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曹氏連環計(下)

曹云:「你既然找上門,歐陽逸自然很清楚事態會怎麼發展。所以為了張九案,希望你儘可能的打好太郎案,為張九案收集足夠多的籌碼。」

九尾:「你不幫我嗎?」

曹雲答非所問:「我對案子的理解和你對案子理解存在差距。想在太郎案中獲得足夠多的籌碼,重點是對證人張九和被告太郎的詢問。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檢察官,我相信你。」九尾局部戰鬥力之強,強到曹雲都不敢正面和其交鋒。

曹雲補充:「不過,不要為了爭取籌碼而輸了官司。」為了打好張九案,結果導致太郎沒有被定罪,西瓜和芝麻將一起丟。

九尾點了點頭:「我回去工作了,有空可以一起吃飯,再見。」言語態度有較大轉變。

「再見。」曹雲微笑舉手,看一眼高山杏,示意高山杏送客。

九尾走路快,來的快,去的也快,對高山杏點下頭,就徑直離開律師所。高山杏連送都沒來得及送,剛追到大門口,九尾已經發動了車輛。

陸一航走過去站立在曹雲身邊,道:「曹律師,我沒發現你有失敗的苦澀,反而看見勝利者的微笑。」

曹雲呵呵一笑,重新將毛巾蓋在臉上,道:「歐陽逸被我分心,肯定會很關注太郎案,並且還會為張九設計與完善一份庭審質詢答卷。歐陽逸卻不了解九尾,九尾局部戰鬥力非常可怕。通過這件事,九尾必然無比重視在太郎案庭審上對張九的質詢。謊言或者是裝飾過的實話經受不起風雨的考驗,張九將在太郎案庭審上接受血的洗禮。」

陸一航想了好久後問:「曹律師,你真的不到三十歲?」

「真的。」

「那……你聽說過借屍還魂嗎?」

「什麼?」

陸一航搖頭,嘆氣道:「沒事,我覺得我最好先不考慮當檢察官的事。」在東唐當檢察官,首先要考慮一個問題:怎麼贏曹雲?陸一航回憶自己進入律師所後曹雲處理的各案件,細思恐極。

……

數天後法庭正式審理太郎案。太郎情緒很奇怪,按照常理來說,要麼太郎應該認罪,爭取一線生機。要麼太郎應該反對自己有罪,垂死掙扎。而太郎即使在預審庭上也沒有正面回答法官的問題。太郎沒有承認自己殺人,也沒有否認自己殺人。

根據警方提供的證據,基本可以證明太郎殺死了皮斯。但是無證據支持太郎殺皮斯的動機。庭審的一個重點,太郎是否和另外三起殺人案有關。

本案預計開兩到三庭。

第一庭重點,九尾質詢太郎,是否和另三起命案有關。

這裡要先說明一點,諸如一些電視劇中的律師很牛氣哄哄的站起來對法官說,要求行使被告的沉默權。被告有沉默權嗎?部分國家有,但實際上被偷換了概念。

有些國家市民有配合警方,回答警方問題的義務,有些國家市民沒有這項義務,也就是在面對警方調查的時候可以行使沉默權。部分國家刑事被告在法庭上擁有沉默權,但很多人曲解了這個意思。這個沉默權指的是不需要你去證明自己無罪。並非可以完全不回答問題。

舉例,檢方問被告,案發時間你有證人證明你不在現場嗎?這個問題屬於要求被告自證無罪,被告可以行駛沉默權。

假設檢方問被告,你是否殺了某人。這個問題不屬於沉默權範疇。原本大陸法系是不存在沉默權,不過這幾十年來的變革,在引進了陪審度制後,東唐賦予了嫌疑人在審問期間的沉默權。

簡單來說,東唐法理上支持嫌疑人沉默面對警方的審訊,但基本不支持法庭上的沉默權。除非存在有客觀的原因。

一旦到了法庭上,太郎就無法迴避問題。

九尾:「你是否殺了皮斯?」

這個問題,任何國家的法庭都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這時候律師跑出來,要求行使沉默權,這就是扯外星人的蛋。

沉默權真正說法是:不得被強迫作不利於自己的供述或強迫承認犯罪。當沉默權生效,代表被告可以拒絕回答問題而不承擔後果。

諸如九尾這個問題,太郎可以沉默不回答,但是法官不會認同其沉默權。假設法官認同其沉默權,會對陪審團說明,這個問題不可以作為判斷被告是否有罪的依據。

太郎拒絕回答問題,仰頭無畏的看九尾,九尾在重複了三次問題後,對陪審團點下頭,表示這個問題已經問完。陪審團在沒有法官說明的情況下,會採納太郎默認自己殺了皮斯。

但是這樣一來對控方並不算有利,如果太郎拒絕回答所有問題,反而會把事情複雜化。這時候九尾就想起了曹雲的一步策略:激怒被告。

九尾:「在學校經常被欺負……找不到女朋友……工作推薦首選馬戲團,你和馬有關?……」九尾一個個問題的問出,九尾自己感覺自己慢慢蛻變成一名惡毒的巫婆。因法援而接案的太郎律師對本案並不上心,九尾問的太過份了,他就隨意反對一下。

怪律師?當然不能怪辯護律師。辯護律師也非常生氣,麻辣隔壁,太郎竟然對他也行使了沉默權。

九尾的策略取得了效果,在被嘲笑之後,太郎承認自己殺人,以表示自己有勇氣面對法庭和法律,以表示自己無所畏懼。

接下去的訊問中,太郎有問有答。他承認自己是殺手,並且不以為恥,深以為傲。說明了四個案件的作案過程。但是他拒絕回答同夥或者中介人問題,太郎反而教育九尾,人要講義氣,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九尾知道太郎在自卑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後,找到一個突破自尊的信念,死死的抱住這根救命稻草。以至於信念成為超越生命的一種信仰。所以太郎是不會出賣張九的。

太郎因為身體原因遭歧視,同時愛情無果,事業不順,一直處在人生的谷底。張九給了他一個價值,一個作為人有用的價值。諸如俗話說的,被人利用最少證明你還有被利用的價值。同時太郎在殺人事業上的成功,也讓太郎收穫了事業的成就感。

……

第二庭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九尾訊問被告太郎,訊問其和張九的關係。太郎承認自己和張九認識並且比較熟悉,但是否則自己殺人和張九有關。九尾依仗太郎律師懶得反對,全面詢問和收集了張九與太郎關係的詳細情況。

為了應對張九案,太郎案沒有公開審理。歐陽逸和曹雲都無法去現場聽審。兩相比較,歐陽逸顯然很吃虧,九尾是專業的,她能在事後詳細和曹雲說明情況。張九無法知道太郎的情況。

於是第二庭第二部分,也是重頭戲上演了。

歐陽逸以為出了曹坑,卻不知道自己進了曹圈。張九出庭接受訊問,幾個問題後九尾很肯定張九有制式的演練過庭審質詢。

美顏始終是美顏,美顏不會讓你的DNA變得美麗。

九尾掌握有太郎的訊問資料,加上九尾核心準備內容就是要打開張九的缺口,質詢開始不到一分鐘,張九就全面崩盤。

九尾:「你意思是,你和太郎的關係很疏遠,只是認識。」

張九:「是的。」

九尾:「你記得太郎的生日嗎?」

張九:「不記得。」

九尾:「你記得你太太、孩子、母親,岳母的生日嗎?」

張九虧在沒有反對律師,回答:「我記得太太和孩子的生日。記不住母親和岳母的生日,因為她們過的是農曆生日。」

九尾:「你記得太郎的農曆生日嗎?」

張九:「這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

九尾:「請重新回答。」

張九:「我和太郎關係很疏遠,我不記得。」

九尾拿資料:「去年太郎生日,你在某某餐廳訂座,並且攜帶家眷出席給太郎過生日。」

張九:「是太郎通知我他生日到了,他沒有朋友,出於同情我同意幫他慶生。」卧槽,你怎麼會知道的?

九尾:「你和妻子,兩個孩子出席了生日會?你訂座,並且買單,當天晚餐的開支為四千六百元。以上信息對嗎?」

「……」張九驚了。他哪知道這是九尾最擅長部分,絕不忽略任何一點細微線索。

九尾:「證人,以上信息對嗎?」

張九:「對。」

九尾:「你贈送了一隻手錶給太郎作為生日禮物,手錶的價值為一千美刀,對嗎?」

張九:「對。」

九尾:「兩周後你生日,太郎攜帶兩瓶葡萄酒去你家吃晚餐,他是你邀請的唯一來賓,對嗎?」

張九:「對。」

九尾:「我再問一個剛才問過的問題,你和太郎的關係怎麼樣?」

張九:「對不起,因為太郎捲入是非,所以我否認了我們的關係。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是的。」

制式證詞一旦轉變了基準點,證詞就會全部亂套。

九尾:「一直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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