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各懷鬼胎

一條荒涼的公路遊走在群山之間,這是四十年前修建的一條道路。現在這條一百七十公里的道路只有四個村莊,不足五十戶人家。

黑色轎車緩緩停到寺廟入口台階處。雲隱下車,除了汽車大燈照射的光亮外,周圍一切都是漆黑的。

雲隱抱怨道:「開了一個多小時,連輛交會車都沒有。」

曹雲看環境,自己一個人還真不敢來。大燈延遲熄滅,兩人完全陷入了黑暗中,這時候開始討論一個問題:「你帶照明設備了嗎?」

兩人面面相覷,經驗啊!新手級的錯誤。

雲隱問:「手機照著走吧。」

還好手機有電筒功能,光線還不弱,兩人借光上台階。一路上非常的安靜,聽不見一點聲音。

「草!」雲隱先到半山涼亭處,這一看嚇一跳,險些滾下台階。有雲隱的示警,曹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一看涼亭情況,還是被嚇一跳。

七個人身穿白袍,互相相隔三米,靠著石壁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還戴了面具?曹雲小心翼翼的靠近到兩米然後後退。我的娘親,這是紙衣。臉上的面具也是用紙剪的,只留一對眼睛和嘴巴。他們沒有被捆綁,附近也沒有人,他們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沒人說話。

「什麼鬼?」雲隱站在曹雲身邊看這七人。他也不太想靠近這七個紙衣人。

曹雲搖頭:「我猜他們已經進入博弈,但不知道是博什麼。憋尿嗎?」

這時候應該有笑場。

上方台階出現一個人,他扔下一根照明棒在曹雲腳邊。曹雲抬頭看他,他穿黑袍加無臉男面具。

無臉男道:「你說的沒錯,他們正在博弈,但不是憋尿。看見他們面前有一塊豬肉了嗎?這山裡老鼠很多,誰的肉第一個被老鼠叼走,那誰就是贏家,可以獲得免死金牌,不用參加下一輪遊戲。相反,在日出之時,面前還有肉的人全部要死。他們都被注射了毒藥,贏家才可以得到血清。」

說話間,一隻老鼠從陰影處衝出,叼起一塊豬肉後撒腿跑的沒影。紙衣服銘牌四號站了起來,腿一軟險些摔倒。兩名白袍無臉男從台階下來,一人給四號雙手後綁,另外一人打開箱子,拿出一根注射器,將液體注射到四號的手臂上。四號作為贏家被帶走。

黑袍無臉男繼續道:「現在冠軍已經產生,接下來遊戲升級。老鼠不喜歡亮光,所以你們每個人必須點燃一根蠟燭。蠟燭燃盡前熄滅為輸家,將被淘汰。」

兩個白袍無臉男按照順序分髮蠟燭點火,期間六個人一聲不吭,很配合他們,似乎已經死心了。

這裡雖然是半山,不過因為三面環繞台階,風並不大。要讓山風主動吹滅蠟燭難度比較高。同時比賽者還要遮擋蠟燭的光線,以免嚇到可能出來偷肉的老鼠。

黑袍無臉男道:「我提醒一句,你們穿的是紙衣,油紙衣服,是非常易燃的衣服。如果你問紙衣被點燃後,人有事嗎?會被燒死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也沒有答案,希望你們能給我答案。曹雲,雲隱,上來說話。」

七個人所在位置是一個三面環形的平台,涼亭還在十多米高的地方。這個平台叫飲泉台,有天然的山泉供應給來訪寺廟的客人。

曹雲從側面台階上,很快到了涼亭處。黑袍無臉男坐在涼亭內,示意曹雲和雲隱坐自己的對面:「我就是走叉,久仰曹律師大名了。」

雲隱問:「沒膽見人?」

無臉男笑:「不,我認為你們沒膽見我真面目。」

雲隱還要再說,曹雲先開口:「我想先請教幾個問題,為什麼你認為沒有警察跟隨我們而來?」

走叉回答:「如同這山風,流動的泉水,飛翔的小鳥,他們都是有規律的。警察同樣有規律,只不過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我問你,三腳貓倖存者遊戲算不算大案?」

「當然是大案。」

走叉再問:「搜查一課的課長李墨,東唐警察局長李龍,他們會不會特別在意和照顧這個案子?」

「會。」

走叉道:「所以只要我盯住他們,就知道警察有沒有動向。」

「如果萬一?」

走叉笑:「萬一?你怎麼就肯定七個人是三腳貓小組的成員呢?你怎麼就肯定我是走叉呢?我剛才說了規律,警察做事,他們有條條綱綱的約束和限制。這就代表著他們不可能能贏我設下的博弈局。舉個例子,一位警官下班回家,路上遇見一名女子喊救命,看見她被拖入小巷,他肯定會跟進去,這就是規律。曹律師你不同,你如果遇見這件事,會報警,會叫幾個路人幫忙,你基本上不太可能單獨冒險進入巷子。」

走叉:「當明白每個人的想法和做法,還有他們的思考方式後,你就可以很輕鬆的從你的對手身上獲取足夠多的信息。」

曹雲道:「這只是理論,實際操作並沒有那麼簡單。」

「沒錯,所以我考慮的是警察這個團體。我很肯定警察今天不會來。」走叉道:「主要原因是風險太高,就算突擊成功,還有七名人質在我手上。他們更希望你能談下來,和平的將人質先解救出來。這是典型的每個人都有的僥倖心態。」

走叉:「此外,雖然我們是對手,但是警察並不了解我。警察又有個規律,在沒有收集一定信息之前,他們很少會有賭徒式的行動。這東西叫責任,李墨拍板了,突襲成功,OK,他成了英雄。如果失敗呢?他就必須負責。李墨和李龍都不了解我,他們有魄力拍板,但是沒有底氣拍板。」

走叉:「以上諸多信息表示,今晚警察肯定不會來。但如果我們談判無果,再有這樣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既然我已經算準了這點,下次行動警方必然失敗。」

「有意思。」曹雲道:「你不是騙子,你是政客。」

「呵呵,他們之間有什麼區別呢?」

曹雲道:「我們開始吧,你有什麼條件呢?」

走叉道:「每個人一百萬美元,不過有附帶條件,每天只能給一百萬。也就是說,我每天殺一人,放一人。第二個條件,放誰不由警方說的算,由他們自己抽籤。」

曹雲反問:「這遊戲真的很有意思嗎?你玩的很投入。」

走叉:「看他們為了自己生命,糾結在矛盾,僥倖的各種心態中,還有什麼比這更有趣呢?」

曹雲道:「走叉,你也別忽悠了,我知道你對於要不要弄死他們持無所謂的態度。」

走叉再問:「你還知道什麼?」

曹雲道:「雲隱,你去下面看著,我和走叉私下聊聊。」

「哦。」雲隱心有疑慮,但是還是離開亭子走下台階,去了飲泉台。

曹雲站起來,走向走叉,立刻聽見亭子邊的樹叢中子彈上膛的聲音,走叉擺手:「沒關係,曹律師有話也和我私聊,你們先撤到十米外。」

樹叢悉悉索索的聲音由近而遠,消失不見。

曹雲壓低聲音:「走叉,你願意和我談,主要是因為我秉持中立態度,不會為了警察而坑你。同時,我也不會為了你坑警察。」

走叉:「這是你的立場。」走叉眼角餘光看雲隱,在雲隱的身後悄然出現一個黑影,黑影輕輕的抽出匕首。

曹雲沒發現異常,道:「第一點,三腳貓小組收到CA高層未必知道的安全碼前往某停辦的幼兒園。第二點,肉不全是生的。第三點,燒衣服的創意真好。」

走叉沉思片刻:「要麼是曹律師你太聰明,要麼是我太笨?」

曹雲道:「既然你放不放人兩可,我就向討個人情,把他們放了。」

走叉:「我的意思是,不太理解你話語中的意思。」

曹云:「如果你是走叉,你會理解。」

走叉:「我是走叉,我不理解。」

曹雲輕嘆口氣:「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出來?」

「說出來比較好。」

「好吧。」曹雲無奈搖頭,道:「四號是你的姦細,在他的幫助下你掌握著三腳貓的一舉一動,讓你從容殺人栽贓。在得到影子的幫助後,你更是下馬威一般給警察一個好看,將十名三腳貓成員全部捕獲。可是,如果其中有姦細的幫助,你的威名就會大打折扣。你始終是一個魔術師,而不是一個魔法師。」

曹云:「作為一位中立人氏,我今晚什麼都不知道。我希望你把他們放了。」

走叉:「如果我不放呢?」

曹云:「我沒有任何辦法。」

走叉靠近曹云:「你怎麼就知道四號不是我故意安排讓你懷疑的姦細?」

曹云:「不,四號一定是姦細。因為我是中立身份。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我只會告訴警方我看見的發生的事情。而不會告訴警方我推測,推斷的事情。」

走叉看了曹雲一會,站起來,走到亭子邊看北斗星:「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律師,你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這麼說?」

走叉道:「你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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