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上位之路多白骨

「你辦不到的。」

「你還太嫩,董立不是我坑你,是我幫你,我怕你一蹶不振你知道嗎?」陳溪橋這一次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好事。

「我抓董立?」余驚鵲沒有和陳溪橋對著干,問了一句。

陳溪橋看到余驚鵲的反應很滿意,點頭說道:「局我都已經布置好,你收網就行。」

「董立會和他爹一樣,死。」余驚鵲這句話,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你想得太多,你可能走不到這一天,就死了。」陳溪橋臉上的笑容,反而是讓余驚鵲心思暢快起來。

「我一定死在你後面。」余驚鵲笑著說道,帶著一股子豪氣,恢複了神采奕奕的樣子。

看到余驚鵲能這麼快調整過來,陳溪橋認為自己確實沒有看走眼,余驚鵲是可造之材。

警署這個舞台,確實太小,他要給余驚鵲一個更大的舞台,一個可以攪動風雨的舞台,一個可以驚雷炸耳的舞台。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要習慣,上位之路多白骨,你不踩著別人,就是別人踩著你。」陳溪橋難得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話。

余驚鵲的雙手握在一起,抬頭看著頭頂的燈泡,燈絲在裡面發出明亮的光。

「白骨皚皚……」

「對,白骨皚皚。」

「這燈絲看著要斷。」余驚鵲眯著眼睛說道。

陳溪橋看了一眼,隨意地說道:「老地方,年久失修,等斷了,換一個就好。」

「明知道要斷,為什麼不直接買一個換上。」余驚鵲說道。

「可是你不確定什麼時候會斷,一天兩天,可能好幾個月。」陳溪橋和余驚鵲的問答,顯得有些似是而非。

余驚鵲移開看燈泡的眼睛,吸了一口氣說道:「董立被抓,日本人那邊,會有動靜嗎?」

董立畢竟是日本人選中的人,如果突然被抓,余驚鵲不知道日本人會是什麼態度。

陳溪橋看到余驚鵲能問這一句,心裡微微點頭,開口說道:「董立是日本人的暗棋,想要潛伏到組織中。」

「如果董立地下黨的身份曝光,董立在日本人這裡就失去了價值,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日本人是不會在乎的。」陳溪橋不會給余驚鵲帶來危險,哪怕余驚鵲認為陳溪橋,不是什麼好人。

「我毀掉了日本人的暗棋,日本人不會遷怒於我嗎?」

「還有,日本人會出面,放董立出來嗎?」這些問題,都需要考慮。

「董立對日本人來說,可有可無,不是很有價值,不至於遷怒於你。」

「你抓到董立,只能說明董立露出破綻,對日本人來說,董立就不適合做潛伏工作,死了更好。」

「至於放董立出來,就更加不可能,日本人不會對一個已經失去價值的人,多說一句話。」

陳溪橋冷血,可是日本人更加不好對付。

「好,我明白。」余驚鵲點頭。

他不需要問陳溪橋,怎麼才能抓董立,因為很簡單。

陳溪橋會留下破綻,這個破綻就是董立的破綻,余驚鵲順藤摸瓜就好。

抓了董立之後,不用擔心董立不承認,警署的大刑,董立受不了的。

董立會說自己認識陳溪橋,那麼董立就坐實了地下黨的罪名。

在警署之中,董立可能會叫喊自己是日本人的人,讓日本人幫他說話。

但是日本人卻不會出面,到時候,沒有人會相信董立的話。

余驚鵲抓到了一個地下黨,這個功勞,就會結結實實的落在余驚鵲頭上。

「你還想要幫我洗清嫌疑是不是?」余驚鵲對陳溪橋問道。

張平的事情之後,余驚鵲在警察廳特務科這裡的嫌疑,一直都沒有洗清。

萬群還懷疑余驚鵲,只是沒有證據,單純的懷疑。

可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特務科一直懷疑余驚鵲,這就是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陳溪橋這一手玩的,一方面給余驚鵲一個功勞,一方面也洗清余驚鵲的嫌疑。

「你在特務科的嫌疑不大,他們只是習慣性的懷疑人,董立落網,你的嫌疑可以洗清。」

「而且張平知道董立的存在,所以給董立下過套,董立落網之後,特務科的人就會查出來,到時候董立的身份,板上釘釘。」

陳溪橋看來什麼都想到了,張平活著的時候,他就給董立做局。

「當時這個局,你是打算讓我來收網嗎?」余驚鵲很好奇,張平還活著的時候,他不知道陳溪橋會不會讓張平來收網。

「這個網好收,不過要留給有價值的人,張平信仰堅定,辦事謹慎,能力卻稍顯不足。」

「所以這個網,原計畫就是你來收,如果你也能力不足,這一次布局,就當做是一次無用功。」陳溪橋沒有隱瞞余驚鵲,現在什麼話都可以放開了說。

「我要謝謝你高看我一眼嗎?」余驚鵲說道。

擺擺手,陳溪橋說道:「謝就不必了,你只要不要讓我失望就好,這一次布局,別浪費了。」

「還有,不要讓董立白死。」

聽到陳溪橋的最後一句話,余驚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帶著一點彆扭地說道:「董立難道還要感謝你。」

「在他成為民族罪人之前,送他離開,想要感謝,也說得過去。」

「你倒是不要臉。」

「我希望你也可以不要臉。」

「我明白,要臉就沒有命,要命就別要臉。」

「看來你很有悟性,確實是一個不要臉的底子。」

「我也當你誇我。」

「確實是誇你。」

余驚鵲和陳溪橋相視一笑,算是兩人第一次笑,不過這笑容嘛,一言難盡。

「我要走了。」余驚鵲準備離開。

「走吧,我也不留你吃飯。」陳溪橋將門打開,送客。

「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找我,會給我帶來危險。」余驚鵲路過陳溪橋的時候,說了一句。

「這句話是我最後想要說給你聽的。」陳溪橋毫不退步。

「不好意思,我先說了,你聽著就行。」余驚鵲從門出去,陳溪橋立馬關門,余驚鵲也不回頭看,直接離開。

站在門口的陳溪橋,將門鎖好,微微吐出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臉,手滑落到自己脖子上的觀音吊墜。

手指在吊墜上,摩擦起來,好似在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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