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七十一章 改性子

江西戰事已平,沈溪終於放下心中大石。

當晚他沒有回府邸,而是去了馬憐的住所,如同一個不用早朝的皇帝,沈溪在馬憐這裡可以放下所有包袱。

飲酒作樂到深夜,沈溪醉眼朦朧中回到卧房,馬憐隨侍在旁,悉心服侍洗漱。

「主子有心事?」

馬憐神色拘謹地說了一句。

因為之前的酒席上,欣賞歌舞表演時,沈溪一直表現出心不在焉的狀態,讓馬憐準確察覺到沈溪心中所想。

沈溪坐在床沿邊上,沒有回答馬憐的問題。

馬憐將盛著洗腳水的銅盆拿起來,到門口轉交給丫鬟,然後回來繼續幫沈溪寬衣。

沈溪突然一把抓著她的手,讓馬憐非常不適應。

「你跟我有幾年了,我心中想什麼,你能看得出來嗎?」沈溪問道。

馬憐螓首微頷,稍微思索後道:「主子想什麼,奴不清楚,但有心事奴還是能瞧得出來的……若是主子覺得奴可以幫您開解,儘管可以說跟奴聽聽。」

沈溪搖頭:「很多事,你不懂。」

馬憐卻顯得很倔強,抬頭看著沈溪:「主子不說,又怎知奴不懂呢?」

沈溪放開手,示意馬憐坐在自己旁邊,問道:「你知道朝堂上多少人跟我作對嗎?」

當沈溪話問出口後,馬憐啞口無言,不過她隨即意識到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朝中到底有誰跟沈溪作對,怕是連沈溪自己都不清楚。

「很多。」馬憐道。

沈溪笑了笑:「說得對,很多人跟我作對,甚至我帶兵出征,為國為民,都有人在背後搞風搞雨,想讓我戰死疆場,哪怕因此損失大明的利益,但只要我回不來,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馬憐很生氣,咬牙切齒道:「這些人可真該死。」

沈溪卻很平和:「站在我的立場,他們的確該死,但這是官場,他們當我是政敵,巴望著我死其實沒什麼不對,只是有時候他們做事的方式太過陰險毒辣了些,就像現在,這新城內便有人想我死,幸好我發現得早。」

「什麼人?」

馬憐好奇地問道,「有人要刺殺主子嗎?」

沈溪道:「一些人潛進新城來,囤積火藥,伺機搞破壞,還不知從何處搞來火銃,準備找機會刺殺我,但被我的人發現,經過一番搏殺,好不容易清除隱患,可惜沒拿到口供。其實不用審,我就知道是什麼人想讓我死,我在大明太過礙眼了。」

馬憐不擔心這件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也不會覺得這件事跟哥哥馬昂有關。

馬憐低下頭:「主子本事高超,自然會被人覬覦……不遭人嫉是庸才嘛……主子其實可以報復回來。」

沈溪嘆了口氣:「若我真的進行還擊,那不正好落到某些人的圈套中?大明還有寧日嗎?朝堂紛爭從無休止時,我還不如早早從朝中退下來,過幾天安穩日子。」

這下馬憐不能接受了,道:「主子要退出朝堂?不可!萬萬不可!朝廷需要您。」

沈溪道:「是否需要,要看時候,寧王叛亂已平,大明內憂外患基本已消除,我能發揮作用的地方已相當有限。接下來我會留在新城,過幾天太平日子,就算陛下召我回京,我也不回……留在這裡多好,這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地盤,有酒……呵呵,還有美人。」

當沈溪說到有美人的時候,伸出手指,抬起馬憐的下巴。

馬憐俏臉通紅,儘管她並非第一天跟沈溪,但她仍舊如初次見面一般,每次在閨房中面對沈溪時都那麼的羞澀和充滿期待感。

沈溪微笑打量馬憐如花嬌顏:「你很好,就像一劑靈丹妙藥,及時驅除心靈的陰霾……每次有什麼憂愁,見到你後便能化解,我很高興你陪伴在我身邊。」

馬憐羞澀地道:「能為主子分憂,是奴的福氣。」

沈溪笑著搖頭:「那些俗套的恭維話不必說了,你的好我看在眼裡,記在心理……其實你不必總是想著如何巴結和討好我,有你在這裡便已足夠……哦對了,這幾天我讓人送來的東西,你可還滿意?」

沈溪這段時間忙著照顧家裡人,無暇到馬憐這裡來陪伴,所以送了不少金銀珠寶和女人用的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等東西,以安撫馬憐的心。

馬憐道:「太多了,奴用不完。」

「總歸是有需要的。」

沈溪道,「女人得靠這些傍身……或許我不能從別的方面給你安全感,但若是連這點東西都不捨得,那對你也太不公平了。」

這次馬憐沒答話,對她來說,金銀珠寶還是有用的。

哪怕她自己不需要,手下歌姬舞姬也需要,這院子開銷很大,馬憐為了固寵,兄長送來的女人來者不拒,平日還要從外面買琴棋書畫,換著法讓沈溪找到新鮮感,讓沈溪懷念這院子的同時也眷顧到她。

沈溪道:「以後每個月初、月中,我都會讓人送一些過來,你自行打理,這院里你便是主人,該補充什麼你不必問我。」

「嗯。」

馬憐之前基本沒有經濟自由,現在沈溪給了她這種自由,讓她有了一種女主人的心態。

沈溪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我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馬憐見沈溪臉上滿是倦意,趕緊道:「奴還未好好侍奉主子。」

沈溪微笑著搖頭:「這幾天太累了,下次吧。」

在應付女人上,之前沈溪還算得心應手,但可惜在沈家一大家子到新城後,他便感覺自己分身不暇,家裡嬌妻成群,外邊還有惠娘、李衿、雲柳和熙兒,再加上馬憐,他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他到底血氣方剛,此時尚能應付,不過在某些時候他只能高舉「免戰牌」。

馬憐顯得很乖巧:「主子最近很忙,奴也不能時常見到主子,難得主子來,若是奴不好好侍奉,便是奴的罪過。」

說話間,馬憐幫沈溪寬衣。

沈溪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無意改變之前的態度,而且此時的他的確有些倦了,加之喝了一些酒,睡意襲來,也就顧不上其它,而且眼前也並非是初歡的少女,馬憐跟他算是老夫老妻,有些事情避過也沒什麼。

不過顯然馬憐不願意輕易放棄討好沈溪的機會,即便沈溪已躺下,她依然湊過來,當她溫柔地鑽進被窩,以特殊的方式討好沈溪時,沈溪也沒拒絕,微笑著閉上眼,任由馬憐胡來。

……

……

朱厚照乘船直抵南昌,然後帶兵順利入城,此時他才知道,原來寧王之死並非是造謠或是什麼陰謀詭計。

寧王確實死了,屍體擺在他面前,一座剛剛經歷戰亂的城池盡歸他手。

「恭賀陛下平定賊亂,陛下千秋萬載,國泰民安。」眾文臣武將來拜見朱厚照時,張苑當著徐俌、王陵之和江彬、唐寅等人的面,在朱厚照面前恭維。

朱厚照皺眉不已:「什麼千秋萬載,朕又不是武俠說本里的綠林魁首,想要一統江湖……說得這場戰爭有多複雜一樣,朕平息叛亂根本就沒費什麼勁……不過朕此番取勝也算是對大明有功,回去後內閣和司禮監商量著給朕定個封賞吧。」

朱厚照很得意,他自然而然將首功歸到自己身上,絲毫也沒有謙讓的意思。

張苑笑道:「陛下此戰居功至偉,定當銘記史冊。」

在張苑看來,要給朱厚照彰顯功勞,只能是在史書上濃墨重彩地記錄一筆,把皇帝盡量描述得英明神武便可。

但顯然朱厚照追求的不是這個,更想用更特殊的方式彰顯自己,一如歷史上他為自己封公一樣……連皇帝都不做了,撈一頂國公的帽子戴在頭上,顯得自己很有本事。

不過眼下朱厚照顯然沒想到封公這一層,興緻勃勃地道:「諸位卿家此戰中功勛赫赫,尤其是小王將軍,多虧你深入敵後打開局面,否則戰事沒這麼快結束。朕這幾日留在南昌城,酌定論功行賞之事……若有寧王餘孽也要一併剷除。」

徐俌道:「陛下,叛亂已平息,您應該早些返回京城才是。」

在朱厚照南下前,徐俌希望皇帝臨幸江南,這樣他有更多接觸和討好皇帝的機會。

可是在經歷平寧王之亂後,徐俌改變了態度,希望朱厚照能早點回京城,這樣他就可以過幾天清靜日子。

徐俌想的是:「若是讓小皇帝繼續留在江南,指不定又要搞什麼花頭,別下一步又要帶兵出征。」

朱厚照冷冷地瞥了徐俌一眼,目光好似在說,朕現在心情好沒跟你算賬,你居然敢勸朕離開?

皇帝皺眉一語不發,張苑知情識趣地道:「徐老公爺,陛下剛平江西之亂,此時江贛之地正值百廢俱興,陛下要留在這裡督促地方戰後重建,有何不可?你讓陛下離開,是否別有居心?」

徐俌趕緊為自己辯解:「陛下不在京城,只怕日久生變……老臣絕無他意。」

朱厚照顯得很不耐煩,一擺手道:「朕暫時不想走,首先得把軍務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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