

站起身來到門口,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季攸寧在照顧顧晗月沒有上來。

關門,背靠在門上,余驚鵲將手裡的紙條打開。

一層兩層……

打開之後,映入余驚鵲眼帘的是一個一個的名字。

這些名字余驚鵲不熟悉,書寫字跡很潦草,可見抄錄時候的緊張。

名單?

余驚鵲心裡暗道一聲不好。

他做諜報工作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名單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燙手。

這個時候,余驚鵲覺得自己手裡的名單很燙手,這名單可能決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怎麼辦?

靠在門上,余驚鵲心裡鬱悶,自己怎麼就攤上這件事情。

余驚鵲寧願被萬群用槍指著,都不願意攤上這件事情。

給顧晗月送回去?

不可能,那麼余驚鵲就會暴露,同時也是告訴顧晗月一件事情,那就是余驚鵲知道顧晗月的身份。

顧晗月的身份被人知道?

被一個正陽警署的警員知道,哪怕這個警員看起來,好像想要棄暗投明一樣?

可是顧晗月的組織不會相信余驚鵲,只有死人,才能閉嘴。

你說直接挑明白說,告訴顧晗月,自己的真實身份?

瘋了吧?

你知道顧晗月的身份,就要讓顧晗月也知道你的身份?

以為這樣大家就可以相安無事?

燒掉名單?

不行,這名單上面,不知道有多人的鮮血,不知道背後有多麼重要的事情,燒掉名單,余驚鵲怕自己寢食難安。

很煩心的將名單摺疊起來,貼身收好。

對了,交給陳溪橋。

余驚鵲突然想起來,自己不能處理這件事情,自己就交給陳溪橋。

讓他來處理,看看他的意見。

這份名單,如果真的異常重要,說不定可以通過陳溪橋的手,轉交給需要的人。

如果陳溪橋不同意讓燒掉,那也要拉上陳溪橋做墊背,不能心裡難受的就自己一個人不是。

余驚鵲現在就是在找一個人拉下水,如果是別人,余驚鵲可能會於心不忍。

但是陳溪橋,余驚鵲一點愧疚的心都沒有,拉下水才好呢。

明天,去見陳溪橋。

這件事情不能傳遞消息,說不明白的,余驚鵲必須要見陳溪橋一面。

就在余驚鵲剛剛想明白,將名單收起來的時候,季攸寧從樓下上來。

「睡了嗎?」余驚鵲對季攸寧問道。

季攸寧忙了一頭汗說道:「安排睡下了,不過你別看她平時瘋瘋癲癲大大咧咧的,這喝醉了也不吐,也不鬧,倒是安靜。」

廢話,裝醉能不安靜嗎?

不過這句話,余驚鵲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顧晗月的身份不簡單,他不想季攸寧過多牽扯。

只是季攸寧和顧晗月的關係,余驚鵲擔心季攸寧受牽連。

現在你要求季攸寧和顧晗月斷絕來往也不可能,顯得太刻意,反而是會讓季攸寧覺得奇怪,讓顧晗月看出端倪。

走一步看一看,不能著急,余驚鵲心裡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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