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起源之卷 第八十七章 唐閑的第七日

聖山,第五日與第六日。

神隱死去的消息還是無人知曉,因為神隱本就是時隱時現。唐閑每天還會處理那些給神隱吃的腐肉,將其全部丟到聖山下面。

他其實也知道這麼做的意義並不大。

但做事有始有終已經成了習慣,要不是時間不夠用,他還會忽悠一隻長耳古猿,將其發展為一個二五仔。

甚至一堆二五仔。讓聖山時刻處在一種有內鬼停止交易的氛圍里。

願景是美好的。

唐閑能做的卻也只剩下看書。

五天的時間裡,所有他能夠查閱的書籍,全部查閱過了。

也全部記下,對於礦區的了解,如今唐閑便算是古今第一人。儘管沒有找到幾個獸神的下落,可唐閑已經將整個礦區世界的地圖在腦海里繪製出來,較之於人類世界現有的地圖,唐閑腦海里的,多了不少細節。

倒也深夜的時候,唐閑開始計畫潛入,如何越過法官,去窺探那些人類。

可這個計畫不到二十分鐘就夭折了。

因為這個夜裡,法官——提前走出了祭壇。

【你殺了神隱。】

「神隱?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法官就這麼出現在唐閑面前的時候,唐閑內心也是驚訝不已。

【它的氣息消失了。】

「要不然怎麼叫神隱呢?」

唐閑似笑非笑的看著法官。

寒風蕭瑟,在這片林地里,月光照在冰晶上,生出皎潔的光。

法官與唐閑,站在這片靜謐里,看起來還頗有幾分唯美,可這二人心裡的想法卻很不襯景。

對於神隱的下場,法官已然猜到了幾分。但它沒有說什麼。

反倒是唐閑先開口:

「聖山圖書館裡的書,我已經看完了,關於這個世界我想知道的,上邊兒並沒有。」

【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在那裡,關於效忠法庭,你考慮的怎麼樣?】

伊甸血脈,是能夠治癒自己的法子之一。在祭壇準備好之前,法官不想讓唐閑生出抵抗情緒。

唐閑早就有了抵抗情緒,只是聖山可不好進,他也想多打探些消息。

「這件事我得回到我的地方,去跟我的家人商量。」

【你有家人?】法官表示質疑。

「你是個孤兒就得全世界都跟著是孤兒?」唐閑可不讓法官佔半點便宜,哪怕是口舌便宜。

法官並沒有聽懂,說道:

【這個世界能夠左右你的,只有你自己,我尊重你的意志。】

「那就讓我回去。」

【但我不能讓你走。在後天,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你會見到你所想知道的一切,不如見過之後,再做考慮。】

法官的語氣很平穩。

但唐閑覺得這個語氣太熟悉了。

簡直就像是自己在神國里,與那個神交談時一般。

這就是一個局,但看起來,法官要殺死自己,也需要做足夠的準備,這個準備會在自己來到聖山後的第七天完成。

他思慮一番,便點頭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

得到了唐閑的答覆之後法官離去,唐閑看著法官慢慢消失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當夜,唐閑便再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耐心的等待著後天,也就是第七天的到來。

對於唐閑來說,第五日和第六日並無差別。

對於人間而言,就像是一場瘟疫開始席捲金字塔。

人們對於金字塔的種種印象,開始慢慢的改變。

這兩日里,關於審判騎士的種種反常,讓人們開始恐慌忌憚。

……

……

聖山,第七日。

聖山依舊停留在極北之地,這個地方阿卡司曾經來過,叫紅蓮地獄。

雖然聽起來該是一個與寒冷無關的地方。

但紅蓮地獄的確常年被冰雪覆蓋。

在紅蓮地獄裡,也有一個傳說,當年阿卡司曾經也想知道這個傳說是否真實。

只是那個時候他不敢去聽。

他和唐索野可以在這裡輕易的殺死一隻埃爾克熊。但卻也不敢真的去冰湖之下,窺探紅蓮地獄是否是一隻巨大的烏龜。

就像長耳古猿們雖然好學好奇,卻也不敢在聖山裡開鑿地洞,窺探那個聖山其實是某個不知名的巨大飛行生物的秘密。

唐閑看著紅蓮地獄的景象,若有所思,玄鳥作為通傳者在一旁顯得頗為不耐煩,也頗為不安。

「不要急,既然是去送死,那就得優雅,我要是火急火燎的走過去,那不就成了送頭廢物?」

玄鳥聽不懂唐閑的一些人類用語,唐閑也不在意,兀自說道:

「你知道嗎,前天法官找到了我。」

玄鳥沒有說話。

「它問我和你聊了些什麼?我說也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聊聊,以後要不要考慮給我做事,我可以帶你找到你的主人。」

唐閑回過頭,不再看著紅蓮地獄的景象,而是看著玄鳥,壞笑道:

「所以你猜,為什麼法官要把我叫去祭壇?你在法庭數百年來,是不是一次都沒進去那個地方?那個地方為什麼叫祭壇呢?而法官獻祭我之後,你會是什麼下場?」

這下玄鳥坐不住了,它怒道:

【我對法官大人的忠誠,天地可鑒。你以為法官大人會相信你的污衊嗎?】

唐閑一臉的疑惑:

「我沒有啊,我跟法官這麼說的,我說玄鳥對你的忠誠,天地可鑒,我對它用盡了手段,它就是不從啊。但說起來真奇怪,我這個人吧,對敵人說實話,敵人就是不愛信,它好像真的很懷疑你。」

玄鳥的心,彷彿掉進了寒冷的靈薄獄。

唐閑笑道:

「你想想看,所有古猿都看到了我和你相談甚歡,雖然那都是我裝的。而你呢,雖然沒有答應我什麼,可是猴言可畏不是么?」

事實上並沒有長耳古猿敢去參玄鳥的本。畢竟長耳古猿們並不知道玄鳥與唐閑的那些事情,甚至不知道唐閑與法官之間的事情。

它們都以為唐閑加入聖山,是一種合作。

只是玄鳥內心有鬼,終究是被唐閑說動心惶惶的。

「再想想看,法官降臨的時候,你曾經讓小白蛇等人離開,讓我離開。這話法官真的聽不到嗎?那個時候,神隱說不定就在你身邊。」

唐閑的笑容十分和藹可親,就像是在關心自己的下屬。

玄鳥卻感覺入贅冰窟。

「老實說,法官吧挺聰明的,多疑是個好習慣,歷史上但凡是有著多疑性子的人,尤其是多疑到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人,有不少可都是皇帝。它是這個世界的帝王,唯一還活著的獸神,你覺得它一旦多疑起來,你還能活嗎?」

「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你不是它的嫡系,那隻變色龍才是。儘管你們表面上客氣,但我知道你兩私底下不怎麼往來。」

這句話唐閑是非常有把握的。

在擊殺神隱的時候,唐閑就感覺到那顆梧桐樹和神隱的所在地相隔極遠。

神隱和玄鳥,像是刻意的不相往來,倒是給唐閑提供了便利。

唐閑跨動步子,這個時候,才開始慢慢的往祭壇走去,但嘴巴沒停:

「時間不多了,你我皆是如此,你以為法官真的信任你?信任你的話,為何禁地以北,你從來不曾去過?為何數百年來,它身邊一直有一隻神隱?」

「為何那隻神隱現在不見了?你不妨想想,假如神隱一直在我們周圍呢?它如果正好在密切監視你呢?說不定此時此刻,它就在監管著你?」

「還有啊,如果你的主人真的是單純的死於數百年前那個機械生命,為何萬獸法典不記載的更詳盡些?」

「交給我那片羽毛的人告訴我,六個獸神里,是有叛徒的。法官能比破壞神和銀河更強嗎?可為何只有它活下來了?數百年來,你應該不止一次問過法官吧?它是不是全部搪塞過去了?」

唐閑字字誅心。一連串離間台詞如同炮彈一樣,打得玄鳥措手不及。

玄鳥聽著這些話,本能的不想去相信,但內心深處已然相信。

它比誰都清楚,法官大人一定是懷疑自己了,而一旦懷疑自己,自己必死無疑。

「你如果死了,那片羽毛的秘密,你就再也無法知曉了。倘若真的有叛徒,你難道不想親自為你的主人報仇?」

說著這些話,唐閑神色從容的穿過了林道。

玄鳥收著翅膀,邁動著巨大的身軀,緩緩跟在唐閑身後,顯得很笨拙。

但這個時候玄鳥腦海里的算計,前所未有的多。

唐閑也知道玄鳥正在權衡利弊。

「你既然在七日之前,就有放我走的意思,不如現在我兩聯手。我唐閑說話偶爾會食言,但在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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