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章 三問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阿卡司有些擔心。

與冬染一行人約定是晚些時候便回金字塔,但現在已經數個小時過去。

可白蛇依舊不見要走的意思。

唐閑看著並不著急,冰層漸漸開始融化,黃昏下的白骨山脈,比以往寒冷了許多。

在唐閑將整個白蛇傳講完的時候,白曼聲意猶未盡的點點頭,面上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

唐閑看著好感度飆到了28,相見歡,心說這比跟卿九玉提升好感度的時候累多了。

但卿九玉終究是有喜歡的東西。靠著送花給抬上去的,唐閑本身並沒有費什麼口舌。

小白蛇這種三無屬性,能夠找對方向,便已經很不容易。

再觀察白蛇的數據,唐閑發現喜歡事物上居然有了東西。

【喜愛事物:民間愛情故事。】

嘖,敢情是個文藝少女?

喝完了幾鍋魚湯,聽完了一整個故事,白曼聲問道:

「還有別的故事嗎?」

「可多了,比這感人的也有。」

「好,下次再聽吧,說些正事。」

唐閑的確想說一些正事,但卻不知道白曼聲的正事是什麼。

「你提到了卿九玉,你認識那隻狐狸?」

一種無形的壓力生出。阿卡司感覺到手臂上的汗毛都已立起,這是危機將至的感覺。

唐閑面不改色,心說這就是考驗心裡承受能力和演技的時候了。

「認識,一面之緣吧。」

「怎麼認識的。」

「我殺了一隻三尾狐。她正巧就在附近。」

「然後呢?」

「你問這些幹什麼?」

唐閑總覺得有點不妙。

在最早的談話時他就提到了卿九玉的名字,但白曼聲硬是壓著到整個故事完了才問。

悶騷的女人心眼小。

「她是我的宿敵,如果你與她關係不錯,那你也是我的宿敵。」

「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

「沒錯。」

「我與她關係惡劣著呢。」

唐閑面帶微笑,似乎說著一件頗為值得喜悅的事情。

白曼聲微微點頭,空氣中的肅殺與壓抑的氣息總算小了些。

「她會為了一隻三尾狐得罪你?」

唐閑微微挑眉,果然,在自己的身上應該是有某種氣息干擾了白蛇與妖狐的判斷。

她們似乎都認為自己是某個極為強大的存在。

如此一來,卿九玉的確犯不著為了三尾狐得罪一個同階的強大生物。

「狐狸不可愛,於是我吃了狐狸。」

阿卡司這次可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看著唐閑依舊從容的神情,想起了不久前他說的狐狸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狐狸,總覺得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另一面。

「很好。」白曼聲只是淡淡兩字。

但好感度居然直接升了五點。

有句話是說,與女人提升友誼的方式,就是討厭她所討厭的。

其效果大概比喜歡她所喜歡的要更強烈。

唐閑算是切身感受到了。

「但為何她沒有與你打起來?」

「她對我心懷怨恨。但我是一個不喜歡暴力的人。」

白曼聲皺眉,倒並非察覺到這話有假,只是覺得方才這個人還滿身是血,實在是看不出他哪點不暴力。

「若再遇到她,一定要殺了她。你若答應我,我蛇族也永遠會幫你。」

「好……的吧。」唐閑終於感覺到了對話的難度在逐漸提升。

一旁的阿卡司,也從唐小九口中的卿姨,以及卿九玉這個名字上展開了某種推理。

期間藏著太大的信息量,他還不確定自己的一些想法。

但想來……唐閑現在該是有些艱難的。

雖然驚詫於隊長的鬼話連篇,不過阿卡司很能理解,這是在討生存。

「你跟她,到底為何仇怨這麼深?是先有兩族的戰爭,再才結仇,還是因為你兩早就有仇,再才有了兩族的戰爭?」

唐閑記得卿九玉說過,她與蛇族的首領有些私人恩怨。

「先有仇,但兩族戰爭與私仇無關。」

「我給你講了這麼久故事,做了這麼多鍋湯,現在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白曼聲看著唐閑許久,然後點點頭,說道:

「說吧。」

「我對三件事比較在意,獸潮為何遷徙,和萬獸法庭有關嗎?你與卿九玉的私人恩怨是什麼,兩族的戰爭起因是什麼?」

唐閑摸了著下巴,尋思了一秒,說道:

「先說第一個吧?」

「你的問題也不少。」白曼聲寒聲道。

「彼此彼此,下次我再給你講個更好聽的故事。」

「有勞,但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萬獸法庭只是主動仲裁一些大事件業,也接各界發生的一些案件,偶爾發來一些啟示。想來與獸潮的遷徙無關。」

「第一個問題你不知道,那我換一個問,萬獸法庭是怎麼成立的?它還負責什麼?」

「你還真是會討價還價。」白曼聲有些詫異的看著唐閑。

「要學會用人類的方式思考,這對我們有好處。」唐閑平靜應對。

「萬獸法庭起源於何時我不知道,我記事起它便存在,裡面的機構很複雜,看似是一群長耳古猿在管理,但據說有著一些傳說中的古代生物在幫助它們。」

「這些也都是沒有考證過的說法吧?」唐閑問道。

「怎麼考證?總之冒犯法庭的,必然會死。」

「兩族戰爭這種事情,萬獸法庭不管嗎?」

「它可以管,但得是我與卿九玉一方不想打了。主動去尋求法庭的仲裁。它主動仲裁的事情,規模遠比我蛇族與狐族的戰爭要大。」

白曼聲繼續說道:

「關於萬獸法庭,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你也別再添其他問題了,至於獸潮遷徙,歷來都有,但我蛇族不曾得打過這種啟示,所以問也無益。」

「那蛇族為何要與狐族爭鬥?」

「天闕平原的氣候雖然較之極北溫暖了不少,但也對我蛇族的繁衍有幫助。媧蛇一脈,乃是極為罕見的高等種族,一般如同媧蛇這樣強大的生物,都是個體,很少有族群。」

唐閑點點頭。

天災級生物的確大多都是個體,群居的天災級生物太稀少。

這種族群的戰鬥力也是極為可怕的。

好在現在自己不怕媧蛇。但眼前這個不是媧蛇。

「我以為是北方覺醒了某種強大的生物。逼得你們離開。」

「猜的有點干係,但是猜偏了。我們離開北方,是為了更好繁衍環境,但為何現在離開,並非是因為某種強大生物覺醒,而是因為某種強大生物死亡。」

唐閑動容,這個說法他還真沒想過。

「媧蛇居住在北方,一直與極北的熊人族關係惡劣,我們與它們交戰了數百年。」

「贏了?」

「贏了,世間再無熊人族。北方自然也沒什麼可待的了。」

唐閑不知該作何言語。

寥寥數語,卻也感受到了蛇族的狠厲。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因為仇怨,展現出了不死不休的態度。

這與自然界的蛇性倒也貼切。

「你們這個種族,真記仇。」

「我們對朋友也很好。」

「假如哪天發現朋友欺騙了你呢?」

唐閑認真的看著白曼聲。

白曼聲淡淡說道:

「若我看他順眼,他便活,看他不順眼,他便死。」

「你看我順眼不?」

「你欺騙我什麼了?」

「二者並無關聯,我只是想知道你看我順眼不。」

白曼聲直視著唐閑,但最終沒有說話。

唐閑只好自己想答案,既然相見歡了,自然是順眼的。

嘿,這個悶騷的小白蛇。

「所以你是怎麼跟卿九玉結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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