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曹氏連環計(上)

九尾很不高興,她反對律師介入檢控工作,特別是為了金錢不擇手段的無良律師。她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單獨找她聊了,她拒絕了。最終是司馬落說服了九尾。

第二天上午,曹雲去九尾辦公室,九尾對曹雲的態度並不友好。九尾指自己雙眼,再指曹雲雙眼:「我會盯著你。」

曹雲態度很好,解釋道:「九尾,我們立場是一致的。」

九尾反問:「你知道消防員的氧氣頭盔有多條扣帶嗎?並且要求出勤的時候必須扣上。」

曹雲沒轉過彎:「不知道。」

九尾道:「進入火場的消防員頭盔都連接小氧氣瓶,最大限度的保護消防員的安全。我當時念高中,我問消防員,要求頭盔扣帶一定要繫上是擔心密封問題嗎?要知道,要解開幾個扣帶需要一定時間的。」

曹云:「然後呢?」

九尾道:「消防員回答我,不是。他告訴我,千萬不要低估人性的醜惡。簡單說扣帶必須扣上的最主要目的是避免火災現場內的人搶奪頭盔。我和你都在火災中,我們都看見了一位消防員沒有扣緊頭盔,我會努力的求生,用自己的知識,用自己的體力和意志去求生。而你會選擇搶奪頭盔。最後最大的可能是你活下來了,我死了。」

九尾話鋒一轉:「本案也是一樣,我會儘可能用自己的能力將張九定罪。而你呢?則會用各種坑蒙拐騙的手段將張九定罪。結果很可能是儘力的我會輸,投機取巧的你會贏。我是一名檢察官,而作為律師的你則希望成為法官。我希望你能幹乾淨凈的幫我,而不是為了金錢,為了向你僱主負責,而使用各種侮辱法律的手段。」

九尾:「法律也許不完善,但是她不需要你來完善。」

曹雲慚愧道:「姐姐,你說的太好了。最近幾個月我如同一隻迷失的羔羊,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錢越來越多,但思想越來越迷惘。聽你一席話,我醍醐灌頂的看見了一盞未來的明燈。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乾乾淨淨的協助姐姐你辦案。」

九尾看了曹雲五秒,曹雲臉上只有真誠,九尾半信半疑:「我暫且相信你,看資料吧,看完我們開個小會,說說你的看法。」

……

看完資料,曹雲哭了,這官司打個屁。

張九被捕七天後的今天,警方只有一項證據,那就是金錢。安娜在案發前二十天,給張九打了八十萬。但是這八十萬是有名目的,委託張九對丈夫皮斯進行調查,調查皮斯外面有沒有人。案發五天前,委託結束,張九證明皮斯外面沒人。

這種調查確實很可疑,一者來說應該找私家偵探。二者來說收費簡直離譜。但是這是交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諸如限薪令,你嫌演員貴,你可以不用。你既然願意給人家那麼多錢,顯然是通過人家可以收回投資。搞個限薪令的意思就是投資方想多拿錢。不少觀眾們卻以為明星少拿的錢能落到自己腰包中。當然也不排除考慮不少民眾仇富心態而出台的限薪令。

曹雲將兩張資料放在桌子上,自己拉椅子坐下:「這就是你們指控張九的理由?」

九尾道:「你沒認真看嗎?張九收錢之後根本沒有對皮斯進行任何調查,也沒有僱傭私家偵探調查皮斯。」

曹雲道:「張九最多屬於不道德。只要安娜不計較,他連基本的違法嫌疑都沒有。」

九尾想了一會,還是拉開自己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給曹雲。曹雲接過文件夾,是監控拍攝到的視頻截圖。很顯然這不是公共視頻,很可能是某家店鋪的視頻。第一張照片張九坐在長椅處。第二張照片是太郎坐在張九身邊。第三張照片張九站起來離開,顯然落下一個大檔案袋。第四張照片是太郎拿著檔案袋站起來離開。

曹云:「還有沒有基本的信任?」

九尾不辯解,道:「這是案發前十九天,安娜打錢之後第二天上午九點,張九從銀行提取了二十萬的現金放進這個檔案袋中。這位置本來沒有監控,但是搜查二課恰巧在現場有布置,是一次卧底交易行動。從早上七點一直到上午十點才收網,在場探員發現張九有些可疑,特意調動一個攝像機拍他,才記錄下最寶貴的證據。」

九尾道:「張九在銀行將錢放進檔案袋,一直到接近長椅的位置,都始終處在監控之中。二課的錄像彌補了其中空白,形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從法律上可以認定,張九將二十萬交給了太郎。」

九尾道:「根據安娜給錢的時間,還有最終太郎殺死皮斯的情況,我決定採用蓋然性打法,將人物和事務串聯在一起。」

曹雲搖頭:「這視頻很好,你說的很對,張九確實給了太郎二十萬。但是要從安娜給錢聯繫到皮斯之死,難度非常高。」

有這麼一個段子。

某人去取一萬塊錢,取款機瘋了,吐了兩萬。某人數了一萬放進錢包,把剩下一萬放在取款機上。多日後,銀行找上門,某人就說,我沒有幫助銀行保管金錢的義務。銀行律師:你拿走的一萬是銀行的,丟的一萬才是你的。

這個段子前面大半是對的,市民沒有義務幫助銀行保管金錢,某人的操作也是對的。聯繫到皮斯遇害案,檢控官怎麼證明張九取的二十萬是安娜給的八十萬中的二十萬?在數字化操作的現在,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安娜給的錢要先進入唐開律師所的公帳,抽成交稅之後,剩餘部分才會進入張九的戶頭。

如果辯護律師是一個笨蛋,曹雲是檢控官,曹雲還是有一些機會的。但歐陽逸肯定不是笨蛋,這案子怎麼打?還要乾乾淨淨的打。姐姐,我就算烏漆抹黑的打,我也贏不了。

……

在對張九提出正式指控,也就是下發逮捕令之前,必須先審理太郎殺人案。這就屬於階段性裁定,如果太郎無罪,那就不可能起訴張九。假設太郎有罪,接下去的張九庭審中,很多證據就要立足在太郎案的庭審。

本案可以將太郎和張九同庭審理,也可以拆分審理,關鍵要看檢控官怎麼告。九尾不是傻瓜,知道同庭審理歐陽逸肯定要搞事。所以九尾打算將兩人分階段進行控告。

曹云:「要增加指控張九的勝率,我們必須先打好太郎案。」

九尾:「繼續。」

曹雲在寫字板上邊寫邊道:「第一步,我們要在審理太郎過程中,確立太郎和張九的關係。張九在這個階段將會以證人出庭,這是他最難受的一部分,證人是沒有律師的。第二步,欺詐式囚徒效應,挑撥太郎和張九的關係,要做到這點,需要對兩人的關係進行全面調查、分析和了解。」

曹云:「第三步,從心理學側寫報告看,太郎日常比較自卑。我們要在法庭上刺激他,讓他失去分寸,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比如我們覺得他雖然殺人,但是你仍舊是個膽小鬼,太郎為了澄清這點,有可能就把幾樁命案給認了。就資料來看,太郎已經涼了,沒救了,但太郎未必知道自己沒希望,所以我們要把這條信息傳達給他。當太郎處於絕望狀態,感性完全戰勝理性時,他的表現有可能讓我們獲得更多的籌碼。」

九尾看著寫字板,雙手懷抱在前,右手支起食指輕撫摸鼻尖,邊思考邊踱步。她在腦海里模擬庭審的情況。對於她來說有個好消息,太郎的律師是法援派遣的一位普通律師。歐陽逸知道太郎受審關係到張九案,但是因為張九和太郎存在有一定關係,歐陽逸不能成為太郎律師。

九尾站住,搖頭:「要做到這三步,需要節奏上的把控和細節上的微處理。我做不到。」這兩點是曹雲擅長的技能。

曹雲道:「我畢竟是律師,因為保險公司的事可以協助檢方,但是我不可能作為檢控官的助手出庭。」曹雲是以民事身份協助檢方,刑事大於民事,在張九、太郎有罪之前,曹雲沒有資格出庭。

九尾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曹雲沒說什麼,點點頭,拿上西裝離開。上了自己汽車後,曹雲連線寒子:「曹劍出鞘,開工了。」

……

距離皮斯之死已經過去二十天,三天後就是太郎上庭的時間。這幾天曹雲沒有去檢察院,而是留在律師所內修身養性,享受生活。卻沒想到曹雲不去工作,九尾反倒是找上門來。

九尾走路很快,高山杏險些沒跟上。說話中九尾已經走到後院。九尾看見曹雲在享受人工溫泉,拖拽了一把椅子到溫泉邊,坐下看了曹雲三秒,後身子前傾質問:「怎麼回事?」

曹雲看了一眼九尾,反問:「什麼怎麼回事?」

九尾道:「你有沒有僱人和太郎的律師接觸?甚至收買太郎的律師?」

曹雲回答:「沒有。」

九尾似乎很了解曹云:「我換個說法,是否有讓人和太郎的律師接觸?」僱人是花錢,不花錢就不算僱人。雖然是字眼上的問題,但是在法律中經常需要扣字眼。

曹雲將濕毛巾蓋在臉上,靠著溫泉邊,許久後道:「要拿下張九,必須控制太郎案的庭審軌跡。你的能力不足,我沒有資格上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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