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桑尼殺人案

曹雲問:「死者的情況。」

寒子道:「死者叫宮本扇,今年二十四歲,兩年前在附近出沒,是酒吧還有這家賓館熟悉的職業妹子。酒保告訴我,宮本扇應該是東黑一個叫小島次郎的人,小島次郎負責那片區域的安全和秩序,收保護費,提供安全保障這樣一個身份。據說小島次郎手下有三十多個女人幫他賺錢。酒保說,他主動和死者打了招呼,但顯然死者情緒不太高,很敷衍和他說了幾句,更關注和桑尼聊天。」

曹雲點頭:「還有其他信息嗎?」

寒子道:「目前只知道這些。」

曹雲敲敲腦袋,有些苦惱道:「以桑尼的專業角度來說,如果殺了人不會這麼一走了之,更不會沒事一樣在超市被捕。如果桑尼真殺人,我幫他辯護,盡下朋友的職責也就算了。桑尼沒殺人,是被人誣陷的,那就難辦了。」

「誣陷?」

曹雲道:「以我看過這麼多案例來說,誣陷一個人有時候並不算難。諸如本案,警方也許沒有辦法證明桑尼親手殺了死者,但是有監控等表示,房間是個密室,死者進入房間是活的,桑尼是房間內唯一的人,這就表明桑尼有巨大嫌疑。以這樣的證據上法庭,桑尼基本會被定罪。只不過在普通犯罪中,因為作案人考慮不周詳或者是缺乏經驗,通常都會留下一些破綻。對於要誣陷桑尼的人來說,他肯定會完美布局。最討厭就是這些掌握了犯罪技巧的人。」

曹雲道:「案子肯定不會是搜查一課接的,應該是二課接的。小郭曾經告訴我,桑尼是鬣狗和警方的聯絡員。我在想,搜查一課是不是主觀上懷疑桑尼是被人誣陷,所以才會介入呢?行……我打電話給陸一航請假,我們先去探望下倒霉的桑尼吧。」

……

看守所會見室,桑尼情緒還算比較平靜,畢竟如他這樣的人大風大浪經歷的不少。桑尼坐下來看了曹雲一會:「這次我可能完了。」

為了後續的調查,曹雲將寒子當作助理帶了進去,隔著玻璃,曹雲想了好一會:「我還沒有去了解這個案子的細節。這時候說完有點為時尚早。你先告訴我,是你殺的嗎?」

「當然不是。」

桑尼認識死者宮本扇,畢竟宮本扇常年活動在他常去這家酒吧,原本是熟人,宮本扇不應該攬客。不過宮本扇說自己缺錢,她在農村的弟弟成績優秀,要出國留學,她想多賺點錢。

桑尼自然拒絕了,不說別的,桑尼要『完』女人,也不會找宮本扇。宮本扇並不算漂亮,只是依靠年輕才吃這碗飯。由於宮本扇糾纏,桑尼離開了酒吧,之後就沒再見過宮本扇。

曹雲花費五分鐘聽完桑尼詳細說明當天情況,抽出一份文件對攝像頭揮舞一下,一名警員進來將文件檢驗後,交給桑尼。這是一位委託書,有了桑尼的簽字,曹雲才能介入本案的調查。桑尼簽好字,等警員把委託書交給曹雲離開後,提醒:「上面沒寫多少錢。」

曹雲道:「沒把你弄出來我不好意思收錢,把你弄出來後你自己看著給。現在和你談錢完全是浪費時間,我要去拿卷宗,安心呆著。既然你入獄了,最少你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最後我問一句,你現在有沒有可以出賣他們的資本?」

桑尼想了好一會:「明面上沒有。」

曹雲點點頭,他明白意思。舉例:一位公司上班的底層員工,明面上他是不可能知道老闆的私事。但是暗地中因為他在公司上班這個資源,對老闆的私事是有一定了解的。

曹雲問:「願意出賣他們嗎?」

桑尼反問道:「出賣他們有好處嗎?」

曹雲道:「好吧,你的秘密自己收好,我先看看這案子能不能打。」

……

案子已經向檢察官移交,也就是說警方正式向桑尼提出了控訴,這讓曹雲的感覺很不好。在主辦案件的搜查二課一組的筆錄室,曹雲拿到了自己需要的卷宗。卷宗就是警方收集的證據,包含了口供、物證、現場證據。這是刑事辯護中必不可缺的一步。

在外面吃了午飯後,曹雲回到了律師所。正值中午,行政人員們都已經下班,只有高山杏一個人還在律師所內加班。高山杏現在主要接受的委託是商務合同委託,勞動仲裁委託等,屬於合同類的專業律師,工作繁瑣,每一個案子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合同案子通常來說是非常清晰的,因為各種細節法律都有明確的規定,但是就奇怪了,就有那些本不應該是法盲的人專門來噁心你。

現實的案例,某人購買了幾十份保險,其中有十幾份是意外死亡保險,某人在某天將車開到河裡死了。保險公司提出了懷疑,比如某人幾個月曾經開車入水過,比如某人近期生意不好諸如此類。到這裡很正常,保險公司選擇了報警,也很正常。警方經過偵查,最終給出了無法證明某人騙保自殺的最終結論,不予立案。

接下去就不正常了,十幾家保險公司在保險行業協會的幫助下抱團取暖,一致拒賠。他們是沒有法律常識嗎?顯然不是。這種案子勝負是沒有懸念的,當警察開出了有法律效力的結論之後,保險公司所有的主觀懷疑即使是對的,即使某人真的是在騙保,那也得賠。

但保險公司就傻了缺,就是不賠,最終保險受益者將十一家銀行中的平X保險告上法庭,結果沒有任何問題,受益者輕鬆勝訴。這十幾家保險公司的法務部都是擺設嗎?十幾家保險公司的實力能請的律師肯定比受益者的律師要強,難道他們不知道拒賠行為除了讓自己形象變差外,沒有任意意義嗎?

理智來說,只要警方給出否定的結論,保險公司抱團不賠的行為,除了給電視台製作成法律節目之外,只能是噁心下受益者。

合同律師有時候就是要面對這種法氓,很多官司在勝負已經沒有任何懸念情況下,仍舊要打官司。原因?很簡單,對個人來說起訴保險公司是一件很麻煩很費錢的事,對於諸如保險公司來說,只不過是抽調幾名法務部的律師上庭。

高山杏的工作很繁瑣,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也可以說簡單。

當曹雲看卷宗時候,高山杏客串助手幫忙整理卷宗,對她來說,這就已經算是休息了。

……

高山杏簡單瀏覽完資料道:「案情很簡單,證據非常實在。」

曹雲苦笑,無言以對。

案發現場證據如下:

死者未被侵犯,死亡原因:胸口被一把水果刀插入,水果刀為賓館提供的消毒過的水果刀,上有桑尼和死者指紋。

為避免住客自殺,賓館窗戶半焊死狀態,只能推開大概二十公分左右,並且賓館門前公路一百多米外有交通監控,可以證實沒有人從窗戶出入過。603客房的門只有一道。

搜查一課的技術組認定,本案涉及的所有監控視頻無修改和PS痕迹,賓館監控無被入侵跡象。

法醫:水果刀刺穿心臟,根據死者當時手部位置,排除她自己將水果刀插入心臟的可能。

死者死亡時間為凌晨一點五十分到兩點之間,根據賓館提供的樓道監控,可以確定當時只有桑尼和死者在603房間內。

證人,賓館的客房部經理和保安證實,案發第二天中午,他們和服務員一起進入房間,檢查了房間每一個地方,未發現有其他人,留服務員打掃衛生。經理和保安剛走出門不久就聽見服務員的尖叫聲。根據監控顯示,一直到警察到達,他們三人始終在603門外,排除兇手躲藏在房間內,趁機混出的可能。

高山杏道:「是不是考慮讓你的當事人認罪?他喝了酒,記不清,宮本扇是自己再送上門,可以打成激情犯罪。如果你的當事人認罪態度好,我想不至於會被判處死刑。」

曹雲道:「他沒殺人,這點我有把握。」

「你很主觀的認定你當事人無罪,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雲就把鬣狗的事告訴了高山杏:「桑尼很明顯是被拋棄的棋子,桑尼卧底到我身邊演戲,當天離開之後,其搭檔被殺死在汽車內。桑尼第一個反應是撥打老闆留下的緊急電話,剛撥一半,發現有人在監視他。按照桑尼的猜測,有人故意要殺死他的搭檔,目的就是讓他撥打電話,以此獲得鬣狗老闆的電話號碼。」

「鬣狗將殺死桑尼搭檔的人當作鬣狗的敵人,桑尼很顯然已經暴露了自己是鬣狗的身份。桑尼不死,最難受的不是鬣狗的敵人,而是鬣狗的老闆。但是作為鬣狗,他必須承認自己帶有正義性質,如果要殺死桑尼,恐怕難以服眾。就算是暗殺,也會有鬣狗猜測是老闆為了滅口除掉桑尼。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栽贓桑尼,桑尼百口難辨,如果他招供自己是鬣狗,並且提供鬣狗的信息給警方,那代表桑尼就成為鬣狗的叛徒。」

高山杏明白了其中關鍵:「你有什麼想法?」

曹雲道:「有很多細節還不清楚,我必須諮詢下專業高手。」

「誰?」

「鏡頭。」曹雲道:「本案我認為是栽贓案,鏡頭最擅長布局這種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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